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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2/13 11:51:40瀏覽228|回應0|推薦2 | |
《世界日报周刊》,2014年6月29日 從來沒去過臺灣,這次去臺灣,有些“蓄謀已久”,也有些心血來潮。去臺灣前,韓國同事問:“你去臺灣,語言能通嗎?”俄羅斯同事問:“那裏的人會不會對你不友好?”我有不知從何說起的感覺,不過我不怪他們。有些感受,也是我去了臺灣以後才體會到的。 臺北是我這次臺灣遊的第一站。看外在,臺北作為政治經濟文化中心,沒有我想象中的“氣派”。臺北給我的印象之一就是平易和樸素。故宮博物院深藏中國百萬稀珍,平均每日接待上萬參觀者,可她的外觀卻非常樸素,平凡而富有內韻。淡藍色和桔色相間的琉璃瓦頂,米黃色樓墻,潔白的欄桿如鏈子環繞群樓。整個建築群掩映在青山綠樹的懷抱之中,非常的樸素、自然和優雅大方。中正紀念堂給我另一種震撼。中正紀念堂的藍色華蓋底下是高大的乳白色大理石樓墻,再往下是寬大的平臺。我看著它,總覺得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後來才想起來,中正紀念堂的樓墻樣式和長城的城關建築(嘉峪關、居庸關等)酷似。不知當時是否有意建成這個樣式,還是純屬巧合。紀念堂建築風格是中國式的,但它又沒有傳統中國宮殿的金碧輝煌,相反,它莊嚴、素樸、凈潔、高遠。藍白相間是意料中的顏色,它以含蓄和清朗取代傳統宮殿的咄咄之氣。 “蔣介石是總統,不是皇帝。”導遊說。 臺北的平和與安詳,更顯示在臺北人的和善與友好上。很奇怪,在臺北,我沒有多少外地人的感覺。除了自己的閩南人心態外,臺灣鄉親沒把我當外人是重要原因。我的閩南話講得不溜,口音和臺灣人的也不盡相同,很多時候我還是講普通話。盡管如此,我見到的臺北人既沒有向我投來好奇的目光,也沒有任何的排斥。臺北人的友好我在來臺之前就已經有所領略。我因為貨幣和行程的事分別給臺北的飯店和旅行社打了電話。接電話的人都非常的和善有耐心。等我親臨臺灣後,從路邊的清掃工到旅館接待員,從小吃店老板娘到公車站的候車人,個個友好,讓我感到一下子就融入其中。 在離中正紀念堂不遠的地方,導遊帶我們參觀一家工藝店。幾位女店員很熱情,有一位還給我們端來了茶水。那茶很家常,清香解乏。我在工藝店裏買了幾支兩用的小圓珠筆,還買了一條珍珠項鏈。選購時,我跟一位五十來歲的女店員閑聊。我說了一句閩南話,她很是驚訝。“你怎麽會講臺語?”我一笑:“我是福建人。”“哦,福建人!”她馬上過去告訴幾個同伴說:“她會講臺語耶!” 福華酒店是我落腳臺灣的第一家酒店,位於仁愛路三段。據說仁愛路是臺北最漂亮的一條路。近福華的那一段沿街種滿了高大的樟樹。午飯時分,我沿著仁愛路三段走,穿過復興南路一段,走進了第一條胡同,應該是仁愛路四段八巷。一舉頭就見一家小吃店,上頭的牌子寫著“日式炒面”,還有其他一些炒飯和湯面類。再往前去還有另外的小吃,不過看上去都不怎麽合適我。最後我還是往回走,走進這巷口第一家。 福華酒店四圍都很幹凈。 從小吃店回來的路上,我看到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拿著笤帚和畚鬥,有說有笑地沿街清掃雜物。看樣子他們是義工。臺北的綠化非常好。那樟樹不似橡樹,蒼翠燦爛勝似橡樹。從臺北南下的路上,我還看到久違了的木麻黃。木麻黃是我兒時老家最常見、最蓬勃的樹。後來由於各種開發,難得再見木麻黃的影子。 在國賓飯店門口等車去桃園機場時,由於是上下班高峰期,車左等右等等不來。耐不住性子的我顯得焦慮不安。一位清潔工主動幫我去打聽,告訴我這個地點沒有錯,可我還是不安著急。後來來了一位三十五歲上下的中年男子。經一問才知道,他家住桃園,每天下午都在這裏搭車回家。有了這位權威人士的確認,我才稍安。叫我得意的是,我的閩南話經過幾天歷練流利了許多,這位先生一開始竟沒有覺察到我是外地人! 回到美國的第二天,我驚喜地看到了那位在臺北車站一同等車的車友的來信!我才知道他的英文名叫麥可,他和大陸有許多貨運方面的往來。沒說幾句他就和我掏心裏話。他說這一陣其實是他工作壓力極大,又碰上諸多不順的時期。我回信從很多方面安慰他,還告訴他我喜愛寫作。他很興奮地回復說:假如成為你作品裏的人物,我會很開心!又說:下次你要去花蓮看看,花蓮很漂亮! 同事們問得好。我寫下這篇文章,也許麥克,也許那位車技高超的李姓司機,還有福華酒店不遠處那家小吃店的年輕女老板,國賓飯店門口那位女清潔工,還有中正紀念館邊上那家工藝店的老板和職員們……也許他們能讀到這些文字。人海茫茫,事過如煙,但是我希望他們知道,大洋這邊曾經有人坐過他們的車,吃過他們的香面,受過他們的幫助……這個人感謝祝福他們,有機會還想回去和他們相聚。我也想再去欣賞故宮瑰寶,還有中正紀念堂裏那隊英姿勃勃、在眾人面前從容換崗的士兵……臺北的親和裏有一種寬厚的張力,不管我是美國人,中國人,還是福建人,她都包容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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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