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日
星期一

上班族大多返回工作崗位繼續埋首拼事業
長達九天的黃金年假告一段落
放假歸放假
傳統習俗卻不因此中斷或停歇

農曆元月初九　天公生
天公　是大家耳熟能詳的玉皇大帝
也是西遊記裡對孫大聖又愛又恨的那位
而初九　祂老人家的生日
天上、人間皆須向祂祝壽
天神們持象笏、捧如意走在前頭
仙女則舞袖、灑著花瓣慢慢前進

人間萬眾對祂的印象存在古老的故事裡、存在凡人手繪的畫裡
於是只能對著木雕、石雕的天公偶像誦經祝禱
祈望天帝在度過一個隆重的壽辰後
能夠悲憫天下蒼生
褪去陰霾
帶來長久盛世

於是初八晚飯過後
家家扶老攜幼
手提素果
持捧鮮花
或搭車、或騎車、或徒步
漸漸聚攏於各家廟宇大埕

若是規定每人列隊前進、身著飄逸仙服
那這支隊伍必定同神仙圖裡的神官武將、仙女童子般
神情恭恭敬敬地、聲勢浩大地前往祝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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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晚上
我依循古老習俗
來到廟宇赴約

三山國王廟是鹽埕人最早的信仰中心
也是乞龜活動在高雄的發源地
我不是客家人
沒有流著這一脈血緣
但是我的外公卻與這廟、這神有著永世的約定
因此
即使外公已飄然於天外
我仍如虔誠的先民後代般
持香默禱於此

廟裡來往的身影
髮多斑白
履漸蹣跚
在氤氳香氣中交錯
香氣則已經瀰漫了廟廳
被歲月薰黃的木柱與案頭
在煙的繚繞下更深邃了

元月九，天公生

凡間的人們
都擁向天地之間最靠近天帝的地方

高雄玉皇宮不斷湧進的人
似乎比去年更多了
廟裡的景象我無法窺見
廟外引人入廟的梯上已擠滿香客
而梯下一整片
彷彿自廟中流洩而出的海水
充斥在廟前的馬路
能靠近的人便持香祝壽
無法擠進的人
則面向天帝的高座
合掌祈願

或許大多人的願望都一樣

香客插香的點點香火達到了忘情的溫度
燃燒
香爐發爐了

不過
天公並沒有像吹熄蠟燭般吹熄它
只是任香客不斷地把香投進
使火紅的焰光被香爐豢養著。

天公啊，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