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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9/19 13:02:24瀏覽1558|回應0|推薦9 | |
我再也不敢取笑緣份了。如果你沒有臨時替你學長發傳單,我們不會相遇;如果你沒有心血來潮參加聚會,我不會再見到你。這一切,莫不是緣份的安排。
但是,緣份會不會捉弄我呢?為什麼我老覺得你的視線停留在我身上?為什麼你彷彿總是看著我欲言又止?是我的錯覺嗎? ~~~~"重逢" 皎魂 「傳單王子」向之玲借了一本原文版的「窗外有藍天」,並且在下一次見面將書還她的時候,正式成為協會的義工,還跟她同組。也就是說,以後多的是機會見面。 你說,這不是個愛情故事,是抗爭的故事。個人向外在壓力抗爭,也和軟弱的自己抗爭。露西最後抗爭成功,擺脫了社會禮教加諸於她的枷鎖,才能投入喬治的懷裏。我說還好現在的社會比那個年代自由,談戀愛不需要那麼辛苦。你說,錯了,人在社會裏是沒有自由的。不管你作任何事,都要顧忌別人的眼光。要經過一番血淋淋的抗爭,才能擺脫無謂的束縛來做自己。我說,可是,如果在這個年代,喬治吻露西這件事不會有人大驚小怪。你看著我,笑了笑:是嗎?我根本無暇去想是或不是,因為你的笑容令我目眩。 很想問你,套在你身上,讓你一心想掙脫的枷鎖到底是什麼。只是,問了你會回答嗎?就算你回答了,我是否能成為你的鑰匙,幫助你解開束縛呢? ~~~~"猜心" 皎魂 正當之玲的戀情初露曙光的時候,我也在為維護我的戀情而努力。 為了更貼近邱顥,我犧牲了班上的聚會,陪他去打撞球。那地方我只去過一次,老實說很不喜歡。裏面光線陰暗,又煙霧瀰漫,空氣中滿是廉價的芳香劑和汗臭味。放眼望去全是男人,只有我一個女生,尷尬得不得了。加上我對撞球沒天份,邱顥不時得分神指導我,他的哥兒們總是有意無意投來不屑的眼神,彷彿在說我礙手礙腳,壞了他們的興緻。雖然心中不悅,我仍不斷說服自己,我只要能跟邱顥在一起就好,其他的全不重要。 然而我的決心還是受到了重大考驗。打完球後他們又轉移陣地到pub去聊天,男人開講起來,旁邊的女人是註定插不上話的,根本不用指望他們會顧慮你聽不聽得懂。這點我早有心理準備,決意安安靜靜地當個安份的聽眾,反正女人聊天的時候通常也會冷落男人,勉強算是平手。 但是,為什麼他們一定要把話題轉到女人身上呢? 有個傢伙大肆吹牛自己同時把了四五個超正的馬子,而且個個對他死心塌地,還有人要掏錢倒貼,他基於男子漢的氣魄慨然拒絕。正當我在努力忍受他的時候,另一個小子隨即開始講述他的悲慘遭遇。他們系上去聯誼,沒想到他分配到的女生長得非常「寬厚」(他的自創用語)。 他活靈活現地形容當那女生坐上他車的時候,他是如何地感覺到車尾下沈,車頭翹起;還現場表演他如何拼死拼活地催動油門,那台車才艱苦地發動,在路上掙扎前進,好幾次還差點翻車。然後女方還故作嬌羞地摟著他的腰,讓他差點氣絕身亡。他又模仿女生嗲聲嗲氣向他示好的模樣,真個是唱作俱佳,臨場感十足。最後他得意洋洋地敘述他如何編了個聰明絕頂的藉口把女孩騙下車,趕緊趁機逃之夭夭。 我聽得快要嘔出來了,而全場的人居然都在笑著叫好。最讓我不能忍受的是,邱顥也是其中一人。 我猛地站起來,拎了書包衝出去。 邱顥追出來:「你怎麼了?」 「喲,你還會問我啊?憑你們的智商,不是只會認為我那個來了嗎?」 「不要亂講話‧‧」他臉色尷尬。 「我亂講話?那種人把女孩子載到荒郊野外放鴿子,還講得像什麼英勇事蹟一樣,你怎麼就不說他亂講話?」 「他是在吹牛啦。想也知道他一定把人家好好地載回去了。」 「是嗎,我可不敢肯定哦。笑死人了,把人家女生講得一文不值,他自己就很有面子了嗎?胖又怎麼樣?人家胖礙著他了?胖女生就沒資格談戀愛嗎?」 「可是你不能否認,身材對異性緣真的有影響啊。不然你想想看,要是我胖成現在的兩倍,你還會要我嗎?」 「我至少不會把你說得像垃圾堆裏的蛆一樣!」 他歎了口氣:「我知道你不喜歡人家拿胖子開玩笑,可是也不要想得這麼嚴重啊。而且他又不是針對你,你現在已經瘦下來了‧‧」 我打斷他:「我可不是為了討好那群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減肥的!」 「‧‧‧‧」他臉色難看極了。 「原來你整天就是跟這群人混在一起,聽這些不三不四的話是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懂不懂?你是不是打算變得跟他們一樣?」 「你不要這麼霸道好不好?我只有跟他們在一起,才能稍微放鬆一點,而且他們是他們,我是我。你既然不喜歡,以後你不要來就好了,何必要這樣鬧場?」 我聽到他居然說我鬧場,自制力完全崩潰:「這種場我還不屑鬧咧!根本就是低級趣味!你只有在這種時候才能放鬆嗎?原來你的格調也只有這樣啊!」 他顯然也忍到極限了。「你夠了沒有!我在家裏已經被訓夠了,我不需要再多一個你來教訓我!」 我怒火狂湧:「好啊!那你就繼續去跟他們HAPPY好了!再見!」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一個人夜晚在漆黑的小巷子裏行走,本能的恐懼讓背後隱隱發涼,怒氣自然也涼得特別快。其實我並不是完全不明白邱顥的感覺。他所謂的「在家裏已經被教訓夠了」,指的正是他的父親。 其實他並不想轉電機系,他的夢想是終生從事研究工作,因此念物理其實是得其所哉。雖然純理論科系謀職不易,憑他家的背景,要找到教職或研究員的工作可說是輕而易舉,問題在於,他父親堅持他從政,一直要他念政治或法律。 邱顥從高二分組時就開始了父子間的長期抗戰,他考上大學後,他父親更是卯足了全力要他轉系,甚至動員所有四親等以內的親戚輪流遊說,足足疲勞轟炸了一個禮拜。他父親還想拉我加入戰局〈「嫁給政府官員對你以後開業當醫生更有幫助!」〉,被我一口回絕,我從此成了他父親眼中的拒絕往來戶。接下來他父親又要他加入青年黨部,同樣鬧得轟轟烈烈。 堅持不入黨、轉系目標電機系,是邱顥最大程度的叛逆了。之所以把目標放在電機,是因為那時半導體業正在起飛,電機系前途看好。他想要一畢業就立刻找到工作,早早離家獨立。 我知道他心裏的苦悶,真的,我全知道。只是我很難受,唯一能讓他放鬆忘記壓力的,居然是撞球間裏那群人,而不是我。 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邱顥腿長,沒幾步就趕上我,我們沈默地並肩而行。 我覺得有責任先開口:「你的技術要加油。」 「什麼技術?」 「撞球啊,輸了五局耶。」 「輸贏是小事。玩得過癮才重要。」 「是嗎?」 又是一陣沈默。我想到他下個月生日:「你生日想要什麼禮物?」 「哈雷機車。」 「有點貴,模型好不好?」 「勉強接受。」 我看著他,他也回望著我。我們都沒有笑,但是從彼此的眼神中,我們都知道已經休戰了。 其實夜間漫步也挺浪漫的。 我真希望我那天沒有參加社團活動,這樣我就不會晚歸,我不晚歸,就不會看見她。真不敢相信,我居然一直沒問你有沒有女朋友。可能是因為我害怕聽到不妙的答案,更可能是因為,每次我看到你,總覺得世上彷彿只有你我二人,根本無暇去想像其他人的存在。然而那天晚上,我一廂情願的幻想被砸碎了。那個人是真的存在的。她可以理所當然地挽著你的手,名正言順地將頭靠在你肩上,而我只能呆呆地站著,望著你們的背影漸漸遠去,你們的腳步聲像鐵槌,敲碎了我的心。她是那樣地明亮耀眼,看到她,我彷彿變成隱形人。啊,我多希望我能真的消失不見,從此不用再承受這樣巨大的失落。 ~~~~~"破滅" 皎魂 新一期的「寒月」,透露了之玲的不幸消息。我由衷地替她難過,抽空去探望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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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