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逛YouTube看鬼故事，有人說相傳日本曾經有個歷史上最恐怖的鬼故事，出自一位古代人的筆下，故事名為「牛の首（うしのくび）」。

然而，因為這故事太嚇人，傳說讀過的人都會發瘋、甚至死亡。因此，後來國家下令把所有故事書燒毀。

所以目前只能透過一些間接的、聽說的、各種旁敲側擊，來猜想和拼湊「牛の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故事。但至於原始的故事真實為何，已經不可考。

好奇心鉤出了我的研究精神，於是把所有宣稱是在講「牛の首」的影片、文字網頁，逐個點開來閱覽。

經過這番小規模的觀察後，心中漸漸得出結論：

這個故事，是發生在長年饑荒、民不聊生的社會背景下。

某個村裡，有個畸形兒，頭部巨大、且上方出現類似角的突出物，被鄉里傳說他是母親與牛產下的怪物。

在如此惡劣的生存環境中，產下畸形兒，很遺憾，但也不是什麼太奇怪的事。

只不過，自古以來，人們面對這種「極端不正常」的外觀，太平盛世時都不免招來人們議論與嘲諷，更何況在當時、村落裡的尋常人家，長時間吃不飽的憤怒，引導著人們黑暗自私的一面，將矛頭轉向這個不正常的「牛頭孩子」身上。

牛頭孩子的母親，早就因產下畸形兒被村裡的人當作是與畜牲通姦的不潔者。當她看著這個人不像人的生物，走向自己，流露出渴望母親呵護的神情時，她推開了他。

原本隻身一人的母親就已保護不了他了，在被自己母親唾棄後，牛頭孩子成為村裡餓狠的人們眼中一塊行走的肉。

「我看他像個牛，弄他也只會發出牛一樣哼哼的聲音。」

「大家都吃不飽了，不應該再把食物分給這種不是人的傢伙。」

於是，人們聯合起來，吆喝著，說是宰牛了！

這個畸形兒，在那樣困苦的年代，終局是被自己的同類，宰殺來吃掉。

火光熊熊掺和著柴燒肉類的香氣，人們狼吞虎嚥吃了個痛快。然而，這麼多人分食根本不可能吃飽，依舊飢腸轆轆的食慾，催促著蠱惑著這群人，哪裡還有，哪裡還有更多肉可以吃。

過不了幾天，有人說隔壁村子裡也發現了一個「牛頭人」。這消息一出，眾人莫不磨刀霍霍，抄起傢伙，喊著要去幫忙除害的聲音此起彼落。

當這群人再回到村裡，個個容光煥發，讓村裡的人好生羨慕。

再過一段時間，像這樣集結起來、以圍捕宰殺「牛頭人」的群體，如雨後春筍般地，在附近村落迅速蔓延開來。

傳說只要加入這樣的討伐隊伍，一旦獵捕成功，就能飽餐一頓。

故事說到這裡。

想也知道，一時間、在同一個地區，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牛首畸形兒的存在？

在這個國家朝政敗壞，人民長年飢寒交迫的悲慘世界裡，這不過是某些人、用來合理化「吃人」的法子罷了。

如同《左傳．宣公十五年》：「敝邑易子而食，析骸以爨。」

人們想吃肉，但看著熟識的面孔，多數人下不了手；以日本人的民族性，恐怕也不太能坦承自己是在「吃人」。於是乎，人們交換村落裡、無依無靠的孩子，取來死牛的頭挖空，套在那個選中的孩子頭上，再交由其他村落的人獵捕而食。

因此，在發生這些慘劇的地點，土裡可挖出混合了牛頭骨、與人骨的遺骸。

話再說回來，這樣的故事的確驚世駭俗，但至於讓看到或聽聞的人都因此嚇到發瘋而死？

同樣，想也知道，光憑這樣的故事是不可能的。

但是，為何讀過這故事的人不瘋即死呢？

最可能的解釋是，與其說是鬼故事，「牛の首（うしのくび）」更像是當時鄉里的記實，也就是在這遠古年代，有人像記者一樣，試著將這段悲慘的真實事件，用文字記錄了下來。

這則報導文學，恰好是批評政府官員無能與貪腐的一大佐證。

為了鞏固政府威信，怎麼能容許這樣荒唐的事跡流竄？

在那樣的年代，要處理醜聞是相對簡單的。

人證：滅口。

當人證一一被政府弄到不死即瘋時，此時，就可進一步宣傳了。

「此書內容過於駭人，讀過者非死即瘋，列為禁書。」

物證：一把火，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