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都在體內運行真氣，四把劍漸漸發燙，冒出煙來。

「師妹，妳讓開。」季離寒不想傷害到這個自己從小呵護到大的師妹。

韓天夢一咬唇，竟然用自己的短劍，將季離寒的劍撥開。

南宮玉得到脫身的機會，收劍轉身匆匆離去。

「站住。」季離寒欲追，韓天夢卻執劍橫過季離寒的面前，想阻擋季離寒的去路，季離寒勃然大怒，揮劍要將韓天夢趕開。

韓天夢另一柄劍，將季離寒的劍往下壓制。

季離寒握劍的手往上揚起，把韓天夢的劍給打飛。飛起的劍，劃傷季離寒的脖子。

韓天夢看見那道血痕，眼光一閃，湧在心底眼底的都是不捨。

「妳為了這樣一個無惡不做的人，情願和我大動干戈。想必，妳也不在乎會和我撕破臉了。」季離寒望著韓天夢。

「師兄，放過他吧。難道師妹的話你也不想聽？」韓天夢一臉無奈，這需要好好解釋，但季離寒的性子，原本就是很難商量的。

季離寒哪裡受得了韓天夢替南宮玉求情解圍？

「既然妳一心為他，也就不要再叫我師兄。」季離寒怒道：「往後妳我橋歸橋，路歸路，妳去護著妳的毒手潘安，我還是做我所該做的，妳我已是異路人。」

季離寒冷冷的轉身離去，不由分說。

韓天夢默然佇立在當場，想要解釋的話全都說不出來。

鮮血從她蔥般玉指滴落地面，她渾然不知。

季離寒也不知道，自己剛剛在疏忽中傷了自己鍾愛的小師妹。

***

負氣出走之後，季離寒遊遍天下，每當他倦遊思歸，一路獨行回到湖南附近，只因為想起韓天夢的形貌，又讓他裹足不前，然後轉身，往老家的反方向走。

周遊漂流已兩年餘。

「我可以說話了吧？」小薰怯怯的問。她看季離寒想得入神，本不忍心打斷人家的沉思，但是季離寒眼裡的哀傷越來越明顯，讓小薰更不忍心讓季離寒一直沉溺在別人看不明的憂傷裡。

那不是可以用手絹輕輕一拂就擦拭得掉的。

季離寒總算回過神來，笑著向小薰點點頭：「我沒不許妳說。就是我真的不許，妳也不用理我。」

小薰正要說話卻突然望著門口，神情緊張起來。

季離寒因此也看了過去。

一個紅衣少女走了進來。

那是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女，美麗出眾。雲霧般的髮盤上頭，簪著幾朵淺紅薔薇，象牙般的雪頸套著一串紫黑珍珠項圈。

晶透的美瞳讓柳眉顯得飛揚，纖長的羽睫襯得雙眸益加靈動。乳脂般滑潤的膚質讓五官欲形精緻，密黑的秀髮烘托得雙頰瑩亮。

她的容光就好像湖水上的澄日霽空，美得驚心動魄。那氣勢又像雪地裡的寒風突然捲地而起，迎面給人一陣的冷冽氣勢。

小薰噤若寒蟬，垂下眼睫，不敢直視那少女。

***

韓天夢知道，這時候她已經來不及作任何防備。只要她輕輕動了一下，對方馬上會反制。她毫無勝算，連逃都可能逃不了。

那個男子逼視著韓天夢。他的眼神，有股穿透的力量，可以穿透險崖深潭，可以穿透凝重的黑夜，可以穿透亙古迷障，可以穿透人心裡的迷徑。

韓天夢望著眼前的男子，心裡計算著，她要在多短的時間內抽出腰間的短劍，才能在對方突襲她之前，可以用她的武器來防禦。

來人神秘深沉，不知底細，就是這樣的對手才可怕。

那個男子，終於動了一下。緩緩的，唇角上揚。：「韓姑娘，我沒有帶任何兵器，所以，如果妳想用妳那一雙蘭鋒蕙稜來對付我的話，是否也太不公平了？」

蘭鋒蕙稜是韓天夢那雙短劍的名字。

韓天夢的額上冒出點點汗珠。她自信連個細微的抖動都沒有，對方卻看得出她的意圖。

「我不知羞的說，憑我這雙肉掌，對妳那一雙利刃，還是有十成十的把握可以制服妳。不過，我倒是可以等妳坐下來，把妳那只箏放得穩穩當當，彈首曲子，試試我的內力如何？」

看著男子頗有把握的神情，韓天夢更加不敢妄動。

「我不會趁著這個縫隙偷襲妳。」男子向韓天夢保證。

韓天夢一咬牙，把手中的銀箏一拋，叫身後的琴童接住，自己卻抽出蘭鋒蕙稜，一手一握，劍刃幽光冷冷，反而襯托得她的臉，圓潤而柔和。「我偏要真刀實劍，你敢奉陪？」

和不熟悉的對手硬拼是大忌，但韓天夢已經顧不了這些，不動手解決，難道要一直僵持在這？

師姊玉梨顏就說過，她得改改優柔寡斷的性子。

有時候，置之死地而後生，方能闖出一條路，否則只能困在原地。

「我若要對妳不利，方才早就可以送給妳十幾道見血的傷口，妳的蘭鋒蕙稜，都還抽不出來。」男子笑著。

韓天夢慍怒道：「那你現在看看傷不傷得了我？」

「好。」男子語音未止，雙手一揮，一陣風撲向韓天夢的秀臉，韓天夢沒見男子動過，一眨眼間，男子竟然就在她面前，右手掌從她眉心劃了過來。

韓天夢忘了自己可以躲開，卻驚慌的揚起左手蕙稜橫擋，右手蘭鋒刺向男子前胸。

男子避開利刃握住韓天夢的雙手手腕，向左右一拉，韓天夢雙手被迫平舉，就像張開手臂等待擁抱一般，手中的蘭鋒蕙稜握不住，掉落地面。

「姑娘。」琴童驚聲呼喊。

男子放開韓天夢的左手，拉著韓天夢的右手劃了一個大圈，轉過韓天夢的身子，讓韓天夢背對著他，然後又抓住了韓天夢的左手。

「妳說，現在妳是不是任人宰割了？」男子湊向韓天夢的左耳，輕聲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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