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志異—翩翩

        《聊齋》描述渣男的故事不少，渣男不是好賭就是好色。〈雲翠仙〉裡的渣男好賭程度，世間少有（註一），結果因賭殺人，死於獄中。另〈翩翩〉乙篇，描述好色渣男淪為乞丐，所幸被仙女救起，她對登徒子處置有方，圓滿收場。

        〈翩翩〉故事略以：汾州羅子浮父母雙亡，宦官叔叔視如己出，14歲受誘進出聲色場所，喜歡來自金陵的女子，女子返鄉，跟隨而去。半年後，盤纒用盡又患病，淪落他鄉。為避免客死異鄉，邊乞邊返。途中，巧遇貌若天仙的女子，見羅一身潰瀾，心生憐憫，帶往山洞療養。洞前有小溪，石橋通焉，洞內有石室，室內明亮。自稱「翩翩」的女子要羅到溪裡洗濯，浴後全身舒暢，翩翩剪芭蕉葉為衣服，剪樹葉為菜餚。數日後，羅神清氣爽，所謂「飽暖思淫欲」，而與翩翩共枕，形同夫妻。某日，翩翩好友花城娘子來訪，羅見其舉止動人，當他有不軌舉動時，身上衣服頓成芭蕉葉，收起邪念時，立刻恢復原狀，他不敢再有妄想。翌年，翩翩產下一子，兒子天賦極高，讀書過目不忘；14歲時，與花城娘子的女兒結婚，婚後家庭和樂。某日，羅想起叔叔，翩翩表示無緣隨同，但請攜子媳返回。羅的叔叔已告老還鄉，在家閒居，突見姪子帶子媳回家，喜出望外。後來，羅思念翩翩，再往山中尋覓，已不見蹤跡！

        這篇故事最有意思的是：翩翩好友花城娘子來訪時，羅看她頗有姿色，吃飯時故意將果子掉在地上，羅撿拾時順手摸了她的腳，此時羅的衣服頓時變成芭蕉葉；然而，她們都裝作不知道，不讓羅感到尷尬。勸酒時，羅又搔了花城娘子的手心，羅的衣服又變成芭蕉葉，她們也神色自若，以免羅當場出糗。花城娘子臨走時才說：「而家小郎子，大不端好！若弗是醋葫蘆娘子，恐跳跡入雲霄去。」翩翩也笑著說：「薄倖兒，便值得寒凍殺！」兩女拍手大笑起來。

        〈翩翩〉的故事，近似陶淵明的《桃花源記》（註二）。故事描述翩翩居所為：「入深山中，見一洞府，入則門橫溪水，石樑駕之。又數武，有石室二，光明徹照，無須燈燭。」《桃花源記》描述漁人進入桃花源時：「初極狹，纔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此外，羅思念翩翩，再往探之，則「黃葉滿徑，洞口雲迷，零涕而返。」《桃花源記》的漁人則「尋向所誌，遂迷不復得路。」

        網路上，還能找到1967年香港電懋公司出品的《翩翩》，翩翩一角由李芝安飾演，劇情與原著相去甚遠。另外，大陸86年版的《翩翩》比較接近原著，翩翩一角由方青子飾演。值得一提的是，頤和園長廊壁畫中，就有一幅羅子浮與翩翩及花城娘子飲酒的彩繪，足見〈翩翩〉故事已獲人心。

註一：參閱【聊齋志異—雲翠仙】乙文。

註二：參閱【重讀桃花源記】乙文。

《聊齋》描述渣男的故事不少，渣男不是好賭，就是好色。有〈翩翩〉乙篇，描述好色渣男淪為乞丐，所幸被仙女救起，她對登徒子處置有方，結局圓滿收場。大陸86年版的《翩翩》與原著接近，翩翩一角由方青子飾演。（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翩翩〉故事略以：汾州羅子浮父母雙亡，14歲受誘進出聲色場所，喜歡來自金陵之女子。女子返鄉，跟隨而去。半年後，盤纒用盡又患病，淪落他鄉。（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大陸86年版的《翩翩》描述羅子浮隨女子來到金陵，盤纒用盡，貧病交加，金陵女子贈銀要他返回家鄉。（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羅子浮為避免客死異鄉，邊乞邊回鄉。途中，巧遇貌若天仙的女子，見羅一身潰瀾，心生憐憫，帶往山中療養。（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自稱「翩翩」的女子要羅子浮到溪裡洗濯，浴後全身舒暢。（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翩翩剪芭蕉葉為衣服，讓羅子浮穿上。（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翩翩所剪的芭蕉葉，讓羅子浮穿上後，不久就變成綠色錦緞。（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數日後，羅子浮神清氣爽，便對翩翩毛手毛腳，翩翩十分生氣，羅跪下來發誓，表示對翩翩一片深情。於是與翩翩共枕，形同夫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某日，翩翩好友花城娘子來訪，羅子浮見其舉止動人，當他有不軌舉動時，身上衣服頓成芭蕉葉，收起邪念時，立刻恢復原狀，他不敢再有妄想。（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86年版的《翩翩》劇情，描述翩翩要羅子浮暫時返回世間看看，他到了金陵女子住處，見她臥病在床，於是回饋銀子而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羅子浮在人世間一段時間後，再次返回山中，翩翩已為他產下一子。（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羅子浮在山中與翩翩共同養育兒子，兒子天賦極高，讀書過目不忘。（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羅想念起叔叔，翩翩表示無緣隨同，但請攜子返鄉。但原著是，兒子14歲時，與花城娘子的女兒結婚，羅子浮才攜兒子及媳婦返鄉。（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羅的叔叔已告老還鄉，在家閒居，突見姪子帶子媳回家，喜出望外。後來，羅再往山中尋覓，已不見蹤跡！（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1967年香港電懋公司出品的《翩翩》，劇情與原著相去甚遠，但翩翩好友花城娘子來訪，羅子浮有不軌舉動時，身上衣服頓成芭蕉葉，此一橋段與原著相同。（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1967年香港電懋公司出品的《翩翩》，翩翩一角由李芝安飾演。（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北京頤和園長廊壁畫中，有一幅羅子浮與翩翩及花城娘子飲酒的彩繪，可見〈翩翩〉的故事已獲人心。（圖片取自維基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