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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年3月21日美國馬里蘭州
早上：屋外大雪紛飛，雪片大如鵝毛，學校和機關都關閉。趕快欣賞一片鐵樹銀花的白雪大地。 午後：屋外雪花漸停，地上已經積雪四吋，真是銀色世界，揣著一分思親的念想，陪著大妹自家種的柿子， 我們家的橘子、香蕉、奇異果、美國梨、鰐魚梨，紅橙橙的光澤，倍感溫暖的手足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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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年12月6日博城讀書會讀《素食者》之讀後感 |
| 知識學習｜語言 2025/12/20 03:27:30 |
2025年12月6日博城讀書會讀《素食者》之讀後感
作者：韓江 翻譯：胡椒筒 出版社：四川文藝出版社 出版年代：2021 頁數：189頁。 視頻會議出席者：董汝瑰、羅正瑜、杜妍美、何露薏、王素楠、龔則韞、吳怡芳 龔則韞 讀完韓江的《素食者》，合上書本的那一刻，我久久無法呼吸。像被一陣冷風吹過心口，沒有痛，卻留下長長的空洞。這部小說並不長，語句也不繁複，但它的力量卻是緩慢滲透的，像一滴墨，落入清水，向四周蔓延，讓整個世界漸漸變成灰色。 故事從英惠「不再吃肉」開始。這個看似簡單的決定，卻像是她對整個世界遞出的一封抗議書，抗議暴力、權力、習慣、規訓，乃至於家族內被視為理所當然的一切。可小說並未給出口號，也沒有宣告立場；英惠的素食只是安靜的，是那種深夜裡你以為什麼都沒有發生，但其實整座房子都在悄悄變形的安靜。 讀著讀著，英惠在我眼中逐漸從一個渺小的韓國家庭主婦，變成一朵向黑暗深處頑強伸展的白花。身邊的人看不見她所承受的痛，只看見她的「反常」。她的丈夫只在意妻子的行為是否符合他的需要；她的父母只在意女兒是否像「別人家的女兒」；她的姊妹、姊夫也只從自己的角度出發去理解她。所有人都期待她乖順、正常、可控制。然而全書最刺痛我的，是英惠一次又一次被逼向精神邊緣的過程：她沒有大喊，也沒有逃跑，只是靜靜把自己往光更微弱的地方收攏，像是一種退隱，又像是對世界最後的絕望。她被診斷精神分裂症及神經性厭食症，正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韓江寫得極度節制，卻又殘忍。英惠的沉默裡藏著巨大的力量，卻也是她完全的脆弱。那些夢，血、肉、殺戮──似乎是她對世界無法言說的控訴；而她的素食，彷彿是對暴力的最後拒絕，是拒吃肉、拒存在於暴力的循環裡、也拒成為被宰割的「肉身」。但英惠終究逃不掉，因為世界本身就是狼群，嘲諷她、壓迫她、編排她，欺負她，把她逼向更深的瘋狂。 對我而言，《素食者》最令人心碎的地方在於它沒有出口。沒有誰能真正理解英惠，也沒有誰能把她拉回來。她所追求的純淨、自由、超脫，不屬於人間。她想變成植物，那樣就不需要承受欲望、痛苦、或被傷害；只需陽光、水和風。這個想望聽起來荒誕，但讀到最後，我卻感到一絲釋然。或許她不是在逃避，而是在追求某種更根本的和平，那是文明社會無法容許的，而她的家庭與社會也無法理解。 小說後半段，當英惠越來越虛弱、越來越遠離人類的語言，我忽然意識到：她不是「變得瘋狂」，而是「越來越像自己」。在所有人要求她符合世俗、符合家庭、符合規範的世界裡，她唯一的反抗方式，就是逐漸剝離人類的框架，放棄肉身、放棄語言、放棄所有期待，最後只剩下最原始、最孤獨的生命本質。 《素食者》讀來令人不安，卻也令人心疼。這本書最值得深思之處，在於它提出一個無法被社會吸納的純淨渴望：英惠不想參與暴力、不想被規訓、不想以「人類」的方式存在。然而，正因為這種純淨不符合人類社會的邏輯，她最終被視為病患、異常者、需要矯正的對象。 它讓我開始反思：在我們的生活中，有沒有誰正像英惠那樣被看不見的手推向黑暗？又有多少情緒、創傷、欲望、壓力，被壓在「正常」與「乖順」的表面下無法呼吸？就連英惠的姊姊仁惠以溫情解救英惠也是推她陷入更深的黑暗。 當我合上書，窗外正有陽光在秋天的葉片間閃爍。我想到英惠，她或許真想成為的，就是這片葉子，不說話、不被規訓、不再被任何人傷害。只是她的生命太脆弱，這世界太鋒利，因此她所追求的純淨，只能在精神的深處孤獨盛放。 《素食者》講的是存在的重量、選擇的勇氣，以及一個人對世界最後的抵抗。讀這本書的過程，就像在黑暗中摸索、在沉默裡聆聽，最終你看見的不是英惠，而是你自己心裡那朵從未說出口的白花。 羅正瑜 大家好！ 韩江的作品《素食者》读起来让人压抑，但非常震撼，作品的结构颇为精巧。 本书分三个部分，从主角英惠和她的前夫，她的姐夫，和她姐姐的角度分别叙述了整个故事。 第一部分，英惠和前夫的故事。这是一个没有爱的婚姻。前夫选择了现在的妻子只是想把她当作一个工具人，为他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并满足他的欲望。他负责提供生活费，但时常喝斥妻子，既不爱她也不尊重她。英惠从小就受到大男子主义的父亲和弟弟的霸凌和粗暴对待，她的母亲和姐姐也要求她像传统的韩国妇女那样伺候丈夫。她的生活压抑而无望，直到做了那个可怕的梦，从此决定用不吃肉来反抗。从医学的角度来看，她明显是得了焦虑症，晚上睡不着觉，执着于不吃肉，并且小时候还有精神创伤，比如那只被跑死的狗，但是她丈夫并没有带她去看病，而是把她抛弃了。也好，她终于摆脱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婚姻。 第二部分是姐夫的故事。他是个艺术家，有着外人看来美满的婚姻和令人羡慕的妻儿。妻子仁惠非常能干又温柔，甚至是赚钱养他的人。然而他还是不满足，反而开始肖想妻妹英惠。为了艺术也为了他的欲望，他几次接近英惠并为她做画和拍摄，最后终于达到了他的目的，与英惠发生关系，却在第二天被妻子发现。 第三部分是姐姐仁惠的故事。她是个善良能干的女性，当年出于对丈夫的怜悯和对社会地位的向往，与并不爱她的艺术家结婚。在丈夫出轨被发现以后，她毅然离了婚并独自抚养年幼的儿子。由于大男子主义的父亲，原生家庭并不是她能找到抚慰的地方。因为对婚姻的失望和妹妹每况愈下的疯狂，让她也对生命充满了绝望，甚至几乎自杀。故事的最后她看到了似乎在熊熊燃烧的树林，象征着女性的自我觉醒和反抗。 这本书非常深刻的描写了在韩国这个父权社会中女性的挣扎。这种重男轻女，男尊女卑的情况在日本也是一样，在中国比较偏远的农村也非常普遍。对比在中国的城市中，女性的情况在现代大有好转，她们普遍有工作，自尊自立，并且有一部分选择独身不走入婚姻。在家庭中也有基本平等的发言权。如果真的遇到了渣男，很多女性选择勇敢地离婚，并且离婚后的女子并非从此一蹶不振，还是可以找到自己的新生活。 英惠的家庭主妇生活非常压抑，无望，我可以理解把她逼入这种疯狂的社会因素，比如原生家庭的家暴和殴打，婚后生活的无爱无望。反而姐姐仁惠因为离婚陷入了自我怀疑，甚至想放弃生命，我有些不是太理解，她已经有自己谋生的方式，并且做得很好，还有孩子作为人生的牵挂。我想可能是因为韩国社会对女人的贤惠隐忍的期待对仁惠产生了很大的压力，以至于她无法从离婚的失落中解脱出来。 作为一个女人，我再次感到庆幸没有出生在韩国，日本，中国比较落后的地区，或世界各地父权特别强的地方，包括因为宗教原因，限制女人受教育或抛头露面的地方。在那些地方，女人并非被看作一个平等的人，而是作为一种生育和做家务的工具，这真是非常悲哀。甚至在发达国家，男女平权和平等也有很长的路要走。 董汝瑰 感想從缺。 何露薏 韓江在《素食者》裏描述的故事令人嘳嘆也為之愕然。我想從書中幾位人物入手，寫點我的些許感想。 1. 英惠 英惠童年時期那隻狗的恐怖經歷以及時而被父親嚴酷地毆打是她成年之後一直沒能治癒的創傷。打自童年時就開始她就寡言少語，鮮少與人對談，延續到婚後也始終沒能和先生有著雙向的良性溝通。孤立無援助，心情愈發抑鬱終至以拒絕吃肉建立逃遁的機制。 英惠的經歷想來也是無數女性的共同經歷，深感不被愛，不被尊重，卻又無力改變現狀。 英惠沒能𠄘載過於沈重，來自親人的磨難，她的悲劇或多或少可以說是個性使然。她的精神逐漸失常趨使她遁入自己的烏托邦世界。令人同情，也著實可惜。 她在人生最後階段，極度渴望成為一棵樹，她已不願為人，甚至不屑為人。 2. 英惠的丈夫 極度缺乏自信的一個角色。娶妻只為私已的好處，家裏有個乖乖牌的煮飯婆，有個可以敦倫的對象。顯然他是需要家庭的，但不懂得做丈夫該做些什麼，該付岀什麼，更遑論對妻子的起碼尊重甚或疼惜了。 當英惠被父親將肉強行塞入口中，甚至奪刀割腕時，這個身為丈夫的竟然什麼也沒做，還是姊夫急急背著英惠火速前往醫院救治，指揮他去開車。無能也無感的他在面對問題時竟不知所措地杵在那裡。 之後英惠虛弱地躺在病床上時他竟心生嫌惡，極度不願留在醫院照料她，反而深自慶幸第二天妻子就要出院，他的責任已了。是的，責任已了。逃避很容易，很省心。 英惠入住精神病院後，他理直氣壯地和病妻離異，棄之如敝屣是可以預見的。 3. 英惠的母親 小說中英惠的母親出塲不下兩三回，給予的印象只是個低能量的角色。在得知女兒英惠拒絕吃肉開始，她就只會在一旁反覆叫囂，不吃肉怎麼行.....甚至在丈夫粗暴地強迫女兒吃肉時她也只能袖手旁觀，任憑英惠在衆人齊手壓制下絕望地割腕，也吝惜抬手相助。 英惠被丈夫拋棄，入住精神病院之後，這位母親卻和她的丈夫皆以年事已高，身體欠佳為由，不再給予處境凄慘的女兒些許的関注，更別說愛了。當然，和英惠的丈夫無異，選擇逃避就是善待自己，他們愛自己比他人多得多。 這樣的母親令人難以理解。英惠的悲劇始於自童年起暴力相對的父親，以及無能保護孩子，扮演幫凶的母親。她不敢護衛女兒多半是為了屈從丈夫。 英惠在本該保護她的至親重重暴力包圍之下，無力掙脫，精神崩塌似乎就成了她的宿命。 書評中有稱「素食者」是一本優雅、細膩入微的佳作，我卻感受到暴力，污濁，男性的卑瑣和低層次的生理本能。 英惠的父親、前夫和姐夫無一不是典型大男人主義下人格偏執扭曲的男性代表。英惠很不幸，都給她碰上了。她不瘋才怪！ 4. 仁惠的丈夫 當仁惠打電話報警，要求警方將全身圖滿了花朵的丈夫和妹妹送進精神病院後，丈夫最終被斷定為精神狀態並無異常被院方釋放。 果真如此嗎？ 他平日裏看來疲累不堪，因為他對藝術的狂熱投注幾近瘋狂，已然超越精神和體能的極限。他作畫時喜歡畫有翅膀的飛鳥蝴蝶...意味著他亟思展翅逃離現實生活的潛在渴望。 他對英惠胎記的狂想也是病態的。如果他夠理性，心理層面夠強壯的話，應該不至於處心積慮，步步為營地對英惠施以自認是展現藝術果效的侵犯行為。他是有預謀的，看準了獵物，伺機下手。 如果他是個正常人，人格夠卑劣，反之，以藝術之名行淫穢之實，更不可原諒。 5.英惠的姐姐仁惠 一位內心剛强的溫厚女子，過度寬容丈夫到幾乎沒有底綫。她可以高度容忍以藝術工作為名經常徹夜不歸的丈夫，她也沒能悍然抵制丈夫粗暴地以性事為手段的暴力行為，事後只能含淚隱忍。 仁惠在得知丈夫侵犯妹妹英惠之後，斷然離婚，且在英惠身心每況愈下時不離不棄地以慈母和長姐的雙重身份照顧她直到末了。 仁惠是故事中唯一頭腦清醒，感情豐沛的角色。對丈夫始於包容，終至絕決，因為她內心強大，也深情至性。 韓江塑造了仁惠這號人物，把看了前兩部《素食者》和《胎記》 深感沮喪的讀者在翻開第三部《火樹》 的頭幾頁就頓感眼前一亮。即便主調仍然哀傷，仁惠溫暖現身，讓讀者深感安慰。 故事中的前兩部《素食者》和《胎記》都佈滿了灰暗的主調。讀起來很壓抑，很醜陋。但當把書頁繼續往下翻到《火樹》時，基調即便仍然令人悲傷，但温暖亦隨之而來。 仁惠成了英惠最後也是唯一的依靠。對英惠而言，死亡並非全然可悲，她最終成了一棵樹，一棵《火樹》，灸熱，也悲情。外表冷漠的她其實有一顆火一般灸熱的心。 在英惠自覺周邊幾乎無一可稱之為人的絕望中，仁惠成了她唯一的救贖。也可說，是作者終歸要給予對讀者的溫柔告白。 所以說，看似辛辣、粗暴的故事裏，確實是有些什麼足堪告慰的。 後記 這原本不是我樂意去讀的小說，《讀書會》討論在即，趨使我快馬加鞭一口氣讀完它。我沒有後悔花了些時間讀它。韓江筆觸流暢，描述細微，且節奏明快，讀來毫不費力。當然，《胎記》中不堪入目的部份讀起來極端刺眼，讓人不得不掩目逃脫。 這本小說為我開啟了一扇我不熟悉的門，不是什麼壞事，甚至慶幸讀了這本擱置在書架上多時的書。 杜研美 剛看這本書覺得沒有辦法讀下去. 經過讀書會朋友們的分享. 我比較能夠理解這本書和韓國家庭的結構。 書𥚃的父親習慣用暴力對待家人. 母親是標準的韓國女性沒有自我完全以丈夫為主.姊姊仁惠因為負責每日照顧父親日常飲食的工作 比較少挨打. 但是二女兒英惠個性強烈 不會討好父親常常被父親痛打. 她從小身心受到極大的傷害後來用拒絕吃肉表達內心的怨恨。 書中有兩次全家團聚活動成為這本書重要故事發生的時空。 第一次是大女兒結婚之前，女婿跟家人見面討論結婚的計劃的時候. 這應該是個快樂的聚會 但是未來的姊夫見到小姨子時發現他不喜歡未婚妻人工的雙眼皮反而被小姨子的單眼皮吸引。 第二次的聚會是大女兒辛苦開店的成積省下的錢買了新屋 請家人一起慶祝喬遷之喜.因為二女兒不肯吃肉，被父親強制把肉塞進她的嘴巴 以致於她割腕自殺。 然後故事發展成姐夫以藝術為名勾引小姨子而小姨子因為對藝術家的崇拜願意被勾引。 最後大女兒毅然決然把老公趕走. 獨自照顧並養大寶貝兒子。 她用自己一個人的力量供給發瘋的妹妹所需要的照顧和的醫療費用。 這本書最值得看的部分就是講這位姊姊 她是受害者但是他不是弱者。 大家家公認弱者的韓國女人表現出堅強的一面。 （2025/12/19抄錄於南加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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