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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零 之一
2007/01/01 21:33:16瀏覽403|回應0|推薦5

『歸零』

之一 功利

『中年』,耳熟能詳的鈴鐺聲彷彿懸浮在自己的鼻頭,亦步亦趨地提醒著自己,人究竟能有多少次機會可以重來呢?

我們最近一次的演出,究竟是要『安可』重來?還是『NG』重來呢?

『真的』?『假的』?『虛偽的』?『誠摯的』?『客套的』?

這些臨場演出的效果,真對我們有那麼重要嗎?

過去風光了十多年的年少玩伴們,無論醫師、老闆、教授、講師、民代,一個個慢慢從雲頂凋零,甚至於落難成海外跑路,難道這年頭的台灣社會結構,真有什麼階級鬥爭或革命不幸發生嗎?

 

當醫師的多金,卻多到被股市與轉投資坑殺後,日夜兼職仍舊未脫離銀行拒絕往來戶的身份;當老闆的多情,卻多到家變失婚讓親生孩子們挨餓受凍,卻四處借貸栽培新歡的拖油瓶上美國學校;當教授講師的個個口若懸河更多才多藝,卻永遠搞不定老婆孩子與人際關係,只能整日借酒澆愁;當民代的見多識廣且資源豐沛,卻只會結黨營私與黑道掛鉤,到處揮霍更四處借貸當然度日如年。這些衣冠楚楚且過去稱兄弟的『臨場演出』,這真會是我過去豔羨且積極爭取的模式嗎?

 

二十六歲甫退伍便到大陸台商企業上班,其實也很想問自己究竟做了什麼?

或許當時以為大陸是蠻荒的年代吧?總覺得自己的草莽性格非常適合浪跡天涯或開疆闢土,投身賭博性電玩設備廠擔任初級的製造課長,憑著軍事化管理與以牙還牙的暴力方式,為完成公司交付的任務,經常行事乖舛且不計手段,著實讓數千名大陸員工膽戰心驚莫不屈從;當然一年升廠長、二年董事長特助、三年升董事副總亦非難事,當坐在賓士車上看汲汲營營的群眾,一般人總認為平步青雲,也嘗自以為名符其實。

 

『少了挫敗的日子,便感人生無聊』,連捲款潛逃到蒙古沙漠與青藏高原的職工,都願意花多上十倍損失的金額,動用所有關係並親自將人抓回來痛打一頓以殺雞儆猴;為逢迎老闆想在境外經營賭場的念頭,便千方百計『鑽營、製造關係』到緬甸『創造』首張合法的賭場執照,為奉承老闆娘經營咖啡廳的念頭,甚至將台灣知名的『上島咖啡』品牌,搞成公司旗下最會賺錢的金雞母,讓老闆成為大陸北京台商副會長而名利雙收,但這些真會是令人豔羨且積極爭取的模式嗎?

 

『好大喜功』是年輕時的行為觀照,『功利主義』是年輕時的梟雄人格特質,但這偏執『馬基維利主義』的君權騎士,當真可保自己『好景常在、安身立命』嗎?

 

當人與神、亞當與夏娃、夏娃與蘋果蛇之間的縱深關係,這蘋果蛇往往就是潛藏在自己內心最底層『經驗邏輯主義』的錯置結果,一如盛名的鴻海『虎與狐管理哲學』:

1.相信人與事業、社會都是可以操控的。

2.仿傚奧賽羅中莎士比亞筆下的Lago,為某人或組織目標可不擇手段作為。

3.不斷地崇拜與學習,操控人類與社會行為的能力與厚黑學技巧。

過去台灣青年的社會心理被媒體不當地鼓舞,而矢志成為一個成功的心理犯罪者兼名利雙收的企業家,但這些真會是令我們豔羨且積極爭取的模式嗎?

 

其實台灣這社會裡到處充滿了如芥川龍之『竽粥』筆下的『紅鼻子五位』,當這位主人翁的希望僅僅只是『好好地享用竽頭粥一頓』,在當時日本京都的都會區裡頭,卻是連老弱婦孺都瞧不起的『俗辣、懦夫』,反觀我們多數人自己,何嘗不也是只為供養房貸與孩子學費而汲汲營生嗎?

 

還記得去年的『一碗麵與三個小孩』的新聞嗎?比照我們周遭的生活故事,搞不好有些人的遭遇比這還更深刻,但他們又是如何看待與面對呢?有極大可能台灣目前若在各大專院所的學生,舉行『馬基維利主義目錄』的六項人性原則心理測驗,『信賴性』、『利他主義』、『獨立性』、『意志力與理性』這四項評鑑將有半數以上濱臨谷底,當這些青年浸淫於藍與綠、紅與黑、是與非、名與利的鬥爭中時,是又有什麼可堪檢視的道德認識與行為準則呢?

 

台灣社會的檯面上處處瀰漫著『排他性主義』,在這個非富即貧、非藍即綠、非本土即殖民者的『M型社會結構』下,『功利』似乎成為最大的社會認知公約數,一但成為社會中掌握『功利』的資源霸主,就可以掌控媒體任意扭曲道德的定義與解釋,可以歪曲法律的定義與解釋,甚至可以成為青年人的學習目標超乎佛陀與耶穌基督,當台灣最大的社會共識、公約數=『功利主義』,且形成台灣公民的基本價值與人文素養時,那真會是令我們豔羨且積極爭取的生活模式嗎?

 

 

 

                              (待續)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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