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看了小小馬。

小小馬的老爸還沒替寶貝兒子取名，只好就叫他小小馬吧。

坐月子中心就在大名鼎鼎的鼎泰豐對面，到了附近，打給小馬，他說：妳就面向鼎泰豐，從左手邊走，彎進巷子，有個藍x…

下雨天，撐著傘，踩著路上不時出現的小水窪，彎進巷子裡抬頭一看，坐月子中心原來叫藍田。

忍不住笑了出來，心想：這還用得著說嗎?

小愚早早到了，我們三人擠窗邊，歪著頭，貼著玻璃，仔細端詳小小馬。睡得正熟的小BABY，就如同其他嬰兒一樣，實在也說不上到底長得像不像老爸。

本來要帶兒子一起來的小愚說，跟兒子吵了一架，兒子不來了。

本來也要帶兒子一起的我說，小貝說嬰兒有什麼好看的?(即使我抬出永康街有很多美食來誘惑，他說不喜歡在下雨天出門)

二個爸爸加一個資深老媽，就這樣在颱風過後的雨天裡，看著正熟睡的嬰兒。

…………

一時間百感交集。小愚問我第一次看到兒子出生時的印象。我說，第一印象我永遠記得，小貝出生時是雙眼皮呢，跟我這單眼皮的老媽不一樣(可是長大就變單眼皮啦，唉)第一次看到這個世界的他，對媽媽一定不可能有印象的，但那一幕是我對他的永恆記憶。

現在的小貝身高早早超過我，173公分吧，略胖的身材，讓他立願暑假要打球減肥。我習慣喊他小貝，這從小就喊慣的小名，升國中時曾問過他：你長大後，我還可以一直叫你小貝嗎?他偏著頭想了一下，很給面子似地說：可以

………

當媽媽的，在孩子長大時，最困難的是調整自己的心態。

從藍田下樓來，三人當然開始講起父母經(新加入的小馬，自然還不太有資格加入話題)，我說經常在過馬路時，會忍不住想牽著小貝的手，牽他過馬路。

小愚嘖嘖稱奇：你兒子還願意讓妳牽，不容易呀!顯然他應該是被兒子拒絕過。

然後我就示範了一下牽手的方式。

小貝的貼心在此。我們母子的對話通常是：

你吃過了沒?

吃過了。

還有零用錢嗎?

還有。

永遠不慍不火的小貝，極少跟我主動提要求。但我明白他需要我。

第一次國中基測前，他就問我：媽媽，可以陪我去考試嗎?當然。

結果第一次基測碰到老闆請客，要幹部所有人都得到場。即使被老闆唸：我請客，妳怎麼不來?(他可能心想妳這傢伙也太大膽) ，還是堅持一定陪兒子去考試〔中間還是溜出來去老闆家露個臉〕

第一次未考理想，我再陪他去考建中科學資優班(第一次考試取60名，他考第61名，扼腕!)再去考第二次基測(402分，介於建中及附中之間，明天放榜)

基測鐘響時，我看小貝坐進考場，等待監考老師說明並發卷，眼淚差點掉出來。說不上的複雜心情，這只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場重要測試，未來他還要經歷太多大大小小看得到及看不到形式的考試。

小貝的人生，一個我這樣的老媽媽只能每次都盡全力去幫忙，有太多使不上力的地方，有一天，他可能也嫌老媽媽派不上用場吧。

龍應台透過寫信的方式與兒子安德烈對話，(親愛的安德烈)這本書裡，母子倆有段對話是安德烈告訴母親，他這輩子應該不會像父親或母親這麼有成就，可能註定平庸吧。

龍應台的回答就像所有母親一樣，當母親的只希望兒子快樂。

當了多年母親的我，有著同樣的心情。

寫給新手爸爸小馬

也給小小馬。

更給我的小貝。

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