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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4/25 21:35:23瀏覽525|回應2|推薦6 | |
每天上午太陽出來時,我會到最喜歡的東邊陽台去修剪花木。 這已經變成我的一項功課,而且是最喜歡做的作業。 學生時代必定要做的事,就是寫功課、讀書、交作業,才能考上好學校。 現在,除了種花蒔草以外,我就像小學生一樣,乖乖地看醫師,每天定時交作業就是吃藥,這個選項雖不喜歡,卻也無可奈何。 而且不但不能停止,還必須學習與之和平共處,前前後後吃藥已持續了好幾年,代表我是一個慢性病患者。 有一句話說:「棺材裡面裝的是死人,不是老人。」年輕人也會死呀! 每每聽到高科技工程師過勞猝死的案例,真的很不忍,可是有多少人正視這個「壓力」的問題。 人身不是鐵打的,最怕的其實就是「壓力」,一旦壓力過大,身體就會發出抗議的訊息,出現逃走或戰鬥反應(flight or fight response),隨之產生各種症狀。 仔細回想我的壓力問題,應該責怪自己,其實每個人都擁有卻疏忽了「愛自己」的能力。 因為當時長期以家庭為業,關在家裡久了,與外面的世界脫節。 40歲左右開始,漸漸覺得體力越來越差,當時以為多多休息就沒事。 殊不知長期下來,就是所謂的「積勞成疾」。 直到有一天找到一份臨時代課的工作,才再度接觸到外面的社會環境。 後來聽說政府有一項健康福利政策,成人健檢,我跟著同事到醫院檢查,才發現自己竟然有嚴重的貧血問題。 現在回想起來,當貧血已嚴重到無法應付身體運作時,它本身就已經構成「壓力」的條件了。 但是我卻沒有馬上正視這個問題,當然就把這件事給拖延了。 女人接近50歲,開始進入更年期,當荷爾蒙減少,內分泌失去平衡時,更造成全面性身心的壓力排山倒海而來,一發不可收拾,於是我病倒了。 情況越來越糟,我的免疫細胞竟然對自己攻擊(fight),造成自體免疫(auto- immunity)的症狀,也就是所謂的風濕免疫疾病。 這該從何說起呢? 首先,它攻擊我的雙耳。記得,2004年剛作完父親的告別式沒多久,兩個耳朵紅腫、發熱、疼痛,腫得像米老鼠一樣,當時以為是拜拜時被煙燻繚繞造成的過敏現象,但是隔了5天仍不見好轉,最後受不了才被朋友拖去就醫。 過了不久時間,腦子裡開始出現相對大聲的聲音,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難過地見人就哭,旁人怎知我腦子裡有聲音,也沒辦法理解、體會我的痛苦。 就這樣我過著如地獄般的生活,一晃就是好幾年,到現在一刻也沒有停止,只在睡著時可以得到暫時的安寧。 2005年,兩腳的阿基里斯肌腱同時發炎,走路當然受到影響,不良於行,只好關在家裡休息,還好4個月後自動好轉。 這段期間耳朵仍不時偶爾會痛,當時尚未長期服用類固醇,只有在必要時才吃。 2007年,我50歲左右,開始出現嚴重的背痛,類似僵直性脊椎炎的症狀,又隔了幾個月,左膝關節發炎、腫脹,當時的疼痛指數可以說達到頂點,除了類固醇、免疫藥物以外,止痛藥照三餐吃仍無法止痛,經過好幾個月,藥物副作用影響致雙腳腫脹,可見當時吃大量止痛藥的後果立現,還好尚未傷及腎臟。 每天我以淚洗面,以前無法感同身受劉俠女士(杏林子)如何從12歲開始面對嚴苛的生命考驗,而我現在親身體驗,終於知道那是什麼滋味,是旁人無法想像的身心煎熬。 從此以後,我就變成長期慢性病患者。至此,我也終於瞭解「久病厭世」的感覺。 就這樣又持續了一年左右,由於無法行走,關節周圍肌肉慢慢萎縮,我也曾擔心自己會成為殘障人士,甚至想買一台電動代步車。 拜現代科技之賜,後來我接受了新的療法,也就是所謂的標靶治療,一種生物製劑注射,症狀總算獲得緩解。 我是幸運的,新藥的發明造福許多患者,不須再忍受殘障之苦。 可當年劉俠女士就沒有那麼幸運,她的確是一位非常值得我們同情的人,但她並沒有一直在爭取社會對她的同情,她所希望看到的,是社會上一種悲天憫人的情懷,她所爭取的是社會對所有弱勢團體的關懷。她堅毅的人格著實令人十分敬佩。 劉俠女士曾在一篇文章中形容自己像沈萬三,擁有一個聚寶盆。 她是這樣寫的:一路行來,多少人關心鼓勵,打氣支持,如今每天清晨醒來,發現自己仍然活著,可以聽、可以看、可以說話、可以呼吸、可以思想、可以愛、可以做一點自己喜歡的事,心中真是充滿了歡喜和感謝。彷彿擁有沈萬三的聚寶盆,每天都有一個新的生命跳出來。 法國印象派畫家雷諾瓦,晚年的時候也患有關節炎,由於兩手關節都已變形,無法拿筆,就將畫筆綁在手上,朋友看他作畫如此艱苦,問他何不放棄,他回答說:「痛苦會過去,美會留下。」他至死都沒有放棄他的畫筆。 看看別人,想想自己,我豁然開朗,感謝上天讓我生病,學會感恩,學會更愛自己,珍惜現在擁有的一切,並且不吝於關懷他人。 上天賦予我這項艱鉅的生命作業,一路走來雖然辛苦,冥冥之中必有其道理,因為「我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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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