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志異—鴉頭

        《聊齋》有數則敘說妓女的篇章，共同點是：這些煙花女子都渴望過著常人生活，因而付出相當代價，結局各有不同。〈鴉頭〉乙篇裡的鴉頭，不能說是一位妓女，她首次下海就跟恩客私奔，後來被老鴇捉回，逼她接客，她不改「從一而終」的意志而受盡折磨，最後總算圓滿。

        〈鴉頭〉故事略以：東昌書生王文遊歷外地，巧遇在當地經商的好友趙東樓。趙邀王到他的住處，見室內女子來來往往，緣以趙暫居妓院，王甚感不安，將要離去時見一女子儀態婉約、貌若天仙，與王眉目傳情。趙謂此為老鴇次女，名「鴉頭」，14歲，嫖客屢用重金誘其母，她不從迭遭毒打。趙知王心意，願助十金以求一夜，老鴇嫌少。鴉頭向母親誆稱，讓她學習「作人」，爾後情願做「搖錢樹」，母親不再堅持。當晚，兩人決定私奔，以求長相廝守。於是，找到原騎乘的驢子，鴉頭貼上符咒，只聞風聲呼呼，不久來到百里之外。王感到訝異，鴉頭自述為狐種，不堪狐母脅迫，出此下策，日後只要勤儉可以渡日，因此賣掉驢子經營小生意，鴉頭兼做披肩及繡荷包，每日都有進帳，一年後已可蓄僕婢。某日，狐母來捉人，鴉頭謂有身孕哀求無效，揪髮提去，王趕去尋找不著。數年後，王赴燕京，路過孤兒院，見一男童貌似王文；詢問後，方知為兒子王孜，乃向院方贖出。男孩長大後，孔武有力，喜歡打獵，村中有狐害，他樂於除去。某日，王在街上見到趙東樓，趙謂：老鴇捉回鴉頭後，北遷燕京，屢逼她接客，不從而囚於陋室，產下一子，送孤兒院養育。王聞之熱淚盈眶，表示兒已回身邊。趙取出鴉頭一封信，述說她受盡折磨，望來救助。王孜聞後，怒目欲裂，立刻前去救母回家團圓。鴉頭以王孜有「拗筋」，不除必釀大禍，於是以刀割除，從此王孜溫和如處子，鄉里讚譽有加。

        鴉頭在勾欄裡長大，對嫖客玩弄女色，知之甚深；尤其是，她不滿狐母貪得無厭，逼她當「搖錢樹」。所以，看準王文是一個可靠的人，在千載難逢的機會下，作出堅定而果敢的抉擇。原著描述這段情節極為精彩，值得一讀再讀。原文如下：鴉頭言於母曰：「母日責我不作錢樹子，今請得如母所願，我初學作人，報母有日，勿以區區故，卻財神去。」媼以女性拗，但得允從，即甚歡喜。遂諾之，使婢邀王郎……王與女歡愛甚至。既謂王曰：「妾煙花下流，不堪匹敵；既蒙繾綣，義即至重。君傾囊博此一宵歡，明日如何？」王泫然悲哽。女曰：「勿悲！妾委風塵，實非所願。顧未有敦篤可托如君者，請以宵遁。」

        《聊齋》所述娼妓中，最有性格的是〈嘉平公子〉裡的溫姬，他得知意中人為草包時，毅然離去（註一）。最幸運的是〈瑞雲〉裡的瑞雲，因得到仙人之助，讓她晦其光而保其璞，結局「有情人終成眷屬」（註二）。最讓人揪心的是〈細侯〉裡的細侯，她因富商欺瞞而當了他的妾，後來知道情人未死，親手悶死與富商所生的兒子，再持利刃刺胸而死（註三）。蒲松齡筆下的娼妓，無論人（瑞雲及細侯）、鬼（溫姬）、狐（鴉頭），都是聰明伶俐、勇氣過人，且重情重義，與虛情假義的宦場文化，形成強烈對比。

        網路上，找到87年版的《鴉頭》影片，鴉頭一角由孫繼紅飾演，這位畢業於上海戲劇學院的美女，笑起來格外甜美。

註一：參閱【聊齋志異—嘉平公子】乙文。

註二：參閱【聊齋志異—瑞雲】乙文。

註三：參閱【聊齋志異—細侯】乙文。

《聊齋》有篇〈鴉頭〉，敘說鴉頭首次下海就跟恩客私奔，後來被老鴇捉回，逼她接客，她不改「從一而終」的意志而受盡折磨，最後因兒子拯救，結局算是圓滿。（註：照片翻拍自網路電影）

東昌書生王文遊歷外地，巧遇在當地經商的好友趙東樓。（註：照片翻拍自網路電影）

趙東樓邀王到他的住處，見室內女子來來往往，緣以趙暫居妓院，王甚感不安，請求離去。（註：照片翻拍自網路電影）

王文正要離去時，見一女子儀態婉約、貌若天仙，與王眉目傳情。趙謂此為老鴇次女，名「鴉頭」，14歲，嫖客屢用重金誘其母，不從迭遭毒打。（註：照片翻拍自網路電影）

趙知王心意，願助十金以求一夜，老鴇嫌少。（註：照片翻拍自網路電影）

鴉頭向母親誆稱，讓她學習「作人」，爾後自當願做「搖錢樹」，母親不再堅持。（註：照片翻拍自網路電影）

當晚，兩人決定私奔，以求長相廝守。原著是鴉頭說：「妾煙花下流，不堪匹敵；既蒙繾綣，義即至重。君傾囊博此一宵歡，明日如何？」王泫然悲哽。女曰：「勿悲！妾委風塵，實非所願。顧未有敦篤可托如君者，請以宵遁。」（註：照片翻拍自網路電影）

王文與鴉頭逃奔外地後，經營小生意，鴉頭兼做披肩及繡荷包，每日都有進帳，一年後已可蓄僕婢。（註：照片翻拍自網路電影）

某日，狐母前來捉人，鴉頭謂已有身孕，哀求無效，揪髮提去，王趕去原址尋找不著。（註：照片翻拍自網路電影）

老鴇捉回鴉頭後，北遷燕京，屢逼她接客，不從即遭毒打，因而囚拘陋室，產下一子，送孤兒院養育。（註：照片翻拍自網路電影）

數年後，王赴燕京，路過孤兒院，見一男童貌似王文；詢問後，方知為兒子王孜，乃向院方贖出。（註：照片翻拍自網路電影）

某日，王在街上見到趙東樓，趙取出鴉頭一封信，述說她受盡折磨，望來救助。（註：照片翻拍自網路電影）

王孜長大後，孔武有力，喜歡打獵，村中有狐害，他樂於除去。聽聞母親消息，怒目欲裂，立刻前去救母回家團圓。（註：照片翻拍自網路電影）

鴉頭以王孜有「拗筋」，不除去必釀大禍，於是以刀割除，從此王孜溫和如處子，鄉里讚譽有加。（註：照片翻拍自網路電影）

網路上，找到87年版的《鴉頭》影片，鴉頭一角由孫繼紅飾演，這位畢業於上海戲劇學院的美女，笑起來格外甜美。（註：照片取自中文百科全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