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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算》第一章先讀為快(part1)
2008/01/03 12:07:35瀏覽2784|回應0|推薦10

    第一章(上) 重賞

  溫寶裕手舞足蹈:『對了!地球必然會毀滅,就算不,這樣亂七八糟的地方也不值得生活下去,必須有一部分徹底認識到這種情況的地球人,離開地球,去尋找新的生活──』

  他說到這裡,亢奮起來,跳上椅子,揮動雙手,開始演講:『這就是新生大同盟成立的宗旨──』

  他又補充了一句:『全家參加,有特別優惠喔!』

  上面這幾句話,凡是『老友』,想必都記憶猶新,因為三年多前,我就是用這幾句話,作為《只限老友》一書的結局。

  不久之後,我便因為那個『天大的陰謀』,成了一名精神病患,等到病情稍有起色,我立刻展開回憶錄的寫作計畫,直到今天,仍在進行之中。

  所以嚴格說來,目前為止,《只限老友》仍是我發表的最後一個故事。因此之故,許多朋友都非常關心,溫寶裕成立的那個新生大同盟,後來進展如何?

  其實這個問題,根本不必問我,原因非常簡單,如果大同盟計畫進展順利,照『盟主』溫寶裕的個性,這個驚天動地的組織,不可能如今仍默默無聞。

  進一步而言,新生大同盟這個計畫,似乎已胎死腹中,否則不會連它的網站,如今都已不復存在。不信的話,歡迎大家用Google試著找找看。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溫寶裕知難而退?或是出了什麼意外?或是另起什麼爐灶?此時此刻,他又在做些什麼?

  說來話長,且聽我慢慢道來──

  事實上,若要仔細記述,光是新生大同盟成立的前因後果,就能寫上厚厚一大本書,所以在下筆之前,我早已提醒自己,有關這段緣起,必須盡量長話短說。

  好在,無論舊雨新知,應該都對大同盟的溫大盟主,並不感到陌生。因為,早在回憶錄第一冊,溫寶裕這個角色,便佔有重要的一席之地,當時,我曾對他有如下的評價:『他從小就喜歡胡思亂想,常有匪夷所思的想法和驚人之語,而且經常做出許多離經叛道的舉動。雖然有時不免令我頭痛,但我早就把他當作一家人。其實他還是有很多優點,他個性正直、頭腦敏銳、膽大心細、敢說敢做,而且他對父母十分孝順,對愛情更是執著。』

  只不過,在那本書中,和我有所接觸的『小寶』,乃是夢中世界的記憶投影(就如同冷若冰之於梁若水),因此我對他的描述,多少有些失真和過時。

  將近兩年前,溫寶裕(當然是真實世界那位)在看完《錯構》初稿之後,曾對我表示嚴正抗議。我記得很清楚,當時他是這麼說的:『我在你的記述中,做了十幾二十年的「超齡兒童」,好不容易等到你寫回憶錄,以為總該還我一個公道了,卻萬萬沒想到,夢中世界那個小寶,竟然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句話對我而言,無異一記當頭棒喝。老實說,我在撰寫《錯構》之際,完全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因為在我心目中,過去二十多年來,小寶始終是當年那個小寶,換句話說,我似乎從未留意,他已經過了而立之年,性格中早已有了成熟(雖不見得穩重)的另一面。

  有了這層體悟之後,我再翻閱自己之前的記述,果真發現我筆下的小寶,可說二十年如一日,幾乎看不到心智成長的軌跡,令我感到十分過意不去。

  即便如此,我仍堅持不對《錯構》一書中的小寶,做任何的修改,並非我死不認錯,而是因為那個小寶,充其量只是我的潛意識產物罷了。

  但另一方面,我也對溫寶裕做出承諾,當他在這套回憶錄中,正式出場的時候,我一定盡我所能,還他本來面目。

  (不過憑良心說,溫寶裕的本來面目,其實和我筆下的描述,差別極其有限。最明顯的例子,就是這麼多年來,他始終沒有改掉言行誇張、大驚小怪的毛病,以致不時仍有超齡兒童的表現。)

  至於溫寶裕為何要成立這個大同盟,背後則有一段很長的故事,不可能用任何簡單的方式,就交代清楚,因此我索性暫且跳過,留待後面再慢慢補充。接下來,我打算先談談自任盟主的溫寶裕,心中究竟有些什麼具體計畫。

  且說當天,溫寶裕對我們一家三口,宣佈了大同盟的宗旨後,又興致勃勃補充道:『尋找新生地點的先頭部隊即將出發,三位盍興乎來!』

  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我幾乎真要以為,他已經從哪裡借到一艘外星太空船,隨時可以飛離地球,在浩瀚星際間,尋找適合人類居住的行星。

  我正準備發問,紅綾已搶著道:『小寶,你們的大同盟,有外星人加入嗎?』

  溫寶裕使勁搖了搖頭:『當然沒有!絕對沒有!』

  紅綾隨即追問:『那麼,你們的太空船,想必是康維十七世製造的?因為戈壁沙漠再有本事,也造不出超光速太空船!』

  溫寶裕皺起眉頭,瞪大眼睛望著紅綾,叫道:『什麼跟什麼呀,你沒發燒吧,怎麼突然語無倫次起來?』

  紅綾不甘示弱,霍然起立,指著小寶的鼻子道:『你才燒壞腦袋呢!不是說先頭部隊即將出發,尋找人類的新生地點嗎?如果沒有超光速太空船,你們要怎麼去?』

  聽到紅綾這麼講,溫寶裕先是張大嘴巴,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隨即猛吸一口氣,舉起右手,做了一個強有力的手勢,緊接著,他也不顧我和白素在場,開始以老氣橫秋的長輩口吻,數落了紅綾好幾分鐘,但翻來覆去,不外是批評她目光如豆、沒有遠見、畫地自限。

  後來,白素實在聽不下去了,打岔道:『小寶,請暫停發表高見,這裡面一定有誤會!』

  紅綾十分不服氣:『媽,哪有什麼誤會,明明是小寶腦袋不清!數字會說話,距離我們最近的恆星,也有好幾光年之遠,沒有超光速太空船,要怎麼尋找適合人類居住的行星?』

  白素適時摀住紅綾的嘴巴,轉頭對溫寶裕道:『小寶,紅綾說得很有道理,你又為何嗤之以鼻?』

  這樣的問題,如果由我來問,溫寶裕恐怕不會買帳,但出自白素之口,他卻自然而然畢恭畢敬地答道:『表姐,紅綾雖然腦袋塞滿科學知識,可是對於人情世故,幾乎一竅不通,她提出這個問題,會深深打擊大同盟的士氣!』

  (自從藍絲身世大白之後,溫寶裕就跟著藍絲稱白素為表姐,可是,卻從未叫過我一聲表姐夫,而是更加理直氣壯地直呼我的名字,偏偏我又不能說他沒大沒小!)

  白素露出不解的神情:『難道說,你們還沒準備好太空船?』溫寶裕不發一語,顯然是默認了。

  紅綾連忙乘勝追擊:『既然沒有太空船,又怎麼能說即將出發呢?這豈不成了不實宣傳嗎?』

  溫寶裕被這句話激得漲紅了臉,再度跳上那張絕對能算古董的椅子,振臂高呼:『難道你們都沒有聽過:吾心信其可行,則移山填海之難,終有成功之日;吾心信其不可行,則反掌折枝之易,亦無收效之期也!』

  我忍不住一面鼓掌,一面喝采:『好,有志氣!』

  溫寶裕以絕頂優美的姿勢,向我鞠了一躬,這才跳下椅子,高聲道:『好在這間屋子裡,至少還有一個人,和我一樣有遠見。』

  我立刻正色道:『小寶,我替你喝采,是欣賞你這股氣概,但絕不代表我認同你的想法。你該知道,我一向認為,夸父這種人,注定要當悲劇英雄。』

  溫寶裕像是被踩到尾巴,怪叫道:『誰說我要效法夸父逐日?』

  紅綾仍舊不放過他,調侃道:『對了,你明明說,是要效法愚公移山、精衛填海,所以你的孫子的孫子的孫子……總有一天,會即將出發!』

  溫寶裕氣得吹鬍子瞪眼:『我說的「即將」,雖然不是明天,但也絕非幾百年後!』

  白素以溫柔的語氣,打圓場道:『小寶,都是一家人,何必為了一個小問題,弄得面紅耳赤。如果你心中已有具體計畫,可否平心靜氣,說給我們聽聽?』

  溫寶裕露出感激的眼神:『只要你們願意聽,我當然願意說。』

  白素趕忙對紅綾做個手勢,紅綾立即會意,道:『小寶,我們當然願意聽,你就趕緊說說吧。』不等溫寶裕有所回應,她又補充道:『剛才我是逗你玩的,因為好久沒有機會,開開心心和你鬥嘴了。』

  紅綾個性渾然天成,向來有什麼說什麼,因此她這句話,並不是什麼外交辭令,而是百分之百的事實。我默算了一下,至少已有四年的時間,溫寶裕和我們夫妻以及紅綾,彼此間存在著一重無形的隔閡,而且情況越來越嚴重。

  我曾將這段不甚愉快的經過,用即時的方式,插述在好幾個故事之中,甚至在《只限老友》一書的開頭,溫寶裕的乖張態度,仍令紅綾大搖其頭。

  如今,溫寶裕總算迷途知返──他自稱是『終於想通了,不再鑽牛角尖』,紅綾的說法則是『小寶回來了』──我們終於能像過去那樣,一家人坐在一起,毫無顧忌地閒話天南地北,開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至於過去四年間,溫寶裕為什麼和我們漸行漸遠,又如何突然之間想通了,背後當然都有一大段故事,但正如我剛才所說,既然不可能用三言兩語交代清楚,索性留到後面再慢慢補充。

  言歸正傳,溫寶裕見紅綾態度相當誠懇,不禁十分感動,立刻揮了揮手,表示盡釋前嫌,同時朗聲道:『既然你們願意聽,我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下接part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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