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園一瞥     05/16/2002再寫

那天我與妳母親請假去『綠園』，參加妳的畢業典禮，遠遠看見妳一個人孤獨的坐在最後一排，場上在校同學的狂歌熱舞，與畢業同學們瘋狂的尖叫，似乎都無法打動妳寂寞的心房，暮然間我似乎醒悟過來，有點後悔讓你來這人人羨慕的綠園，這三年來始終聽不到妳的笑聲、看不到一張獎狀，永遠與第一名絕緣，想起妳國小與國中時的獎狀，曾貼滿妳的臥室，但現在這些都似乎都成了夢想。

想當初確定是一女中後，我們立刻順著妳的意思，去了台北車站前的某家補習班，搭上電梯到服務台，小姐問我說是什麼學校？我很得意的回答說：北一女！她卻說建中與北一女我們另外編班，我當時還沒有料到日後有更黯淡的日子。

穿上了人人稱羨的綠制服，的確羨煞了許多人，奶奶逢人就誇說她很早就看出妳的淺力，做父親更是驕傲。但好景不長，在一女中高手如雲的激烈競爭下，卻也粉碎了妳在國中時名列前矛的光景，真所謂『校外抬頭、校內低頭』，畢竟這是全國精英集中的地方，由不得妳，縱使再怎麼拼命，似乎也挽回不了以往的意氣氛發，從此妳的笑容減少了許多。

我實在不忍心看妳這樣得不快樂！後來回到教室由導師一一頒發畢業證書，妳和同學們還是格格不入，我從未覺察到綠園，對妳負面影響會如此之深，似乎遠超過原來妳母親與我所評估的。

孩子！由於我們自私的虛榮心，有一個讀北一女的女兒，多榮耀，剝奪了妳在青少年時期的快樂，此時的我又想起妳兒時的許多事情。記得妳三歲的時候，有一天我們全家在約旦河谷（妳一歲半時就與姊姊、媽媽全家，隨著我在國外讀書、工作）的山坡上散步，妳突然抬起頭來，問我說：爸爸！為什麼我們家裡喝的水，和游泳池的水顏色不同；又為什麼我每天吃的飯到那裡去了，因為妳吃飯吃的真得很慢。

雖然我們了解妳是一位懂得思考的孩子，但到底如何教育，其實我們也沒有太多的選擇，由於我的公務員的收入不是很高，當時妳母親為了妳們健康的家庭教育也沒有上班，我們真的沒有太多的餘錢，讓你去補這個、補那個。記得有人曾說『彈琴的孩子不會變壞』，當妳滿三歲時，我們就設法讓妳與姊姊去參加YAMAHA的音樂班，每次妳媽騎著那輛二手49C.C.的『媽媽樂』，在一樓喊著：『快點！來不及了！』妳們倆卻是總是拖了再拖。

有一次，妳媽實在忍無可忍要妳們倆坐下來，認真的談一談，我們做父母的實在沒有必要硬是撐著，擠出錢來給妳們學琴，當然我們知道音樂是一條既費財又費力的道路，也從來沒有做過音樂家父母的夢，只是巴望妳們日後有機會，能在我們的教會中，看譜施琴就很滿意了，若是妳們實在無心，乾脆就早點放棄罷，但後來妳們倆說，需要三天考慮考慮，三天過後居然妳們願意繼續彈下去，爾後似乎也沒有再聽到妳媽在樓下的呼喊聲。

到了國中，妳姊姊為了沉重的課業壓力，只好放棄了彈琴的課程，妳卻依然繼續前行，上了一女中妳還有餘力去加了長笛課程。【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