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志異—葛巾

        《聊齋》有不少人與花仙的戀愛故事，但結局不同。〈香玉〉所描述的黃生，慶幸死去可以投入花的世界，沒有時空羈絆，所以他笑稱：「此我生期，非死期也，何哀為？」（註一）但有篇〈葛巾〉的常大用，因他對花仙有所疑慮，最後花仙毅然離去，讓他悔恨不已！

        〈葛巾〉故事略以：洛陽常生癖好牡丹，特往牡丹聞名的曹州賞花。時初春，牡丹含苞待放，生暫住園邸等待。某日，在園中巧遇婦人及女郎，意欲搭訕，被斥為「狂徒」。生懊悔輕薄但思及女郎，終夜而病。病榻中，見婦人持湯藥來，謂：吾家葛巾送毒藥來，請速飲！生聞藥甚香，不信有毒，一飲而盡。翌日，神清氣爽，乃前往花園散步，見葛巾於樹後，上前拜謝，近身時一股香氣撲來。葛巾暗指花梯夜訪，當晚登梯入葛巾房內，適堂妹玉版強邀下棋而去，生搜得如意悵然而返。翌晚，葛巾前來索物，生幸得一會，足以解相思之苦；此後，每隔兩三夜，與葛巾會見一次。為避免生變，葛巾請生先行返鄉，再效「卓文君」私奔。生回家門時，葛巾亦已抵達，乃以在外婚配為由，登門拜見家人。生有弟名「常大器」，葛巾見其慧根，做媒娶玉版為妻；後二年，姊妹各舉一子，家庭和樂。某日，生有事前往曹州，再赴園邸見一株名為「葛巾紫」的高大牡丹，聞其香與妻味相同，疑妻為花妖。返家向妻敘其所見，葛巾不悅地說：「三年前感君見思，遂呈身相報，今見猜疑，何可復聚？」遂與玉版舉兒擲地，兩女隨即消逝，兄弟悵然若失，墮兒處生出牡丹二株，隔年分別開出紫與白的牡丹花。

        網路上，找到大陸86年版的影片，名叫「花仙情緣」，葛巾由鄒熠熠飾演，玉版由郭燕飾演，兩位都是美女。影片增補若干橋段，與原著稍有差異。其中，由於葛巾熟諳醫術，影片敘及常生與葛巾返家時，適常母溘逝，葛巾見其氣息尚存，於是投以湯藥而起死回生；不久，洛陽瘟疫肆虐，葛巾製作藥包救人，洛陽知府竟以兩女收買人心、來路不明，諭令常生前往曹州調查其出身。以上情節，雖原著未敘，但添補得天衣無縫，具見影片編導之素養。

        牡丹素有「國色天香」之稱，本篇對香氣多所著墨，葛巾調製湯藥「藥氣香冷」；常生靠近葛巾「忽聞異香竟體」；常生初見葛巾而返「自理襟袖，體香猶凝」；常生擁抱葛巾「鼻息汗熏，無氣不馥」；葛巾離去「衾枕皆染異香」；常生再往曹州，聞「葛巾紫」之香氣與妻味相同。總之，牡丹花香令人嚮往，劉禹錫《賞牡丹》詩：「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淨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足見牡丹之迷人。

        嗅覺記憶，是很奇特的感官功能。幾年前，社區增添數棵含笑花，乍聞此花香時，彷彿穿越時空，回到小學同學把含笑花置於鉛筆盒內（註二）。常生聞葛巾紫的花香，立即聯想到妻子體香；只是，他不該把此事告訴妻子，徒使葛巾離他而去。所以，蒲松齡批評他說：「何必力窮其源哉？惜常生之未達也。」

註一：參閱【聊齋志異—香玉】乙文。

註二：參閱【童年記憶的香味─含笑花】乙文。

《聊齋》有篇〈葛巾〉描述人與花仙的戀愛故事，結果他對花仙的出身有所疑慮，花仙認為「情已斷、緣已了」，毅然離去，讓他悔恨不已！（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葛巾〉故事略以：洛陽常大用癖好牡丹，特往牡丹聞名天下的曹州賞花。時初春，牡丹含苞待放，常生暫住園邸等待花開。（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某日，常生前往花園賞花，在園中巧遇婦人及兩位女郎，意欲搭訕，被斥為「狂徒」。兩位女郎，左邊為「葛巾」，右邊為「玉版」。大陸86年版影片，葛巾由鄒熠熠飾演，玉版由郭燕飾演，兩位都是美女。（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常生被斥為「狂徒」後，懊悔不已，終夜而病。病榻中，見婦人送葛巾調製的毒藥而來。生聞藥甚香，不信有毒，一飲而盡。（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常生服藥後，翌日神清氣爽，前往花園散步，見葛巾於樹後，上前拜謝，近身時一股香氣撲來，葛巾暗指花梯可夜訪。（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常生初會葛巾，近身時「忽聞異香竟體」，適堂妹玉版強邀下棋而去，生搜得如意悵然而返，但覺「自理襟袖，體香猶凝」。（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每隔兩、三夜，常生即與葛巾會見一次；但為避免生變，葛巾請常生先行返鄉，再效「卓文君」私奔。（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常生回家門時，葛巾亦已抵達，乃以在外婚配為由，登門拜見家人。（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大陸86年版影片，描述葛巾與夫婿返家時，常母甫斷氣而亡，葛巾見其氣息尚存，投以湯藥而起死回生，於是其精湛醫術，不脛而走。（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常生有弟名叫「常大器」，葛巾見其具有慧根，願做媒娶玉版為妻。後二年，姊妹各舉一子，家庭和樂。（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大陸86年版影片，描述洛陽瘟疫肆虐，葛巾製作藥包救人，深得人心。（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大陸86年版影片，描述洛陽知府不思解決瘟疫肆虐，竟以葛巾及玉版兩女收買人心、來路不明，諭令常生前往曹州調查其出身。（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常生前往曹州，再赴先前所住之園邸，見一株高大及簷的牡丹，園丁告之此為百年樹種，名為「葛巾紫」，常生聞其香與妻味相同，疑妻為花妖。（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常生返家後，向妻敘其所見，葛巾變了臉色說：「三年前感君見思，遂呈身相報，今見猜疑，何可復聚？」（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葛巾與玉版舉兒擲地，兩女隨即消逝，兄弟悵然若失；所以，蒲松齡批評常生說：「何必力窮其源哉？惜常生之未達也。」（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墮兒處生出二株牡丹，一夜間長到一尺高，翌年開花，一為紫色，一為白色，花朵像盤，花瓣繁碎。若干年後，枝繁葉茂形成花叢，移植他處衍生其他品種，從此洛陽牡丹冠天下。（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