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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13 07:20:38瀏覽577|回應1|推薦1 | |
2014年10月12日 星期日 搭車到台北車站,在地下街系統內撲朔迷離的走,問兩次路,到新光三越前搭307公車。 南京東路這個月底捷運就要通車,我在捷運通車前兩個禮拜,搭公車去看國華。 台北市的公車現在不與一般交通混雜,行車效率是可以的,廣播及司機輪番播報下一站站名,顯示相當水準。 在南京、寧安街口下,向東走,也很快,看到國華診所的大大看板。 診所在二樓,有門禁,我跟著一對母子進門,走進電梯。 「我要去二樓診所」,我對那母子說。 話音剛落,那婦女竟然舉手,說:「張太太!歡迎!」 她們竟然是國華的太太與小孩。 進了診所,國華在櫃臺後面,頭髮都白了,但是臉龐仍然是他。 只是,怎麼他動作都慢慢的?是因為老了?還是以前就這樣?記得不會呀? 他帶我參觀診所,有手術房,雷射房,恢復室等。 還是學醫好,可以擁有自己的事業。 我們退休後,就孑然一身。 國華打開電腦,想要給我看他在facebook找我的歷史紀錄。 「我經常搜尋你」,他說。 他打開一瓶南非的紅酒,斟成三小杯,我們及他的孩子在櫃臺前飲盡。 去吃晚飯,走下樓,竟然就在巷子對面,走不到十公尺,實在方便。 國華記得大量我們在富台新村的記憶,我只記得一些。 那個丈夫胃穿孔去世,她在村外野地凝視,我不經意走過,她問我: 「你知道XXX去哪裡了嗎?……他死了!他死了!」的女人,現在有了名字。 她叫張秀蘭,國華喊他秀蘭姑。 我記得一幕,我們一群小孩,對著一戶人家大叫: 「香香!臭臭!真真!假假!」 然後頑皮的逃走。 國華幫我補齊了記憶:住50幾號的一戶人家有親朋來,是兩個年輕女孩,一個叫陸香香,一個叫陸真真。 「我們七八個小孩,排隊到離她們家幾戶的距離,大喊:香香!臭臭!真真!假假!然後逃走」,國華說。 原來如此。 「你是唯一記得這件事的人,我問過其他人,沒有人記得」,國華說。 「有一次,元宵節,我們小孩排隊去電台探險,有人大喊一聲:鬼來了!大家驚惶奔逃」,他說。 我也記得這一幕。 我腦海中許多片段的記憶,我一直以為,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孤獨的記得,但是國華一樁一樁的提起,原來,那些像發黃老照片的遙遠記憶,同時藏在他與我的腦海中。 他說,富台新村的小時朋伴,很多都不在了,楊金國餓死了,兩三個女生乳癌死了,還有自殺的,也有車禍的。 我說:「我們富台新村折損率太高了!」 「不會呀,正常就是這樣」,他說。 陳步明沒有升將官,因為在外島有一次代理主官,發生小兵攜械逃亡。 太可惜了,陳步明是天生的將才,英勇果斷,有領導力。 他妹妹陳蕙慈移民美國洛杉磯,大狗蛋黃復雄也是。 一表人才的馬家老大馬明山竟然娶了大狗蛋黃復雄的姐姐。 陳業興的弟弟扁頭現在在內壢自立新村當警衛。 「我要去找」,我說。 周小生最神奇,書讀不好,連留兩級,結果把到同班的班花。 後來班花留美拿到博士學位,現在是台灣大學的教授。 而周小生的職業是派報。 他們婚姻幸福。 國華的家庭也很幸福,張太太對他很好。 孩子個頭高大,器宇恢弘。 婚姻幸福的關鍵是什麼?我似乎發現了一些。 婚姻幸福的關鍵在性格。 成全對方,而非成全自己的性格。 只是,年輕時,怎麼會知道,碰到的人,內裡是怎樣的性格呢? 晚餐後出來,送我去南京東路對面搭車,國華嚴肅的要我去做胃鏡及大腸鏡檢查: 「所有的事都有一個機緣,你今天碰到我,我要你去做檢查,你一定要去」 我們站著說話,不禁,他竟然握住我的手。 「常來!」,他說。 這個世界上,唯一喊我「中興!」的人。 他對我的小學同班同學知之甚詳,「因為我都跟你玩」,他說,「但是我的同班同學你一個都不知道」 我都忘了,我都忘了。 富台新村,我跟國華年齡接近,我年頭,他年尾,我們是最接近的玩伴,因為我們除了是野孩子,也是具有讀書氣質的人,大部分的其他玩伴,都是純粹野孩子。 所以他知我甚詳,我也應該知他甚詳,但是,我竟然都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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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