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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10/10 21:41:51瀏覽401｜回應0｜推薦15 | |
| 十
週末的早晨我為自己沖了咖啡又烤了土司，坐在餐桌旁，翻閱著未看完的新書邊享受早餐。 電鈴響起，是誰？打擾我優閒的假日早晨。 「嗨！是我……」 「王先生，你……應該先打個電話什麼的，這樣……很沒禮貌。」我因被打擾而深感不悅。 「對不起！不知不覺就走到這來了。」他跟著我進門，發現我的腳傷而說「妳的腳……」 「沒什麼，出了一點事故，過幾天就可以拆了。」我回到餐桌上吃我的早餐，還是禮貌的問了一句「早餐吃了嗎？」 「謝謝！我吃過了！」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我這個樣子哪也不能去！」希望他能因此打道回府。 「喔……那……我可以在這坐一會嗎？」他問。 「好吧！請自便！」 他在客廳沙發坐下，而我則照原先的計劃優閒吃我的早餐，接著便沈浸在我手中的書本裡，壓根忘了他的存在，直到他再次出現我眼前。 「我該回去了！」他說。 「慢走！不送！」我平靜而冷淡。 他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我沒有惡意，就是單純的想交個朋友而已，還是妳認為我連跟妳做朋友的資格都沒有？」他說。 聽他如此坦白，我回答「對不起！或許我太自以為是，以自己的想法來判斷你這個人，老實說，我才剛結束一段八年的感情，很累也解脫了，暫時不打算接受任何人，會去相親也是為了對家人交待，我不希望耽誤你的時間，所以才……」 「不耽誤，我身邊沒其他對象也不是非要談感情，能夠多交一個朋友何樂不為？我希望能交妳這個朋友，畢竟除了同事，我沒有其他女性友人，坦白說，面對女人我容易緊張，但妳卻給人一種溫柔的親切感，希望能藉由妳使我更加了解女人。」 「聽起來，怎麼好像你打算拜我為師！」 「要繳學費嗎？」 坦白說出內心話後，彼此都放下了心中那股壓力。 「那妳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對了！請不要跟我家人說我腳受傷，反正下星期就拆了。」 「嗯！」他點頭，望著我腳上的石膏說「我應該早點過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他說。 「我活得很好！」 「看得出來。」他再次踏出腳步說了聲「再見！」 他走了之後，我再次回到書中的世界，直到手機響起，才發現時間竟無意中快速流逝，目前已接近正午。 「靜！妳吃過了沒？」文麗問。 「還沒！」 「那妳就別忙了，我買法式料理，一起吃吧！」 我放下書本，選了片法文CD放進音響裡，剛好可以配上文麗帶來的料理，藉由音樂創造出完美情境。 「喲！還放音樂啊！挺享受的嘛！」 「沒辦法外出，只好想辦法自得其樂囉！」 「再忍耐個幾天妳就自由了！」文麗將餐點打開放在桌上「快來吃吧！我餓死了！」她說，接著拿出紅酒。 「我不能喝！」說完，我指著我的腳。 她恍然大悟，放下了開瓶器，將酒放進櫃子裡「那就下星期慶祝妳康復時再喝！」 喇叭中傳來優美動人的女歌手嗓音，在優揚樂聲中愉快享用眼前大餐，邊吃邊聊。 「昨天店裡上演了一齣鬧劇！」文麗說「男女主角來挑婚紗，結果男方的親友趕來阻止，男方的父母親說什麼也不同意兩人結婚，更慘的是，女的已經懷孕。」 「那怎麼辦？」 「誰知道！」 「為什麼要阻止兩個相愛的人？」我不解的問。 「據我所知，好像是男方嫌女方的家庭背景複雜配不上他們家！」 「明明是兩人要攜手共度往後的日子，為何周圍的人總要介入？」關於這點我實在想不透。 「妳沒聽過，交往是兩個人的事但結婚是兩家人的事！」文麗回答。 「唉！就是我愛你你愛我，為了要永遠在一起而結婚，到底關其他人什麼事？需要搞的這麼複雜？」 「並不是每個人都如妳有這般智慧！」 「怎麼聽起來像在挖苦我？」 被識破的文麗忍不住笑起來「妳說得很有道理，但是事情沒這麼簡單，尤其是東方社會長久以來的文化傳統，綿延不絕如大海般的親情枷鎖，所以電視上才會有這麼多倫理大戲不停上演。」她總是有觀點清晰。 「這是什麼道理，真正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不斷玩著愛情遊戲的人卻又不珍惜！」我意有所指望著文麗。 「怎麼又說到我身上來了！」她抗議著。 「是妳自己承認的哦！」 文麗嘆了口氣後說「我也不是不想好好談段感情，問題是遇見的對象都不容許我有這樣的念頭啊！若我真的放感情會死很慘！」 「所以，都是別人的錯！」我沒好氣的說。 「唉呀！妳了解我的，我只喜歡輕鬆談情說愛嘛！那種愛到骨子裡的愛情不適合我。」 「早就知道了！」我無奈搖頭。 主餐之後是甜點時間，文麗到廚房煮了一壼咖啡，隨著蒸氣呼出，咖啡香漫延整個室內空間，很快，文麗便端了兩杯咖啡出來。 「文麗，妳反反覆覆玩著愛情遊戲，應該很難再相信愛情了吧！」我問。 「我本來就不相信愛情，那妳呢？八年的感情逝去後，還相信愛情嗎？」 我沈默思考後緩緩開口「相信嗎？我想我是相信的，我相信這個世界一定在某處上演著真愛。」 「真愛隨處都在上演，但總有演完的一天！演完之後真愛會停留在曾經存在的地方，而放下愛的人便只能繼續往前走！」 說這話的文麗難得顯露一臉真誠，仿佛體內藏著什麼看不見的影像，我望著她，想看清楚那影像，而她卻又在瞬間回復以往那種不在乎的灑脫模樣，對我促狹微笑。 「書上看來的！」她說，接著將一塊蛋糕放進盤子裡遞給我。 文麗身上隱藏的影象瞬間消失而我思緒再次回到眼前「時代不同了，婚姻也不見得是最終的選擇，若雙方達成共識，不需靠婚姻也能維繫感情。」我說。 「我發現……」文麗表情莞爾，定睛望著我沈默數秒後緩緩開口「走出情傷後的靜，對感情的看法變的豁達了！」 「或許吧！對許多事有了不一樣的體悟！」 這一路走來，仿佛從暴風中歸來，身體精疲力盡心卻異常平靜，而當下的寧靜是一種恩典，令疲累的旅人充份徜徉其中，再出發時，所見之處盡是風吹過後的狼藉，卻在越過泥濘後發現一片曙光。 「靜變了，該怎麼說呢！散發著一種氣質魅力，望著遠方的雙眼裡似乎藏著誘人的秘密卻又處之泰然般隨興。」 「什麼時候開始講話像文藝小說！」我笑著喝了一口咖啡。 「像颱風席捲後的大地長出了美麗的花朵！這是情傷後的轉變吧！變美麗了！」說完她吃了一口蛋糕。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今天的文麗真會講話，看來是蛋糕吃多了。 「妳是吃了蛋糕嘴才這麼甜？」 「我說的是實話，現在的靜迷死人了，有一個詞叫……蛻變，就是妳現在的寫照，早知道這樣，你們應該早點分手。」 「哪有什麼早知道！」我舉起叉子將蛋糕放進嘴裡。 電鈴響起，文麗放下叉子，起身開門。 「下午茶？這麼優閒！」燕子進門後一屁股坐了下來問「怎麼不找我一起？」 「妳現在是大忙人，不敢打擾妳！」文麗說完為她倒了一杯咖啡、切了一塊蛋糕。 「謝謝！」燕子接過放著蛋糕的磁盤。 「看妳一臉疲憊，怎麼了，房子的事別急，還有幾個月時間不是嗎？」我問。 「不是房子的事！」她說，接著一臉無奈。 「到底怎麼了？和小宏鬧意見了？」文麗問。 「那背面全裸的婚紗照……」 保守的燕子為了一生最美麗的時刻，堅持一定要有一張如此性感的婚紗照，甚至加大沖洗，打算放在婚宴廳裡，當時，我和文麗還為了她的大膽轉變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那張很美啊！有什麼問題？」文麗又問。 「本來不是要放在現場嗎？」她嘆了一口氣接著說「可是小宏家的長輩反對。」 「早就跟妳說了，南部人比較保守，尤其是老一輩，何況他是大家族，一定很多意見的啦！」文麗說。 「明明是我的婚禮，為什麼不能照我的意思！」燕子垮著一張臉。 我和文麗相視而笑，這又回到原先燕子還沒來前我們討論的話題。 「抗爭啊！」文麗說「掙到底，堅持到底！」 「我……不敢……」燕子垂下頭像洩了氣的皮球。 「早就知道妳不敢，妳這輩子做過最勇敢的事應該就是拍了那張背部全裸的照片！」文麗揶揄道。 「若我堅持，那些長輩會怎麼看我，將來就是一家人，我不希望他們對我帶著成見，而且我不希望小宏難做人。」燕子總是心思細膩，任何事皆設想週到。 「妳啊！就適合當小媳婦，不過，小媳婦不合時宜了！」文麗說。 「決定放棄？」我問。 「也只能這樣了！」 「可惜啊！那麼美的照片，原先舞動歡欣現在卻暗然退場，甘心嗎？」文麗問。 「不甘心也得甘心！唉！這個時候我真希望我是妳！」燕子望著文麗。 「像我？妳還是好好做燕子吧！」隨後文麗笑著說「我看那張放大的裸背照就只有掛在新房裡了！」 燕子以無奈卻又無計可施的目光望著我們，接著嘆了口氣後換上一付釋懷面容，吃著蛋糕和我們閒聊八卦，看來她已將因妥協而憤恨不平的情緒收藏好。 人生不也是如此嗎？有時堅持，有時妥協，為了有所堅持而勇往直前，為了某些原因無以堅持的而只得妥協，人生，能說不是一連串的堅持與妥協所組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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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