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一個坐在漁港前看船的小男孩,一隻好奇的海鳥。 海鳥:你在做什麼? 男孩:我在想我在做什麼。我應該是一陣風,而不是小男孩。 海鳥:為什麼你會這樣想呢? 男孩:當小男孩太無聊了,每天都是一些無趣的事,而且都膩了,再沒有新奇了。 海鳥:小男孩很好阿,而且隨著小男孩長大,會發生更多的事可以經歷與學習的。 男孩:是嗎?我已經想不出來有什麼新奇的事我沒經歷過的。。。 海鳥:你有喜歡的人或東西嗎? 男孩:我喜歡爸爸幫我刻的小木船,也喜歡隔壁班的一個小女孩,梳兩只辮子的那個。 海鳥:等你再長大你會有更多的喜歡,也會有更多的被喜歡。 男孩:為什麼要更多? 。。。。。 海鳥悠閒的踱步,搖頭晃腦的繞了男孩一圈。 海鳥:你快樂嗎? 男孩:我很快樂,我每天都有糖吃,每天可以跟同學玩,每天睡覺前媽媽都會在我額頭親吻,隔壁班的小女孩也說她喜歡我。 海鳥:以後你會拥有更多快樂的。 。。。 海鳥裝做沒看到小男孩疑問的目光。 海鳥:你偶而悲傷嗎? 男孩:我常常悲傷的,我的小倉鼠上個禮拜死了(我假裝牠還再窩裡打滾),昨天我喜歡的小女孩沒有來,我已經很久沒看到爸爸了。 男孩:我以後是不是會有更多悲傷? 。。 海鳥看著遠處晃動的漁船。。。 海鳥:你不是風,你是小男孩。 男孩:風在哪裡? 海鳥:在你看的到與看不到的地方。 男孩:它會幫我推我的小木船(它現在停在我放滿水的浴缸裡),也會在我袖子裡玩耍,有時候逗弄小女生的辮子,偶而也會替我媽媽親吻我的額頭。 海鳥:風很忙碌的。 男孩:小男孩也很忙碌的,小男孩會長大,會忙著拥有更多更多,然後又要忙著變老,然後慢慢失去更多更多,然後變成風。 。。。。。 海鳥側著頭想了很久。 海鳥:風是沒有形狀的,它不能拥有任何東西,也無法給予任何東西。陽光會讓小男孩刺眼,但是風感受不到任何溫暖。風是隨意、沒有任何主張的,下一次出現在哪裡、碰上誰,無法預知的。風是永遠存在的,小男孩會變老,風則永遠是小孩子。 小男孩看著海鳥,露出讚許的微笑。 男孩:我既然已知道自己以後會變成風,為什麼不現在承認? 海鳥:沒錯,你是風。有空來看看我,我是海鳥我會老的,我沒有無限的時間。小男孩揮揮手,海鳥飛向剛剛凝視的小船,太陽落下了一半,天空整片火紅。小男孩捏著鼻子奮力往前跳,表現的像在學校比跳遠般賣力。小男孩心愛的小木船停在港口,準備隨時乘風出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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