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潯陽江頭夜送客, 楓葉荻花秋瑟瑟」

不管是在潯陽或是在波士頓, 秋天都是從楓葉開始...前兩天在院子裏拾起了第一片飄落的楓葉, 按照往例, 我把這片楓葉夾進書本裏, 象徵著熱鬧滾滾, 又愛又恨的夏日時光已鎖進記憶的扉頁裏, 同時也宣布著秋天的來臨...

波士頓的九月是非常的怡人, 來自加拿大的冷氣團還未來得及直驅南下, 溼熱的溽暑早已先行離去, 只留下雲淡風輕的藍天, 用「秋高氣爽」來形容這時的天氣是最適合不過了。在這樣的日子裏, 我喜歡起個大早, 套上一件薄薄的襯衫, 端著一杯咖啡, 在後院裏漫步, 靜靜的享受著初秋的陽光與空氣, 如此寧靜的感覺, 讓思緒變得清澈純淨, 古人說的「一日之計在於晨」大概就是這樣的感受吧?

不管是今日的「清晨之明」或是一千多年前李太白的「靜夜思」, 秋天是一個容易讓人多愁善感的季節。

例如, 秋天讓人勾起淡淡的鄉愁。 這一陣子因工作之需, 每天上班的路徑與往常不同, 新的路線有鄉間的純樸風光, 短短的十哩路上, 有樹葉成蔭的綠色隧道, 有風吹草低的牛羊, 有整齊的玉米田, 有結實累累的蘋果園, 還有橘黃南瓜隱藏在鄉間道上, 裊裊的炊煙從農舍的煙囪緩緩上昇, 這幅景象有「豐收」及「想家」的感覺, 大自然規律適時的提醒著夏日的遊子, 在寒冬來臨之際想起家中的溫暖, 於是侯鳥在此時南歸, 徒留我在初秋的清晨深院裡發出長長的嘆息...

真是「鄉書不可寄, 秋雁又南回」......

Bostonian 9.15.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