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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4/06 12:24:31瀏覽1326|回應0|推薦7 | |
作者:摩羅 德國作家麥爾在《那不勒斯與那不勒斯人》中,描述了他在那不勒斯參觀神父辦的培養中國傳教士的“中國學院”。他對所見的6位中國學生進行了細致的描寫,那心態、眼光和筆觸,讓人相信他所面對的乃是動物園中那些不熟悉的動物。 我們被領入另一個房間,那里出現幾個中國人,穿著教士長袍……他們非常熱情地接待我們,為我們介紹他們的學習與生活,花了很長時間跟我們交談。他們的臉是黃色的,但並不很黃,頭發亮而黑,直直地蓋住前額,額頭很窄,奇怪的小眼睛,半睜半閉,但很靈活……他們的臉形橢圓扁平,鼻子扁而短,側面看上去面孔沒有任何棱角。他們總是像孩子那樣不停地笑,笑時齜出滿嘴的牙齒,他們的動作僵硬而沈重,正好與他們短小渾圓的身材相符……你甚至可以把這幾個中國小人兒放在地上,卷成一個圓桶提走。他們拿出一張天朝的地圖給我們看……還有一個有趣的小瓷塔,據說是南京的一個塔的模型。他們興高采烈地給我們講解……其中一個還給我們讀了幾段譯成漢語的《舊約全書》,語音奇怪極了……另一個把嘴張到極大,用最野蠻的聲調,給我們唱了一首中國歌。(周寧《天朝遙遠—西方的中國形象研究》) 第二次鴉片戰爭中,兩廣總督葉銘琛不幸被捕,被侵略者押解到印度,最後被英國侵略者折磨致死。英國人用這樣的筆觸描寫一位中國官員,用以發泄他們對於中國人的蔑視和仇恨。 葉體格非常健壯,個頭很高,約五英尺十一英寸,長著稀疏的中國式胡須,醒目的扁腦門,一個滿是愚忠思想的腦袋,圓滾粗胖的脖子,普普通通的後腦勺。頭發幾乎留到了頭頂上,稀稀疏疏。我們這位大人真是頭骨學研究的絕好標本。他的辮子灰白,又短又細。中國最小的豬的尾巴都比這位高官的辮子長。他臉龐厚重:下巴要比一般中國人粗壯得多,下頜和腮結實,是意誌堅定頑固不化的標誌。鼻子又長又扁,鼻孔呈鈍角沖天。從側面看,他的鼻子尤為醒目醜陋,從前面看,這個全身最困難的部位倒是有所緩和。那雙蒙古細瞇眼——是坐在我對面的最富表情的部位,像我現在描寫的那樣懷疑地盯著我。一般狀態下,這雙眼睛是他臉上唯一運動的部位,透出機敏與狡詐;但是我見過他在性命攸關時刻的表情:眼珠瞪得像銅鈴,充滿恐懼與憤怒。他的吻部外突,厚嘴唇,黑牙齒。因為他說,他家沒有用牙刷的習慣。不過,這也是某些中國家庭的普遍習俗。(周寧《天朝遙遠—西方的中國形象研究》) 事實證明,中國人並不天生地比其他民族具有更多的排外心理。幾百年的中西交往中,西方人在中國人面前的自尊自大,遠遠超過中國人在西方人面前的自尊自大。西方人對於中國人的排斥和蔑視,遠遠超過中國人對於西方人的排斥和蔑視。西方人甚至缺乏基本的人文態度,常常不把我們中國人當人看待。即使在慘遭殖民掠奪和屠殺的漫長歲月,中國人的全部反應也沒有越出過反抗、妥協、理性地與之合作等等正常的反應模式。 如果說這些反應都很正常,我們為什麼就這些正常的反應對中國人揪住不放?如果說這些反應是錯誤的,我們為什麼對於錯誤更加嚴重的西方人不予以聲討,對於錯誤較小的中國人卻要進行如此漫長的自虐式的所謂“國民性批判”?在中西交往的幾百年歷程中,究竟誰更居高臨下自尊自大,誰從骨子里把對方看作畜生,誰更喜歡把對方列為掠奪和奴役對象,誰更喜歡把軍隊開到對方領土上進行滅絕人性的大屠殺,誰至今不懂得自我懺悔和自我調整,難道不是一目了然嗎? 五四運動以後,中國精英群體更是以破釜沈舟的氣魄,選擇了全盤西化的文化發展戰略。時至今日,中國人的思想觀念、學科結構和文化制度已經基本上搬用了西方模式。在人類社會應對歐美強盜殖民掠奪和征服的整個歷史時期,率先擺脫西方奴役並迅速強大起來的是日本,中國大致能算是第二個擺脫奴役的東方大國,經過一百年極其艱難的自救和奮鬥,目前終於在經濟上一定程度地有所崛起。日本和中國的成功,直接得力於“師夷長技以制夷”的制勝策略,由此證明這兩個國家在文化適應能力上超群出眾。 在我們的老大帝國選擇全盤西化的文化發展戰略百年之後,歐美主流社會卻始終是一副傲視群小、睥睨天下的老大心態,挖空心思證明天底下只有他們的文化是正宗,只有他們的發展模式是正道。其他一切文化都被他們定性為邪教、邪靈,從來不曾投以正眼,而只施以蔑視、壓制和毀滅。 不獨中國為然,在慘遭西方殖民並被迫卷入所謂全球化運動之中的所有非西方民族,或多或少都跟中國和日本一樣,表現出了程度不同的文化適應能力和自我調整能力。只有西方自身,基本上拒絕適應和調整,依然在一廂情願把自己看作天下至尊的中心和老大。 西方殖民者批評中國和其他東方民族的自尊自大和自我中心意識時,並不是因為他們自己沒有這種自尊自大和自我中心的意識,也不是打算跟這些殖民地民族一起克服人人皆有的這種文化心理。他們的目的在於,用強大的政治壓力和文化壓力摧毀所有其他民族的自尊自大和自我中心的意識,好讓他們心甘情願地接受那個唯一保持著自尊自大和自我中心心理的種族——西方白人種族——的奴役。 史密斯對於中國國民性的批評,最典型地體現了這種意圖。 玩了幾百年的一個意識形態遊戲,其謎底竟然如此簡單。 (摘自摩羅《中國站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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