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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4/04 10:47:11瀏覽707|回應2|推薦10 | |
高舒亞抱著水槽,跪坐在藥廠的地下四樓。她正在央求羅貝塔拉。 「羅貝塔拉,妳為什麼不願意跟安祺拉說話?」高舒亞神情看起來異常急切,紅著雙眼,像是方才哭過一般。 「傻孩子,只要我們一跟安祺拉說話,她就會知道我所有的秘密,妳難道不曉得嗎?」羅貝塔拉輕快悠揚的聲音從水底響起來。 「嗯,我知道……可是……」高舒亞似乎有著難言之隱。 「你知道秘密的定義嗎?」羅貝塔拉的聲音繼續從水裏傳來。 「我不知道,」高舒亞搖搖頭,無助地望著水槽。 「秘密是一件,當妳說出來時,一定會有人失望、嫉妒、傷心難過,甚至失心發狂的事情,這種事情,我們把它叫做秘密。」羅貝塔拉像是在朗頌一首詩,又像是在唱一首歌,語調輕柔地說著。 羅貝塔拉久久聽不到高舒亞的回應,她繼續往下說,「我知道妳想救人,就像上次一樣。」 「沒錯!羅貝塔拉!這次妳一定要幫我,我一定可以通過人格棋盤!」高舒亞將水槽抱得更緊。 「我不會讓妳再試一次人格棋盤,你會把命丟掉的。」羅貝塔拉高聲回應。 「我知道妳關心我,我也知道上一次我是作弊,雖然我沒有本事,無法成為一個心理學家,但是我是真的很想救出我的朋友,還有我的父親。」高舒亞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上次我僥倖知道答案,可是這一次……這一次我真的不知道。」羅貝塔拉失望的說著。 兩個月前,安祺拉找來9名羅合帶讀書會的教師,並且出了一道考題,跟名利有關,安祺拉神秘兮兮的說,如果誰通過了這項考驗,他就可以做為讀書會的負責人,安祺拉是這麼說的。而當天夜裏,高舒亞又混進了藥廠找羅貝塔拉。 「妳耳朵上是什麼東西?」羅貝塔拉好奇的問。 「那是耳環。」高舒亞摸了摸耳環回答。 「你為什麼要戴這個耳環,妳不需要她的。」羅貝塔拉理直氣壯的說著。 「因為我想……」 「你本來就跟別人不一樣,」羅貝塔拉打斷高舒亞的回答,「妳本來就是獨一無二的。」 「嗯……」高舒亞嘆了一口很長的氣,「就算是如此,也沒有辦法了。」 「安祺拉說,這耳環就像是刺青一樣,是消不掉的。」高舒亞無奈的說,「聽安祺拉說,這東西拔不下來,哪一位教師拔下耳環,誰就得死。」 「是喔?」羅貝塔拉不服氣的說,「聽安祺拉說,聽安祺拉說,難道就不用聽我說?」 羅貝塔拉像是小孩子在鬧彆扭一般,「我剛才跟妳的耳環說,我不喜歡他,我要他立刻滾蛋!」 話才說完,高舒亞的耳環竟然像風化了一般,整個飛散開來,消失在整個房間裏。 這下子高舒亞慌了,因為所有的教師都有配戴耳環,這像是魔咒,又像是一種身份的象徵,而現在,這個高貴的象徵竟然像泥灰一般脫落了。 「妳還是怕跟別人不一樣?」羅貝塔拉不屑的說道,「妳叫藝品店幫妳做一個一模一樣的不就得了? 」 「可是……可是我根本忘了耳環的樣子……」高舒亞驚慌的說道。 「哈!這也不能怪你,」羅貝塔拉的聲音聽起來很頑皮,「我們總是忘記,身邊最親近的所有事情。」 「這樣好了,我幫你記起來耳環的樣子,你下次幫我帶一本有聲書過來。」羅貝塔拉淘氣的說道,「對了,我還要錄音筆……還有…可以播聲音的MP3……」 「我什麼都可以幫你帶來,不過,你要幫我通過安祺拉的考題。」高舒亞興奮的說著。 聽到這裏,羅貝塔拉似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煩惱裏,不曉得過了多久,羅貝塔拉開始試著教導高舒亞,她要高舒亞背頌一些奇怪的口訣,就好像是考汽車駕照時,教練叫你死背方向盤的轉圈數那樣。 「第一關,當你最痛的時候,把自己當做別人,然後往左奔跑。」 「第二關,當妳最快樂的時候,往前走。」 「第三關,不管妳遇到什麼東西,只要妳一看到動物,你就往右跑。」 高舒亞像是一個剛剛參加話劇社的學生,慌慌張張的背誦一些古怪的劇情,而且還要不斷地演練。 「最後一關會有金色的東西掉下來,妳要記住掉下來的時間,妳必需要接住那個東西。」羅貝塔拉不斷地說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讓高舒亞愈聽愈覺得不可思議。 「你說有金色的東西會掉下來,那是什麼東西?」高舒亞緊張的問,「我要怎麼才能接住這個東西?」 「也許是銅板,也許是毛毯,也有可能是金色的柑桔。」羅貝塔拉慢條斯理的說道,「我教妳一首歌,歌曲的間隔處就是東西掉下來的時間。」 高舒亞完全無法理解羅貝塔拉在說些什麼,她只好像一隻填鴨般死記所有的內容。 「羅合帶的花,已經綻放;」 「當日吹笛子的他,為何將約定遺忘?」 「朵朵白雲,朵朵羅合帶的花」 「難道他,忘了回頭看」 「星空點點,看照牧羊人的家鄉」 「羅合帶的花,已經在我的心裏綻放。」 「我會永遠記得這首歌」,高舒亞回想著2個月前的事。「是你救了我,也救了其它的八個人。」 「哎,真不公平,」羅貝塔拉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妳有雙腳,遇到了痛苦的回憶,說什麼也能逃跑,可是我沒有雙腳,我就杵在這兒,討厭的回憶很快就會趕上我了。」 不曉得過了多久,時間像是暫停了,高舒亞不曉得要說什麼,她只知道,眼前的羅貝塔拉可以救出所有人,但是,她不曉得羅貝塔拉的心事。 秘密跟救人來說,一定是救人比較重要,但是,真的是這樣嗎?高舒亞心中並沒有答案。 停了良久,羅貝塔拉打破寂靜,「可以讓我痛快的哭嗎?」羅貝塔拉問高舒亞,奇怪的是,就連這句悲傷的話,羅貝塔拉的嗓音聽起來也是悠揚的。 羅貝塔拉哭了,哭得很傷心,這是第一次,高舒亞聽見羅貝塔拉哭泣的聲音。 約莫半個小時過去了,「我聽說,沒有痛哭過長夜的人,沒有資格去評斷別人的人生,」羅貝塔拉哭著說,「我倒覺得,哭過後的世界,好像水洗過那樣明亮清澈。」 「我陪你哭,好不好?」高舒亞笑著流眼淚。 兩個人哭哭啼啼,一下子笑,一下子哭,這會兒開心,沒多久又痛哭失聲。 「安祺拉想知道的秘密,我不會跟妳說,也不會跟安祺拉說,」驀地裏,羅貝塔拉突然冒出這句話,讓高舒亞一時之間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我的秘密,只跟妳心裏的秘密說,」羅貝塔拉的聲音又轉為清朗,「你必須要告訴我,你心裏最深處的秘密,這樣才公平。」羅貝塔拉哭哭啼啼的笑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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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