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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8/28 13:55:29瀏覽1553|回應0|推薦2 | |
(2001年)我今天站在大家面前的時候,人們稱我為張伯笠牧師。 說實話,我小的時候做過很多的夢,但我從來沒有夢到過我會成為一個牧師。 我小時候夢想過成為一名將軍,有一天我可以帶領成千上萬的軍隊來解放台灣。 (大家笑)我夢見過我成為一個詩人,我想成為一個徐志摩一樣的詩人,因為我有豐富的情感,我有對那塊土地的熱愛。 我想成為一個作家,後來我成為了一個作家。 在12年前,1989年的一天,我站立在天安門廣場。 當我進入天安門廣場的時候,我想:'我是一個作家,我能真實地記錄在這個廣場上發生的一切。 '但是,當我到了廣場的時候,我發現我太自私。 我被那些青年學子的熱血所感染,我自己也熱血起來,所以我就把我作家的職責忘掉了,我就投入了那場運動並成為那場運動的學生領袖。 我擔任了天安門廣場民主運動的副總指揮,後來我擔任了天安門民主大學的校長。 當槍聲響起來的時候,那天晚上我正在天安門廣場。 我們那個時候正在上課,嚴家其先生在給我們講民主、法制、自由、人權。 但是槍聲打碎了我一切的美夢。 說實話那一天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天亮,那是我第一次思考死亡。 我記得當我站在天安門場上的時候,我看到軍隊洪水一般地湧進來,那個時候我就開始流淚,我想這是我的祖國,我是多麼的愛你,但是當我看到那些軍隊來的時候,我想那是我的弟兄,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我知道很多的學生、很多的青年在天亮的時候,再也醒不來了。 那使我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罪疚,我知道我這一生永遠不會再有快樂,因為那裡的每一滴血跟我這個指揮者都有直接的責任。 後來,我逃出了北京,那是1989年的6月9號。 我在全中國流浪,我不知道哪裡才是我安息的地方。 我有很多的朋友逃到了海外,他們被抓進了監獄,但是那個時候我拼命的逃,拼命的逃。 在半年的時間裡,我經歷了人世間的世態炎涼。 我看到很多的朋友不敢幫助我,過去是很痴心的朋友,但在那一刻他不敢幫助你。 所以,我們唱了一首歌《耶穌是最知心的朋友》。 如果,你的人生沒有經歷那樣的挫折,你感悟不到“耶穌是你最知心的朋友”,所以,我每當唱這首歌的時候,我都會激動的流淚。 在1989年年底,我逃到了黑龍江省最北方靠近中蘇邊境的一個小小的村落裡。 在那個村落裡有一個農民他接待了我,這個農民接待我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的懼怕,我就覺得很奇怪。 為什麼沒有懼怕呢? 我記得我去很多朋友家裡的時候,他們接待我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所以我只有離開。 但是,在那個小村落裡,那個婦女雖然做了祖母,但是她的兩隻眼睛看著我的時候,她是那樣的坦白,她沒有任何的懼怕。 我就知道,可能她不知道我是誰? 所以,我就問她:“姐姐,你知道我是誰嗎?”她說:“我知道,你不是張伯簽嗎?”(大家笑)我的名字是張伯笠,是斗笠的笠,可是她讀錯字,讀成“張伯簽”了。 我說:“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呢?”她說:“你不是上電視了嗎?”我想,“我上電視,那是通緝令啊!”電視裡面每天都播王丹等27個人的通緝令,我就是其中的一個,我想他可能在電視中看到過我。 我就提醒她,那不是什麼好事,人家上電視都是好事,我上電視是因為被通緝,那是通緝令。 她說:“管什麼令,只要能上電視就不容易!”(大家笑)她說:“你要是不被通緝,你不上電視,你幹嘛跑我家裡來,對不對?我相信是上帝把你帶來的。”於是,我發現這個人還很迷信,她還迷信上帝,我是一個唯物主義者,我從小就接受唯物主義。 我認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上帝,我認為這個世界上的上帝就是人民,是我自己,所以我從小就拼命地學習,我認為我慢慢地就會成為上帝,那個時候我最崇拜的人是我自己。 我當時覺得這個農民竟然會信上帝,後來,我就問她:“你記得通緝令後面還有一句話,你還記得嗎?”她說:“什麼話?”我說:“誰膽敢窩藏嚴懲不怠。”她問:“那是什麼意思?”我說:“難怪你不害怕,你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大家笑)我發現這些文化不高的人,其實很幸福,因為他們沒有文化所以他們不知道懼怕。 我就告訴她:“那個意思是,我被抓到,那個窩藏我的人也同樣被抓起來。”我被判死刑,那個人說不定就被判無期徒刑。 她當時講了一句話:“無期就無期,我寧可去坐牢。”說實話,那是我半年來,我第一次覺得我是一個人。 一個人給了我這樣的一個尊嚴,她願意為我去坐牢。 我說:“為什麼呢?”她說:“你讀了這麼多的書,你應該為國家多做貢獻啊!我在外面沒有什麼用!我到牢裡面去好了!我在那裡可以禱告,還可以靈修。”(大家笑)她說的話,我也聽不懂,我覺得那是外國的話。 我發現這個姐妹對我特別的好,她對我好的程度就是把家裡面所有的雞都殺掉了給我燉雞湯喝。 她們家非常的貧窮,家徒四壁,什麼都沒有。 她家裡面唯一的裝飾品就是糊在牆上的《人民日報》,所以,我每一天坐在炕上沒事就看《人民日報》。 她把家裡的雞殺都殺光了,而且殺的不是公雞,而是母雞。 我在農村曾經生活在一段時間,我知道那個母雞對農村人來說是非常珍貴的,因為母雞可以下蛋,農民可以用雞蛋去供銷社換糖、火柴之類的生活用品。 可是,她卻把她家的母雞都殺掉了,我當時就想,她為什麼這樣的愛我呢? 當我接過雞湯的時候,我感覺到這半年來第一次有人愛我。 當我拿過那個雞湯的時候,我說什麼都不敢喝。 我當時很警惕,一個長期被冷落,突然有一天有一個對你好,你會很警惕的。 你會覺得,你幹嘛? 你一定有目的。 什麼目的,我不知道,所以最好不要喝。 中國有一句話說,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 我喝了你的雞湯,萬一你求我辦事,我不辦怎麼辦? 所以,那個時候,我就想起一句話叫:“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聽上去很有道理,“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我就想:“她為什麼這樣的愛我?她一定有緣有故。”我想:“她是什麼緣故呢?”我想:“她是有遠見的,有一天我會被平反了,如果我被平反了,我就不再是王老四(那時我的化名),我就不是流浪的人,也許我會成為一個議員,對不對?像台灣很多反對派的領袖不就成了議員了嗎?那個時候,我給她們家人按排一個工作簡直太容易了。”但是,我又想:“她沒有那麼大的遠見,因為她都五十多歲了,都做了祖母。如果,我這一輩子都不能平反,那她該怎麼辦呢?”那個時候,我就感到她有一種愛。 有一天,當我剛喝完雞湯,她把碗拿過來的時候,她就說:“老四啊!姐姐有事求你!”我當時就想:“果然被我猜中了。”我說: “姐姐,你看我還能做什麼呢?我現在連劈柴都不行,什麼都不能做,你看我能做什麼?”她說:“你還會讀書嘛!”我說:“那當然,我現在就會讀書!什麼都不會了!”她說:“那好!你給我讀一本書好不好?因為,姐姐不識字,連你的名字都能讀錯。”我說:“好啊!那你拿來!”我當時就想:“農民能讀什麼書呢?”你們想想農民能讀什麼書呢? 我就想:“一定是武俠小說,因為這種小說可以消磨時間。”於是,她就拿出一本書來。 當我打開這本書的時候,我發現這不是什麼書,這是一個硬皮的筆記本。 當我,打開那個筆記本的時候,我看到第一頁寫著四個字“約翰福音”,我想,這是外國人的書,因為中國人沒有叫約翰的。 我就把那本書打開,我打開後看到這本書的第一句話就寫道:太初有道,道與神同在,道就是神! 於是,我就想,這是一本關於神書。 我想,這可能是《聖經》。 雖然,我沒有讀過《聖經》,但是我知道那一本關於神的書。 這句話有一個字深深地吸引了我,就是“道”。 在中國我是一個文化人,我是北京大學中文係作家班的學生,我在中國是一位青年作家,我獲過“文學獎”,我也獲過《台灣聯合報》的小說獎。 所以,我是一個追求“道”的人,如果沒有“道”我真得活的沒有意思。 我記得,我在北京大學的時候,我們係來了一個老師。 這個老師是從台灣大學來的,叫陳古應。 這個老師是一位台灣反對派的人士,台灣不太歡迎他。 後來,他去了中國,鄧小平親自接見了他,並把他送到了北京大學做客作教授。 那個時候,我們的學校開了一門課叫“道、法、儒、墨”。 這是給哲學系開的課,但是我們中文系很多的學生去修,我很欣賞他講課的方式,因為他講課和我們大陸的教授不太一樣,他很自由,不像大陸的教授表現的很拘謹。 他拿了一瓶水,並且喜歡給自己倒水,下課的時候一瓶水都能被他喝完了。 他當時就給我們講這個“道、法、儒、墨”。 快考試的時候,我想知道他出題的內容,所以,下課的時候我就和他一起走,並且和他討論問題,希望他能透露一些考題的秘密。 結果,他守口如瓶,不透露任何有關考試的信息。 於是,我難為他,我問他:“老師,你講的這個“道”是什麼意思呢?”他說:“我也不知道。”我說:“你不知道,你講什麼呢?”他說:“我告訴你啊!老子有老子的道,孔子有孔子的道,每個人的道不同,連強盜都有道,道裡有道。可能是規律,可能是源頭,可能是一切你人生的總和。” 但是,今天當我讀《約翰福音》的時候,《約翰福音》說,太初有道,道與神同在,道就是神! 我發現這個約翰不得了啊! 他一句話就告訴我們“道”是什麼? “道”是“神”啊! 還沒有宇宙的時候就有“道”了! 所以,那個時候,我覺得這本書該讀啊! 我當時為什麼不早點讀呢? 如果,我早點讀這本書,我一定和陳老師辯論辯論,我會對他說:“你不知道“道”是什麼。我可以告訴你“道”就是“神”! 那個時候,我就想:“這個農民竟然讀這種書,這麼深奧的書,他能讀的懂嗎?”我覺得很奇怪,我就為他讀為他讀,然後我就發現這本書是人生的真理。 那時,我非常的飢渴,內心非常的難受,充滿了仇恨和苦毒,當我讀這本書的時候,我就發現這卷書把一種愛澆灌在我的心裡,僅管那個時候,我還不能信耶穌,但是我知道這是一本好書。 於是,我就讀這本書。 在那本書中有一句話是, 耶穌說,我留下平安給你們,我將我的平安賜給你們。 我所賜的,不像世人所賜的。 你們心裡不要憂愁,也不要膽怯。 (約14:27)而我那個時候又憂愁、又膽怯,因為我沒有平安,我不知道明天我是不是會被抓到。 我不知道抓到,他們會把我怎麼樣,他們是不是會槍斃我。 我被槍斃了以後去哪裡,我都不知道。 我記得那個時候,我常常地做惡夢,我就夢見我被警察追,怎麼跑也跑不過警察。 然後,警察就把我抓到了,把我送到牆底下就開始準備槍斃我,我看到他們舉起槍的時候那個槍就成了一個火箭筒了,然後我就大喊:“警察”“警察”!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一隻手按在了我的頭上。 她說:“主啊!你來安慰他,這個孩子心裡面有很多的傷害和驚嚇,只有你能安慰他。”她告訴我說:“孩子,這裡沒有警察,只有姐姐在你的身邊。”說實話,當那個禱告進入我的心中的時候,我就感到平安。 我發現耶穌他說,他是平安,他有平安。 他說,他是道路、真是、生命。 耶穌說,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 若不藉著我。 沒有人能到父那裡去。 (約14:6)當我思考這些的時候,我就開始考慮到人生原來需要有一個信仰,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上不是偶然的,是有一個創造主,我看到耶穌釘在了十字架上的時候,他沒有怨言,沒有恨, 當下耶穌說,父阿,赦免他們。 因為他們所作的,他們不曉得。 (路23:34)然我去天安門廣場的時候,我也懷著對天安門廣場的熱愛,但是當槍聲響的時候,我們的愛就變成了怨恨! 我想這個愛是真得很有限的,而耶穌的愛是無限的。 後來,我們進入神學院,我讀到希臘文的“愛”字時,叫“阿嘎陪”! 這個“阿嘎陪”有二層意思。 中國人的語言是有感情的,但是希臘語是沒有感情的,希臘語只分層次: 第一個層次,最高的愛是上帝的愛。 第二種愛,才是人和人之間的愛,包括夫妻之愛、朋友之愛,這個愛就是有限的。 比如,你的丈夫不愛太太了,太太還會愛他嗎? 這是有限的愛。 但是神永遠不離開人,神的愛是最高層次的愛。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 所以,當我給她讀《聖經》的時候,我發現這卷書真的是活水的江河。 耶穌的每一句話語都會進入到我的心中。 那個時候,她們家庭聚會的時候,不像我們今天這樣好的條件。 他們農民聚會的時候就只有一個小層擠了好多的人,地上、炕上全是人。 然後,他們也沒有牧師講道,無論誰隨便起個頭,他們就開始唱歌。 誰說一句經文大家就跟著背,所以他們唱的歌都能分出十幾個聲部。 每一次聚會的時候,我就慘了。 姐姐就說:“聚會了!你不能讓別人看到。”農民很熱情樸實,他們不會出賣你,但是他們會到處傳:“我們村子裡來了一個北大的學生,還參加過天安門運動,他是副總指揮。”那你就慘了。 (大家笑)所以,我不能被他們認出來。 他們一來,我就躲在了地窯底下。 躲在外面不行,因為外面太冷晚上都零下三十九度或四十度,你在外面都站不了一個小時,你受不了。 所以,我就躲屋子外面的地窯下,裡面裝的都是蘿蔔、土豆和白菜,我就和蘿蔔、土豆和白菜在一起,當他們聚會的時候,我就在底下聽。 他們就在下面唱啊! 然後,我就想這些人都在幹嘛? 都像發瘋一樣。 然後就听他們喊:“哈利路亞!”然後是“阿門!”“獻上活祭!”我後來記下了很多的詞都是在地窯裡記的。 我知道那些詞都是上帝愛聽的詞,但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有一天他們唱了一首歌,這首歌深深地打動了我,這首歌是這樣唱的,“你的頭髮己被神數算,你的重擔神己替你擔;不要為將來的事情去盤算,主內有真平安。”我覺得這裡的每一句話都是給我寫的,因為那個時候我的擔憂,我的憂慮,使我每一天都不知道怎麼活過去,我不知道我每一天的時間,我怎麼捱過去。 但是那首歌說,“你的頭髮己被神數算,你的重擔神己替你擔;不要為將來的事情去盤算,主內有真平安。”你不要盤算,盤算是沒有用的。 你想我靠自己盤算有用嗎? 我的父親母親都七十多歲了,他們能經歷這樣的打擊嗎? 後來,我在美國看了一部電影是,美國人給我拍的一部紀錄片叫《逃離中國》。 我在這部片子中看到我的母親對那個記者說:“這個孩子逃亡的每一天,我都沒有一天能睡一個完整的覺,我每一天都等到天亮,我不知道我的兒子睡在哪裡,他有沒有飯吃?”我的擔憂能解決這些問題嗎? 我想我的女兒在哪裡,我都不知道。 我逃亡的時候,我的女兒才十八個月。 她將來長大了怎麼辦? 那麼多的擔憂,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但是,那一天當這首歌進入了我的心中時,我想:“對啊!我把一切都交給上帝好了!”因為我沒有能力再擔代,我要再擔代下去的時候,我不知道我能夠再活幾天。 1989年聖誕節那天,我決定逃離中國。 那是我第一次逃離中國,我逃了兩次,兩次我都逃成功了。 那時我靠近蘇聯,冰天雪地。 我為什麼選擇聖誕節那天呢? 因為那天叫平安夜。 那時我剛信主,還有種樸素的感情! 平安夜! 我相信平安夜一定是平安的! 那天,耶穌在天在看著全世界普天同慶,在唱《平安夜》。 我想,神一定能看到我正在吃苦了,就幫助我了。 那時,姐姐的先生還不信主,算是慕道友。 每次大家聚會,她的先生就給她們燒爐子,加柴,是很勤奮的一個人。 但是就是不信主! 他那天忽然說:“老四啊,你姐信的主有兩千年了,我們的老黃曆已有五千年了。我給你看看老黃曆該走不該走啊!”他一打開老黃曆,那老黃曆後面寫的是:大凶,不易遠行。 不准搬床,不准開業…… 什麼都不准! 他說:“你不要走哦,這老黃曆很準哦!”我說:“我們中國人信了五千年的老黃曆,可是中國人的命運沒有改變啊?我不要相信它。我要相信這個上帝,是平安夜,這天一定平安!” 我記得,我要走之前,我的姐姐為我擀麵。 她出去借了一碗麵回來。 為我擀麵條,一邊擀,一邊滴眼淚。 我就看著她,不知道如何跟她講話。 我就想到,這段時間她給我的愛,她讓我那顆冰凍的心開始復蘇。 姐姐說:“老四啊,你再往下走一步,姐姐就不能幫你了,但是你要記住,神會幫助你,你要記住耶穌他愛你,他不會放下你不管,你不會孤獨的。” 她接著說,“姐姐只有一個要求……”我說:“你說吧!”她說:“如果你遇到困難,你就向主禱告,他會幫助你的。”我相信那個時候她不管說什麼要求我都會點頭的,我都不會拒絕。 我就點頭說:“一定禱告。可是,我不會禱告,怎麼辦?我怎麼禱告呢?”她說:“你把你心裡的話,你所想的所求的跟主說,你讚美他!你跟他說,然後最後一定要說一句,'奉主耶穌基督的名禱告!'否則無效。”我就記住了。 凌晨三點鐘,我開始渡江。 我為什麼選擇凌晨三點鐘? 因為那個時候是最冷的時候,有人說,那個時候能凍得鬼都呲牙。 我想,鬼都凍得呲牙,那解放軍也凍得差不多了。 所以那個時候渡江就比較安全,因為解放軍是一個小時巡邏一次。 他們在很高的燎望塔上,架著機關槍和無數的砲彈。 如果他們一旦發現有人偷渡,他們就開砲。 打不到你沒關係,他們可以把冰打化,讓你掉到冰裡去。 真的非常的危險,我不知道當我離開這裡的時候,我再能不能活著走過這個江,我不知道的。 但是當我走到江邊,我抬頭看,在高高的燎望塔上,飄著五星紅旗。 我流淚了,我知道我要告別我的祖國了,我是深深的愛著這塊土地。 我小的時候就在這面紅旗下成長,父親、母親、師長們教導我說:“我們要愛我們的祖國,我們的祖國在歷史上有多少的列強來瓜分,來欺侮。你長大了,要為你的祖國去奮鬥。”我想,我多愛我的祖國啊! 可是我為什麼要這樣離開我的祖國呢? 當我在渡江的時候,我不知道我走過去能不能再回來,我就說:“祖國啊,我愛你!我有一天會回來。”我用了六個小時爬過黑龍江。 感謝主! 警察沒有發現我。 當我爬到蘇聯已經是早上的九點鐘,太陽已經升起來了。 那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出國。 跟你們出國都不一樣的,你們會有親人送,旁邊都有親人哭。 我出國時,是很淒慘的。 我是在亡命! 當我獲得第一次自由的時候。 我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時候,我突然想到,我還有個名字叫張伯笠。 我有半年多沒敢叫這個名字,我就對著天空喊“張—伯—笠!張—伯—笠!”我覺得我好幸福,因為我自由了。 那時才覺得自由多麼的可貴! 培根說“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一個沒有失去自由的人,他不懂得自由的價值。 當我在美國的時候,看到很多的人隨便揮霍自由的時候,就很難過。 美國的自由,就像高速公路上的廢器一樣多! 人們根本就不知道珍惜他。 當我到了蘇聯的時候,我覺得自由對我這樣的人是多麼的需要。 我是一個爭取自由的人,卻為了自由而失去自由。 我覺得這是中國人的一個可憐啊! 到蘇聯後,我走啊走,看到雪非常的深。 每走一步,都付出極大的代價。 想看到路,根本沒有路。 所以我就說:“耶穌啊,你不是道路、真理、生命嗎?你就給我道吧!你不給我道,我怎麼能找個真理呢?沒有真理,我的生命也沒有意義,所以你給我道路,我好走出去呀!”沒有道路,我就找腳印,我在當地是很習慣在冰天雪地裡的。 我從小就生活在這種環境下,我是東北黑龍江人。 所以,我就想在雪地裡能找到人的腳印,那我順著腳印就能找到有人煙的地方了。 可是,沒有人的腳印,全是野獸的。 它腳印那麼大,不敢跟著去。 你跟著去,他就把你吃了。 我就走啊走啊,風雪越刮越大,越刮越大! 到下午的時候,我就再也沒有力氣了。 我從凌晨三點開始渡江,到下午身上都被汗水濕透了,儘管很冷。 那時我的鬍子很長的,鬍子上全是白霜。 一哈氣,眼淚都是白霜。 有人看到你,以為你是聖誕老人了,因為也剛好是聖誕節。 就那天,我走啊走,當我沒有力氣的時候,我突然感到一種恐懼。 那個暴風雪越刮越大,越刮越大,越刮越大的時候,我就想,我不要在走了,因為我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可能還有一點點的力氣,我要沿著我的原路趕緊回國。 我就沿著我的腳印回走。 然後,下次我再找到真正可以出來的路,我再出來。 我的出國很隨便的啊! (大家笑)當我隨著腳印往回走的時候,突然發現,我走不到十米,我的頭就大了。 我記得我的頭髮都好像直起來了,毛骨悚然。 那時我才懂得什麼叫,毛骨悚然。 因為,我的腳印全被大雪覆蓋了! 四周白茫茫的一遍。 風雪刮的,你在雪地裡都站不住。 所以那個時候,我不知道怎麼辦,我覺得我的生命可能到最後一刻了。 我想怎麼辦? 我知道當地人在這種寒冷的、零下40多度的嚴寒裡面,如果一個人在這種狀態下全身被汗水濕透,這個人活不過二十幾個小時。 大概十幾個小時他就會被凍僵。 那時,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就看到一個草堆,那個草堆很大,大概有這個教堂這麼大。 我就躲到那個草堆裡面去,我把草堆拉出一捆草就藏進去,外面是成群的狼在叫! 我想,我快點鑽到裡面,別讓狼發現我,我一點抵抗力也沒有了! 大雪就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當我不動不走的時候,那種寒冷是人經受不了的。 我就開始渾身打顫,根本控制不住。 上下牙都打顫,最後凍得我慢慢的也不凍了。 我知道我完了,我已經凍僵了。 就在這個時候,黑暗已經來臨了。 大地一遍的黑暗。 那是晚上四點鐘,當天下午三點半就開始黑天,一看表是四點鐘。 我突然感到,我很可悲! 我為什麼要跑到這裡來呢? 我說:“主啊,你存在你為什麼不愛我呢?你讓我躲在這裡,死在這裡,你還不如讓我當初死在天安門廣場呢?有一天平反了,人還記得我。我死在這裡,誰都不記得還落個判國賊。”心情很壞,但是這時我就想起姐姐講的話說,“孩子,如果你生命走到了盡頭,如果你遇到了困難,你就向主禱告。我們的主是個垂聽禱告的主……” 說實話,按著我的文化,按著我的理性,如果不到那個時刻,我是不會禱告的。 我怎麼能求上帝呢? 因為我就是我的上帝啊,我過去半年多,我靠我的智慧,我的聰明,我躲過了警察一次次的追捕。 沒有警察能抓到我的,我走到他對面,他都認不出來我。 我就那麼的聰明,那麼的沉著,那麼的智慧。 我記得有一次,我坐一個小馬車過一個封索線的時候,我看到有警察,突然把所有的車輛都攔下來,然後,幾十個警察就戴著鋼盔,背著衝風槍來檢查每個路過的人。 我那個趕車的朋友是個農民。 我坐在他車上,他拿著鞭子,突然就開始抖,我說:“你不能抖啊,你抖就是招了我們車有問題,快來搜查!”他說:“我控制不住啊!”“那我們把車趕緊往回趕吧,回趕吧!”我說:“你不能往回走,你回走警察就追上來了說,所有的車都經過檢查,為什麼就你往回跑呢?你一定有問題。往前走!”他說:“那不行,我座不住了。”他座都座不住了,我說:“你給我,把鞭子給我。”我拿過鞭子,我也抖,我也害怕。 我拿著鞭子就把鞭子抱在懷裡,車慢慢的往前走。 走到警察跟前,警察說:“站住!幹什麼去?”我也不知道幹什麼去呀。 我想我逃過去,但是我不能說呀! 我想跟朋友商量商量幹什麼去。 我回頭一看,他在車上躺著,抖得厲害,座都座不住! 我突然想起,我說:“我們去看病去,他有病,你看他。”他說:“什麼病?”你說,六月份有什麼病。 我說:“他發燒。”他的臉啪啪的淌汗,臉都是慘白的,躺都躺不住了,還在那哆嗦! 警察一看,病得不輕啊,一摸,臉都是涼的。 他說:“你過去吧,過去吧!”你看,我就有智慧就能走過去。 可是剛走過去,後面又說:“站住!”嚇我一跳。 警察過來,“不要走,過來!”另外一個警察就過來,拿著一個本子,一打開上面有三張我的照片! 有一張是我穿西裝的,一張是我學生證裡的,還有一張是生活照。 所有的側面都有。 下面是我所有特徵:張伯笠,男,26歲,黑龍江省望奎縣人,北京大學中文係作家班學生,身高1.75米左右,圓臉,雙眼皮,翹鼻子,厚嘴唇,東北口音。 所以,很像啊! 如果他拿著那個通緝令對著我的臉,我想我沒處逃了。 儘管我穿的是農民的衣服,扮成農民,可是我還是逃不過去的。 警察的眼睛是雪亮的,都是通過特殊訓練的。 就是他拿著通緝令不對我的臉,去對車上那個人的臉。 他怎麼對怎麼不像,我長的黑的圓的,那人臉是長的白的,所以不像。 為什麼呢? 因為他沒有想到一個北大的學生會趕車,怎麼會是趕車的呢? 一定是坐車的。 所以我知道我是有智慧的。 但是,就在那冰天雪地裡,我覺得我一切的智慧都沒有用了,我一切的知識都沒有用了,我知道我會凍死。 所以,我就開始跟主禱告,我說:“主啊!你來幫助我,主耶穌!我知道你是救主……”那時什麼都承認了。 我說:“哈利路亞!”反正就挑好聽的說嘛,說啊說,我沒辦法了,我說:“你來幫助我吧,來幫助我。你也幫助我的父親母親,幫助天安門逃難的孩子,千萬不要像我今天這樣……”我禱告禱告,我發現身體開始熱起來,不再寒冷也不在抖了,越來越熱,越來越熱。 突然這個時候我想起我小時候讀的一本書,一本科學的書《十萬個為什麼》,說為什麼人凍死的時候,身體是發熱的? 當我的理性一回來,我一嚇,說:“慘了!”我一下就癱在那了,我說,我要死了。 那時候,我就立刻感覺那裡面雪亮。 整個雪堆裡都是亮的,有一個聲音告訴我說,“你死不了,你死不了!有一天,你要為我的名去奔走”我都不知道什麼意思,我就說:“我要死了,我要死了,耶穌,你來幫助我!”就像一個要死的人抓那個救命稻草一樣,我就說:“耶穌你幫助我,如果你讓我活過今天,我就把自己獻給你,作為活祭。”哈利路亞! 不過呀,當時不知道活祭是什麼意思! 只知道,每次我在地窯裡,人家禱告都說“主啊,我願將身體獻上,作為活祭。是你所喜悅的。”我想,是你喜樂的,我就說了。 沒想到這個禱告,改變了我的一生,想都沒想到的,我就說出來了。 現在常常的後悔,為什麼說那個了,說算了,主啊,你讓我活過今天,我退休後服侍你。 就好了嘛! 為什麼說那個了? 所以我說了就忘了,但是神沒有忘記。 就在那天晚上,我在禱告中,我昏睡過去。 我整整在那個雪地裡埋了24個小時。 我是第二天下午四點鐘被蘇聯人從雪地裡挖出來的,他們挖的那個草是在平願上打的草,拉回鄉村去餵牛的草。 所以就把我當餵牛草就扔到車上去了。 他們發現了這個人,發現這個人還有呼吸,所以他們用熱咖啡把我灌醒,當我醒的時候,我的身體全部的凍僵了。 一個高大的蘇聯青年抱著我,就像抱一根木棍,直直的,然後就不停的晃我,說:“大巴力士!大巴力士!”他說的是俄語是“同志”的意思。 他就喊我:“同志,同志,同志……”我就醒過來,我想跟他說什麼,但是,我一句也說不出來。 可就在那一刻,我的眼睛就突然看到那個草堆,那個巨大的草堆,昨天晚上黑天,我都沒有看見,那麼大的一個草堆在他們的燈光下,全被大雪覆蓋著,我看得清清楚楚。 沒有一個地方能露出草來,我就是埋藏在那裡面。 他說挖兩車的草,就把我給挖出來了。 他要是挖偏一點,他在任何一個地方挖都會挖不到我的! 他們對我說的都是俄文。 我是懂俄文的,我從小學、中學到大學都是學俄文的。 他就說:“這個人好幸運啊!我們一個月才挖一次草啊,而且這次是提前三天來挖草,因為後來還有更大的一場暴風雪,如果不是提前三天,這個人肯定凍死了。”但那一刻我的想法和他們完全不一樣,我想,神啊,你真的是神,你是神不是人呀! 那時才覺得,這個神了不起呀! 他可以做人任何的事情。 是因為昨天半夜的時候他把這些人叫起來,來拉草! 我就這樣信了耶穌! 哈利路亞! 我沒有經過查經班的,沒有聽過牧師講道! 也沒有長老為我禱告! 我就信了耶穌! 是因為我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我看到他的信實,他的慈愛。 那個時候真的就覺得這個神離我這樣的近,我突然發現,當耶穌進入我心裡面的時候,我整個生命就改變了。 當我接受耶穌,信耶穌的第一天,我就坐牢了。 你們誰信耶穌第一天就坐牢呢? 我被關到了KGB的牢房裡。 我小時候讀到過一本書叫KGB,那個KGB是很壞的,他們的腳都是帶毒針的,揣你一腳就死了。 還不是當天死了。 他還有很多的詭計。 很多的惡毒在那裡。 在監獄裡,我拉開我的那個床單,底下全是一團一團的鮮血,我想明天他們是不是打我了,把我上“老虎凳”。 我也不知道啊! 但是,就在那個時刻,神就在我的心中安慰我。 我突然發現,我要唱歌! 我半年沒有唱過歌,我想唱歌。 就有種慾望,就想唱歌。 我就開始唱,“你的頭髮已被神數算,你的重擔主已替你擔,你不為將來的事去盤算,主內有真的平安。”我不會唱其它的歌曲的,就會唱這一首。 翻過來倒過去唱,後來唱著唱著我開始唱蘇聯的歌曲。 我一唱把那些衛兵全唱來了,他們一看“你怎麼會唱蘇聯歌呢?”我說:“你們不是老大哥嗎?從小就學你們唱歌。”就在那裡開始歌唱,那歌給我特殊的感受,我的感受就是說,我雖然現在座在監獄裡,但是我內心自由了。 我那時才感覺到一個人真正的自由是發自他的內心,在他的里面。 他的里面真正自由了,他才是自由的。 如果他裡面沒有自由,即使他外面有自由的空氣,自由的生活,他還是被捆綁,還是不自由的。 可是那天我在那裡面,我感覺到,我有無限的自由。 我在那可以安然的入睡。 不在害怕。 就在那半年,我在外逃亡的時候,每天擔心被捕,每天擔心被捕,每天擔心坐牢。 沒想到我坐牢原來是這樣幸福,這樣的自由。 這非常奇妙! 後來有一天,莫斯科來了一個將軍。 他來審訊我,他說:“我現在代表我們的國家政府來告訴你,我們的決定!”我想,他一定把我送到美國啦,美國不行,法國也行啊! 遜亞利也行啊,再不行留在你們蘇聯也好了。 但是都不行,他對我說:“我們政府決定,把你送給中國政府。”我就傻了,我說,主啊,怎麼會這個樣子呢? 你都已經救過我一次了,你怎麼不讓我去美國,又讓我回中國呢? 我回中國的話那還用他送嗎? 我自己去不就完了嗎?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神就開始提醒我說“你的頭髮,我已經數算過了,你不要擔心!”所以,那時候我就不害怕,我說問他:“你為什麼把我送給中國政府?”他說:“因為,我們剛剛恢復兩黨兩國的友好關係,我不能因為你遭到破壞,我們現在還有六千多米的邊防是安全的,你們中國是好戰的國家,經常侵略我們,在邊界挑釁。”我說:“什麼時候我們中國侵略你們?歷來都是你們侵略中國,你們有一個將軍就叫伯利,和我的名字是一樣的,現在叫他哈伯路斯克,侵占了我們的大量國土。”他說:“哇!你很愛國,那就把你送回去好了!” 在1990年的一天晚上,他們把我戴上手銬,蒙上眼睛,汽車把我送到了中蘇邊界直到大雪掩埋我的那個地方,他們還讓我故地重遊一返,說:“你要不要再去看看,掩埋你的那個坑。”我就去了,我在那裡丟了一支筆,我還在那裡找了半天沒找到。 我說,那就留給蘇聯做紀念好了。 就在那個時候,我走到了中蘇邊界,我看到他們的軍隊,迅速的散開,在晚上,他們在雪地裡嘎嘎的走,所有的車都關掉車燈。 在這個時候,一種特殊的平安在我的心中,我想這次,我可不爬了,我想解放軍來一定會抬著擔架把我背回去。 我是不走了,那個雪地實在太難走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上校對我說:“張先生,我們沒有通知中國的政府和軍隊,我們現在讓你自己走回去。”我說:“感謝主啊!我覺得主的一切決定都是好的,我相信神在我回去時有個美好的旨意。他垂聽了我的禱告,我禁食禱告三天,他就沒把我送回中國政府。”他說:“那好啊,你回去,如果被抓到算你倒霉,你若沒被抓到,那就是你的主聽了你的禱告。”我說我告訴你:“我在中國還藏兩年,他們還是抓不到我的。”他問我為什麼,我說:“因為有上帝在我的心中,他幫助我。”所以後來我真的在中國藏了兩年。 我回到了中國。 一個人在深山里生活了兩年的時間! 那兩年最多的時候,我有半年沒見過人,沒說過話。 一個人半年不會說話,你想他會怎麼樣? 他就不會說話了。 他沒有說話的慾望了,那個時候我就求主,我說:“主啊!你千萬別讓我不會說話啊!哪一天我見到人不會說話怎麼辦啊!”主說:“你就對我講。”所以,每天我就對他講話,自言自語。 如果旁邊有人過來,那人肯定以為你有問題了。 我就每天對他講話,我就歌唱,我對著森林來歌唱! 我現在的聲音很大,就是那個時候練出來的。 那時,我就發現上帝創造的一切都是好的,都是美的。 他把我扔在這個荒山野嶺,我沒有被餓死,沒有被凍死。 我住在挖的一個坑里,上面蓋著蓋,那叫“地印子”。 沒有門,我就用草堆來堵著門。 每天晚上,暴風雪呼呼的刮著。 早上起來我的被子上都是一層白霜。 那裡很不衛生,慢慢的我身上長滿了疥瘡。 肉一塊塊的爛,不敢去醫院,也沒有藥物,不能醫治! 所以我每天拼命的跑,拼命的跑,跑得筋疲力盡,我才能躺下睡一會。 但是我有個信念,我知道神在我的身上有個旨意。 這個旨意是一生的,現在只是暫時的,他讓我經過這些。 這個旨意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我就有這樣的信念。 因為我還有個女兒,我不想我的女兒有一天見不到我。 不管怎麼苦,我都不會去死。 我都不要去自殺,我要活著。 那時也有個聲音跟我說,你死了就好了,你死了什麼都解脫了。 但是,我想有一天,我死了,我的女兒長大了,她問“我的爸爸是誰?他為什麼離開這個世界,他為什麼撇下我不管?”我想,我如何面對她。 在中國文化大革命的時候,有多少人跳樓自殺,受不了那種逼迫。 但是,後來孩子長大,他們的心中有多大的創傷。 所以那時候想,我不能死。 我就這樣活過來。 那兩年,我經歷了妻離子散。 後來,我的太太跟我離婚,她跟我離婚的時候,我連簽字的權力都沒有。 她只在報紙上登了個廣告,就和我分手了。 孩子被她送給一個農民,在哪裡,我也不知道。 當我知道這個消息時,已是兩年以後。 那時候,我就覺得我在那個深山里,不能再活下去。 我每一天就拼命的在外面走啊走啊,我就想,我跟我太太相愛的情景;我就想,我孩子小時候,我每天抱著她散步,給她講故事那個樣子。 我想,這一切都離開了我。 那時,我接到一封信,那是孩子的媽媽寫給我的。 她說,在中國你沒什麼可以留念的,你走吧! 我就又一次的逃離中國。 1991年的4月,我離開了那個荒原。 我來到了一個城市,當我來到這個城市的時候,他們為我安排或者逃到香港,或都逃到台灣,或都逃到印度… … 很多的路線。 我說,我還是逃到香港吧! 儘管香港會很危險,但路程比較短。 我再不要走了,我走的真的不知道往哪裡去! 我走到冰天雪地,走到森林裡,被蛇、被野獸吃了,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我要走香港。 因為那時我已經沒有懼怕了,我想坐牢就坐牢,我總要對我的人生有一個交代。 可是,有一個很大的事情我一直都放不下,就是我的女兒。 我想我要看她一次,我如果不看她,有一天她長大了,她會說,“爸爸,為什麼在那兩年裡,你都沒有去看過我一次?”可是,我的朋友說:“你不能看她,因為她24個小時被警察監控。是全天的監控,你去看她就立刻被抓起來了,抓了你兩年沒有抓到。天安門被通緝有21個學生已經有14個被抓進牢房,有6個逃到了海外,唯一,一個沒有被抓到的,那就是你。那你去不就是自投羅網嗎?”可是我還是決定要去。 那幾天我有一段時間的禱告,我覺得我很平安。 我想我就是坐牢、被擊斃,我也要看我的女兒。 我要做一個合格的父親,我已經做的很不合格了,但是,我還是要去做。 我的朋友為我借了一部車,我們開了六個小時,到了黑龍江一個小小的村落裡,在那個村落的一個小院裡,我看到了我的女兒。 三四月份的雪剛剛融化,但是還有很多的殘雪。 這個孩子就在雪地里站著,站在院裡,孤獨的在那站著,手裡拿一個硬硬的饅頭。 我看到她腳上沒有襪子,我看到她衣服非常骯髒,我看到她的頭髮全是草沫。 我想這是我的女兒嗎? 小的時候在城市裡面,是那樣的幸福。 我就走過去問她, “你叫什麼名字?” 她說:“我叫張小雪。” 我說:“你知道爸爸叫什麼名字嗎?” 她說:“我知道,他叫張伯笠。” 我說:“你見過他嗎?” 她說:“我見過照片。” 我想告訴她,我是你父親,我來找你,我來看你。 我的朋友說:“你不能說,如果你說了,孩子不懂事,她說出去,人家立刻就找到你的線索了。”可是那個時候我不能不說,因為我不知道我明天會怎麼樣。 如果我不說,這次逃往香港去,我過大海遇到了暴風雨,船翻了,我就再也見不到我的女兒了。 我就蹲下來對她說:“雪兒,我就是爸爸!我來看你。”在她的眼神中,我沒有看到一絲懷疑。 因為那兩年中沒有人敢跟小雪說,“我是你爸爸。”只有她親生的父親才能這樣來尋找她。 她就看著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們就那樣看著。 我的朋友說:“你不能再看了,你趕緊上車,一會警察回來,我們就全被抓起來了。趕緊走!”我對我的女兒突然說:“雪兒,你叫聲爸爸!”我做了四年的父親,我的女兒已經四歲了,我沒有聽過她叫一聲“爸爸!”我說:“你叫聲爸!…… 爸該走了,等爸畢業了就接你回家。”她叫不出來,她一句也叫不出來,她就看著我。 我的朋友說:“別叫了,你別讓她叫了,她叫不叫你都是她爸爸,這是改變不了的。所以不需要叫嘛,趕緊上車不要難為孩子!”然後,把我推上車,可是我的車剛要開走,我的女兒突然就撲上來,我說:“不要開車,別撞到孩子!”她對著那個小車窗,對著我就說了聲:“爸,是你的吉普車嗎?爸,你什麼時候開這個車接我回家。”我當時,眼淚就流出來了,因為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接她回家,我就拼命的點頭。 當車開走的時候,我看到我的女兒小小的身影跌在雪地裡。 那時候,我才感受到,為什麼我的阿爸父,我的天父,他要尋找我! 為什麼他要釘在十字架上。 他告訴我們說,他是我們的神! 那天,我才真正體會到父神的心意。 1991年的6月15日,我來到美國。 到了紐約,我到了一個自由的國度。 我突然發現,還有這樣美麗的地方,我過去在深山里面沒有看到這些地方,我突然覺得我的生命要重新開始! 我就發誓,我要把一切失去的重新奪回來。 我失去的學位,我可以重新讀回來,一切我都可以重新開始,那個時候我來到教會,教會弟兄姊妹向我傳福音,我就跟他們說,我信了耶穌! 他們說,你怎麼信的? 我就跟他們講我在冰天雪地裡的故事。 他們說:“哇!你這個不簡單呀!神要用你,神要揀選你!因為你說,你要把自己獻給神,作為活祭。你要自己獻上。”那我就問他們: “活祭是什麼意思啊?”他說:“你不知道什麼意思?”我說:“不知道啊!”他說:“那你為什麼說呢?”我說:“大家都那麼說嘛,那我就說了。”後來,他們就帶我看《羅馬書》,保羅說, 所以弟兄們,我以神的慈悲勸你們,將身體獻上,當作活祭,是聖潔的,是神所喜悅的;你們如此事奉乃是理所當然的。 (羅12:1)然後又帶我看《利未記》,說:“你看《利未記》,獻祭就是這麼獻的。'把自己全然的獻給神'。”我說:“那你的意思是什麼呢?”他說:“我的意思,就是要你去讀神學,然後,你去做牧師,就這麼簡單!”我說:“牧師!我不要做,我不要做!我才不做牧師呢!你看做牧師多辛苦啊!”教會裡也不一定都那麼多好領導啊! 我說:“我是一個上帝揀選的,為了推進中國民主事業的一個人。我的責任重大,我要在美國拿一個學位,有一天我要回中國,推動中國的民主事業!我要參加競選!因為我在中國吃了苦,別人沒有吃到。我知道中國的老百姓在想什麼,我知道她們多麼的貧窮,我是多麼的愛他們,所以我知道我不要奉獻,我不要讀神學…… ”後來,我好多朋友都讀神學走了,很奇妙! 在1989年6月4日以後,中國大陸的學生在北美大批的信主,很多就開始讀神學,到今天為止,在北美,我們已經有五百個神學生是中國大陸來的學生! 哈利路亞! 親愛的弟兄姊妹,你們想都想不到,那就是神的奇妙! 可是那個時候我就很悖逆,為什麼要揀選我呢? 我不要去! 後來,神用他的方法來管教我。 我病倒了,那時在我來到美國不到三個月。 我就住進了普林斯頓大學醫院,在那個醫院裡,經過一段時間各種的檢查,最後醫生和我談話,他說:“你要化療!”我說:“為什麼?”他說:“你得的是癌症!你要化療!你要用藥,你要簽字!因為這個藥用完,你的頭髮會掉光,你的骨骼會疏鬆……可能有很多很多的負作用。”我說:“那我為什麼要吃這個藥呢?”他說:“因為治你的癌細胞。”我說:“那我能活多久?”他說:“我不知道。也許是三個月,也許是三年!”我說:“四年呢?”他說:“那我不知道!” 我發現我的生命突然變得那麼短,三年能幹什麼呢? 一個學位也讀不完,對不對? 讀完又能怎麼樣呢? 讀完,畢業那天你就走了。 我覺得人太可憐了,太渺小了。 那時我就又開始呼求神,我說:“神啊!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在我的身上會有這麼多的苦難?你看,我剛剛來到一個自由的國土,發現那個草是綠的,天是藍的。突然我就進了醫院,我就沒幾天了。”當我聽到宣判的那天,我正在學英文,我把耳機摘下來,就扔了。 我就開始埋怨神,我就開始離開神。 我覺得這個神他不愛我,我不再禱告,也不讀經。 我就每天在那裡等待著死亡。 每天想自己的孩子,想自己的父親母親,很難過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有一天,半夜三點鐘,我難過的睡不著,我知道可能明天我就要死了。 可能我活不過天亮,我就把氧氣罩拿下來,打電話找我的牧師,我就說:“你要來!”牧師說:“幹嘛?這麼晚你怎麼呢?” 半夜三更的,打電話牧師也不高興的。 我說:“我活不過天亮!。”他也不高興,我說:“你有什麼不高興了,你不是傳道嗎?傳道傳道,隨傳隨道!你應該來啊!不來行嗎? ” 所以我現在是傳道啊,隨傳隨道,應該來傳道啊! 所以他就來了,來了給我禱告,禱告後他說:“等你好點,出去就給你受洗。”我說:“現在就洗吧!”他說:“不行呀!弟兄,我們一定要浸水里的!”接著說,“你看你,渾身插滿管子。上下都是管子,我拔掉哪個,說不定你都會死掉的,我也不敢拔呀!”他就走了! 我就氣得不得了,我想,那怎麼辦呀,我明天死了怎麼辦呀! 有病的人脾氣都不好的,一有病他就會抱怨。 這時候一對馬來西亞的夫婦在這裡,他們沒有走。 他們看著我,說:“伯笠弟兄,我們為你禱告。”“你是不是口中相信心裡承認呢?”我說:“是啊!”他說:“那你就得救了!”我說:“那不受洗行嗎?”他說:“我給你看段經文,你來看!”他就翻到《路加福音》,那是我好長時間沒拿《聖經》了。 我打開《路加福音》。 他說:“你看32章!”我就看,我就讀了段經文,那段經文說,有兩個強盜,釘在耶穌的一左一右。 然後,有一個強盜說:“耶穌啊!若你的國降臨,求你紀念我!”耶穌說:“你現在就跟我在樂園了。”他說:“你看那人沒受洗。他得救了,是因著他的信心。”我說:“那好啊,那好啊!我活不到天亮,我也得救了,那沒關係了!”所以我就不害怕了,可是細讀一下,我說:“不對啊!他是被釘在十字架上下不來了,他當然不能受洗了。我現在還可以呀!”他說:“那你不也下不來嗎?你身上那麼多管子,對不對?你不要擔心了!”那天,突然的一種平安進我的心中,我從心中就感覺到神的愛。 我就說:“哇!這個耶穌太好了,我要信他!”他說:“弟兄啊,你還有信心,你讓神來醫治你,你不要老唉聲嘆氣,你就說,神你醫治我!就像你當天在冰天雪地裡說,你若醫治我,我就把自己獻給你,作為活祭。”我一想,對啊,這麼長時間,我怎麼沒想到這了。 做牧師總比死了強啊,對不對? 我就說:“神啊!你若醫治我,我就把自己作為活祭獻給你。這次說話算話,決不耍賴!”很奇妙,就在那天晚上,我就被聖靈充滿,我感覺一種無限的愛。 我說我要打電話告訴我的媽媽,我信主了,我得救了,我即使明天走了,我也去神那裡去。 可是我沒有錢,打國際長途是需要錢的。 那個醫生就來了說:“你打吧!沒有關係了,你在我們這,都不知道欠我們多少錢呢?打個電話能有多少,你打吧!”我都沒錢了,那一天晚上的房費就是1600美金呀! 我就打,我媽媽在那邊接的,兩年多沒有聽到我的聲音了,突然聽到我的聲音, 她說:“你是伯笠嗎?” 我說:“是啊!” 她就哇! 開始哭,怎麼說她都止不住, 我說, “媽,不要哭,這是國際長途!”她立刻就止住不哭了。 我就跟媽媽說:“媽媽你知道嗎?我信主了!” 媽媽說:“信哪個主啊?” 我說:“耶穌啊!” 她說:“那不是外國的主嗎?” 我說:“是全人類的救主啊!我不要和你在電話裡談這麼多,我就求你一件事,你信主好啦!” 媽媽說:“這麼簡單就信主啦?” 我說:“我告訴你,你如果不信主,你見不到我;你要是信了主,你就能見到你的兒子。” 媽媽也不知道我說的什麼意思,她不知道我病重快死了,我也不能跟她說呀! 她就說,“我早晚見到你!我年齡比鄧小平小那麼多,我就活不過他!” 我想,你能活過他,我不一定能活過他呀! 我說:“你信主吧!媽,你信了主,我們就會見面的。” 媽媽看我在那裡哭,他知道我這個兒子是很剛硬的,她說,“孩子,我不知道你現在怎麼樣,但是你給我提出這個請求,我一定好好思想。你知道我一輩子無神論,信了共產主義信了一輩子,你要讓我有個時間啊!” 在五年以後,那是我已經奉獻讀神學的時候,我住在美國一個老太太家裡。 一天,電話鈴在半夜十二點突然響了。 因為美國人沒有在晚上十點鐘以後打電話的,我知道是我的電話,趕緊就接起來,那邊是媽媽的聲音,媽媽說:“伯笠,你知道嗎?媽媽信主了。”我沒有問她信哪一個主,我知道她信的是耶穌! 我都沒有問,我就開始哭。 我就在這邊哇哇的哭,媽媽說:“孩子,不要哭,這是國際長途!”親愛的弟兄姊妹,當你信主的時候,你的一個親人信主了,你是多麼的喜樂。 後來,我就跟神求,神真的就醫治了我的癌細胞。 當我化療結束後,我的癌細胞不見了。 哈利路亞! 感謝主! 但是我是那樣說了,我還是沒太想奉獻啊! 當等到我的癌細胞沒有了,可是我的腎髒又開始衰竭。 醫生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說,也許是你化療使你的腎臟衰竭了。 所以,我就來到台灣。 那是1992年3月份,我來到台灣,台港這塊土地,他伸出了他的臂膀,來歡迎一個無家可歸的人,一個沒有自己祖國的人。 我感受到,這塊地土地對我的接納,對我的愛。 他們把我安排到農民總院,在中正樓給我安排了一個病房在6樓4號,後來,誰看我,人家都說你去六四病房,找張伯笠六四病房。 我在那裡等待著洗腎,每天都用大量的激素,因此臉變得很大。 每天吃不飽,我覺得醫生虐待我,就給我一塊小饅頭。 有時候會偷偷的跑出去吃。 就在那段時間,我隔壁有個老病人,他是個海軍的艦長,他就說:“張先生,你要不要信耶穌呢?”我說:“我都信多少年了!”他說:“那我怎麼看你不禱告呢?”我說:“禱告他也不聽啊!”“他怎麼不聽呢?”我就跟他說,他說:“神不是聽我的禱告了嗎?你看你的癌細胞神也醫治了!你現在再禱告,把自己獻上好了!神就醫治你了。”那天,我突然明白了,我要禱告啊。 那天醫生帶我去洗腎的地方,我一看那麼多人躺在那裡,全是老人家,哪有一個年輕的。 那個洗腎的血流出來,流到外面,我想我一看不會暈嗎? 我說主啊,我不洗腎我不洗腎。 我回去我就跪在那裡禱告,我說:“主啊!若你讓我身體健康,徹底的醫治我的腎臟疾病,我就把自己獻給你作為活祭,這次說話算話,決不後悔。”今天我獻上了,徹底的獻上了。 神也是垂聽禱告,他徹底的醫治了我的疾病。 我在美國病痛了四年,病痛時多少的生活不能自理,很多時候一個人在那裡。 教會的弟兄姊妹給我那麼多的愛。 神給了我那麼多的安慰,讓我走過那段病痛。 後來,我把自己奉獻給神。 1995年,我進入偉頓大學讀神學,那是一個非常傳統的神學院,當我到了神學院開始學神學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哇,這個神學院怎麼搞的,我學了不到半年,快學得不信了。 每天就是理論理論,我也聽不懂。 感覺也不是很好,牧師也經常的批評我,批評得我讓我覺得我什麼都不是,所以那時慢慢的覺得與神越來越遠。 後來有一次,我去紀念六·四。 同學們給我打電話,說今年有幾個同學從監獄裡出來,要見你,你過來吧! 你都隱居快一年了。 我說:“我不是隱居,我是讀神學。因為我從世界中分別出來,跟你不一樣。所以,我要安心讀神學,不要老打擾我,知道嗎?”“可是你要來呀,死了那麼多人,你是有責任的呀!”我去吧,我跟我的教授請假,教授說“不行,你是基督徒,你不能去。”那我說,基督徒為什麼不能去呢? 我就去了。 當我回來,他提調了我的獎學金。 我就和他吵起來,我說我們是基督徒,我們每天都可以為江澤民禱告,為什麼不能給天安門那些死難的孩子們禱告呢? 我覺得這不公平! 我和他吵,那時我心裡很難過。 我回到我的家裡,我就想,神啊,為什麼這樣? 神啊,你若是實在不要我,我就走了。 我就不念了。 我就打電話給我的老師,當時老師在普林斯頓大學,他就說:“是不是有困難需要幫助呀?”我說:“沒困難,很好很好!”其實是想跟他說話,想要他幫助,但是我沒有說。 然後,我打電話給我一個朋友,這個朋友是個台灣問題專家,當年鄧小平說“一國兩治”就是通過這個人轉達給將金國的。 所以這個人在台海關係上很有地位,我在普林斯頓大學四年從事的研究,就是台海關係。 我寫了很多這方面的論文。 結果,我跟他說,我在這邊真的讀不下去了。 沒錢了,獎學金也沒有了。 他說:“我說叫你不要去嘛!當時大家都看不好你去,你知道做基督徒,做傳道人不是那麼簡單的,你知道嗎?回來吧!回來吧!到我這來,我給你全額獎學金,除了生活費,我一個月還給你一千塊錢。學費全免,還給你一千塊錢,足夠你用了,你在做點TA,教教書!”我說:“好啊!”我就這樣入學了,機票也拿到手了。 家具也處理了,就等待著走了。 可是走的時候有點害怕,說“主啊,你可別找我啊!這病可千萬別回來,我是不得已呀!不是我不願服侍你,是他們不要我呀!”所以,我們人常常想自己的理由,你知道嗎? “是他不要我,不是我不願意。”我就走了,我說我會做一個很好的基督徒。 我會傳福音,我向人傳福音沒有錯,但是為什麼一定要做一個傳道人呢? 就在要走的前一天晚上,突然有個姊妹給我打電話,那不是我的教會,我的教會是個很傳統的教會,那是一個唱歌要舉手的教會。 我去了兩次,舉了兩次手,回來被訓了兩次。 我再也不敢去了。 但是教會每次有新人簽字,所以我的名字就留在那裡,他們就按著我留的電話,給我打了個電話。 有個姊妹說:“張弟兄,我們台灣有個姊妹來禱告,她會禱告,會講方言,你要不要聽一聽哦!”我說:“唉!方言,使徒世紀都已經過去了,再也沒有方言了,我們教授告訴我,那都是錯的,都亂講的,你不要信她。”她說:“可是,你沒有看看,沒有感受一下,你怎麼知道沒有了!”我一想,對呀! 反正那個教授也管不到我了。 那天我就去了。 當我去的時候,那個姊妹說:“弟兄你跪下來。”我就跪下來,她就開始用一種我聽不懂的語言為我禱告。 她開始說,那邊也開始錄音。 她一說,那些弟兄姊妹就喊,哈利路亞! 哈利路亞! 嚇了我一跳,她說:“弟兄你沒有什麼了不起,你在母腹中,神就揀選了你。”我想,這是《耶利米書》裡面的話,我滿腦的神學,根本不信,我說這是《耶利米書》裡面的話,我也會說。 這先知的預言就是這樣講的哦! 感受一下。 然後她就說:“神揀選你,是為了你的國家,神要你在北美帶一萬個精兵回到中國去傳福音。你就是這一萬個人中的班長。”嚇我一跳! 她說我是班長,我讀個神學都讀不了,還當班長! 我想難怪人家說靈恩派亂講話,真的亂講話。 然後她說:“有一天,神會把你親自的提到三重天上告訴你怎麼做。”我說:“我不要去,我去回不來怎辦,我不去!”她講了很多,不只這幾句,但我記住的就是她講了好多好多,她說:“神在你身上有個美好的旨意,那個旨意是你不知道的,但是,當你走過了一切的苦難,神會告訴你。”我一想,這個姊妹好厲害哦! 她講的話都不是我們教會講的話,我們那個教會不這樣講的。 我們教會會說:“主啊!若你許可,你就幫助他吧!” 轉載http://weiquanshiji.blog.epochtimes.com/article/show?articleid=2467
http://www.youtube.com/watch?v=gWTVf0ZIYeM 《坦克人》 (The Tank Man, 六四天安門 1.5小時完整版, 中文字幕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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