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北固山
踏雨循登北固山,
多景樓頭憶稼軒。
千古英雄今安在?
大江依舊籠輕煙。
满眼风光北固楼
北固山以險峻著稱,因三國故事而名揚千古,主峰濱臨大江,山勢險固。 甘露寺高踞峰顛,形成"寺冠山"特色。成為遊人尋訪三國遺迹的向往之地。甘露寺在北固山後峰上。相傳建于三國東吳甘露元年(公元265年),後廢。唐李德裕守鎮江時,在山上建寺,不久又毀;鎮海節度使又重建甘露寺于山下。到北宋大中祥符年間甘露寺僧祖宣又移建山上,以後屢建,但都建在山上。甘露寺包括大殿、老君殿、觀音殿、江聲閣等。 甘露寺規模雖不大,名氣卻不小。這與《三國演義》中一段引人入勝的故事有關,古往今來,來鎮江的遊客,都喜歡到此一遊,尋訪當年劉備招親的遺迹。 據說從正門東側魯肅、太史慈墓邊上的民居處上山可以免費登上北固山。
周游 江苏省建设厅厅长
镇江北固山,历来享有盛誉。相传三国刘备和六朝梁武帝萧衍登临此山后,看到这里雄峙江滨,江天开阔,气势雄伟,都情不自禁地赞叹北固山为“天下第一江山”。闲来我喜欢随手翻翻一些古诗词,历史上吟诵北固山的名句确实不少,如唐代诗人张祜就称赞北固“日月光先到,江山势尽来”;宋代诗人蒋之声则写道:“六朝人物东流尽,千古江山北固多”;清代诗人蒋敦复,登临北固山后,发思古之幽情,念孙刘之伟业,亦写出了这样的词句:“第一江山,吊千古,英雄陈迹。” 前人的评述,迷人的传说,优美的诗句,常使我心旌摇动,产生十分强烈的渴望,尽快到镇江去,一睹北固山的风采。谁知这个愿望自1983年实现后,一发不可收拾,20多年来,只要我有机会踏上镇江这块土地,就会怦然心动,一而再,再而三复游北固山,因为每次同北固山的亲密接触,都有新感觉。 北固山有前、中、后三峰所组成,三峰之间有一条长长的山脊相连,远远望去,北固山宛如一条昂首、翘尾、拱背的巨龙,雄踞在长江之滨。真谓“地雄吴楚东南会,水接荆扬上下游。”后峰为北固最高峰,甘露寺雄居其巅。如果说金山的特色是寺裹山,显得金碧辉煌,焦山为山裹寺,显得飘渺幽静,这里则形成了寺冠山的鲜明特征,在万木葱茏中,夕阳斜照下,显得更加雄壮和苍远。 北固山文物古迹甚多,尤其是三国文化,氤氲了整个山林。甘露寺,“千重构横险,高步出尘埃”,就建筑本身来讲,气势不凡,很值得游人欣赏和品味。但甘露寺吸引人的地方,主要是三国时期在寺内演绎了一场“阴谋与爱情”的故事。表面上是孙刘联姻的喜剧,实际上是吴蜀破裂的悲剧。联姻的喜庆始终没有缓和双方对荆州勾心斗角的争夺,不久二国交恶,国势渐颓,蜀吴先后被魏晋吞灭。甘露寺西侧为跑马涧,这里亦是孙刘赌气争长的地方,跑马涧山势陡峭、坡石嶙峋,布满青苔,孙刘能在这样的涧道上放马奔驰,顺利走个来回,确说明两位马术甚精。在甘露寺的右上侧,矗立着一座与岳阳楼、黄鹤楼齐名的多景楼。宋代著名书法家米芾亲自为其书写了“天下江山第一楼”匾牌,相传孙权妹妹孙尚香举行婚礼前,在多景楼中梳妆打扮。与文人、美人的紧密联系,给此楼增添了许多诗情和玫瑰色。在前峰的南坡,安息着三国名将太史慈。太史慈的生平事迹在《三国演义》太史慈酣斗小霸王一章中描写得淋漓尽致。他投奔孙策后,一生忠勇,为吴国的创立和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在41岁战伤不愈,临死前夕,大呼道:“丈夫在世,当带七尺之剑,以升天子之阶。今所志未从,奈何而死乎!”当我们伫立在墓前,柔软的手掌抚摸着苍凉的墓碑,空灵幽远的声音传入耳膜,我们无不为之动容,为他“壮志未酬身先死”而惋惜。 “连山如画,佳处飘渺著危楼。”与名寺名楼相映衬的是如画飘渺的山色,而且这如画飘渺的山色随着季节时辰而变化。春日登临北固,你看到的是“原隰荑绿柳,墟囿散红桃”,万木苍翠,百花争艳,红绿相间,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夏晨漫步于北固,你感受到的是“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荷风拂面,香气扑鼻,竹露沁扉,清响入耳,给人提供了至高至适的享受;秋暮,在一场淅沥沥的细雨洗礼过大地后,攀登此山,你看到的是“江青秋雨后,山紫夕阳斜”,秋天的北固山,并不给人一种萧索寂落的感觉,而是“满目青山夕照明”;北固山在大雪飘舞的冬季,更呈现出一种飞雪漫空的奇观,“万里天描银色界,六朝山拥水晶宫,”此情此景,往往引发人们“江山如此多娇”的感慨。 沿着林间小道拾级而上,在人与自然的交融和现实与历史的交流中,人们会兴致勃勃而又不经意地到达北固山的制高点凌云亭,视野顿时开阔起来。相传,凌云亭建在北固楼的旧址上,登上凌云亭,许多游人都踟蹰不走,举目回顾,体验当年辛弃疾登临北固,遥望神州的感觉。一般游人虽然达不到辛弃疾的境界,但确确实实亦被眼前的壮美景像所震憾。看长江,“一片澄江如练影,”“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看金山,“长江浩浩西来,水面云山,山上楼台,山水相连,楼台相对,天与安排。”看焦山,“鳌柱独擎天,泛江涌一拳。”相传清代乾隆皇帝看到这样千古江山壮丽的景色,不禁诗兴勃发,挥毫写道:“长江好似砚池波,提起金焦当墨磨,铁塔一枚堪作笔,青天够写几行多。”诗写得相当气派,为北固山增添了庄严瑰丽的色彩。 游览北固山,当你从如诗如画的山林里步入寺楼内听琴、品茗、小憩,你同样会感到里面的世界真精彩。有人曾写过这样的诗句:“听萧绝爱西湖瘦,试剑何如北固雄。”似乎北固只是谈兵论剑之处,不是鼓琴弹筝之地。其实这种看法并不全面,宋代大文豪苏东坡就不赞成这种观点。据《京口志》记载,熙宁七年(1074),苏东坡与朋友孙巨源等人同游多景楼,并在楼内聚宴和听琴。酒酣之余,苏东坡即兴填词《采桑子》,词的下半阕写道:“停杯且听琵琶语,细捻轻拢。醉脸春融,斜照江天一抹红。”把普普通通的聚宴和奏乐写得文采斐然和充满诗意。如果你有幸夜宿在寺楼内,更会收到白天得不到的刻骨铭心的感受。宋代曾任吏部侍郎的曾公亮,有幸夜宿过甘露寺僧舍,事后赋诗纪事:“枕中云气千峰近,床底松声万壑哀。”诗人仿佛睡在高空云雾中,峰峦伸手可摘,千沟万壑的松涛在床底呼啸作响。应该说诗句写得气势恢宏,北固山之夜本来就十分迷人,添上这样的诗句,就显得更加迷人。 美不胜收的北固风景,吸引了各个时期的达官名士,墨客骚人纷至沓来,他们既为美景而陶醉,又为北固抒情而增色。南北朝时期的谢灵运,唐代的杜牧、张祜,宋代的范仲淹、欧阳修、曾巩、陆游、陈亮,明代的姚广孝,清代的袁枚等名家都有登临北固,并为之吟诗作赋的记录。尤其值得称道的是宋代柳永、苏东坡、辛弃疾三位第一流的词人均与北固山有不解之缘。自称白衣卿相的柳永,十分擅长抒写城市风光和下层生活,他创造了慢词,给予后人秦观等大家巨大的影响。柳词极受当时人民欢迎,以至有“凡有井水之处,即能歌柳词”的评价,柳永的墓葬在北固山,他把自己的终老之地选择在这儿,说明柳永对北固山情有独钟。苏东坡比柳永稍年轻一点,他多次登临北固山并留下了许多佳句名作,毫无疑问,苏东坡在诗书文赋方面都有精深的造诣,尤其把词作推到了时代的新高度。即使这样,时人对柳、苏二人作出了这样的评价:柳词,只能由十七八岁的姑娘,拿着红牙板,敲着点子唱:“杨柳岸,晓风残月。”苏词则要关西大汉,用铜琵琶,铁拍板,大喊大叫地唱:“大江东去”。两人各有千秋,可见柳永在时人心目中的份量。三人中最后登临北固山的是辛弃疾,此时战火连绵,人民遭难,辛弃疾《南乡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怀》和《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两首词,淋漓尽致地抒发了作者怀古怀乡之情,希望尽快出现“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拯救民族于危难的英雄,表达了自己老当益壮的战斗意志,后人认为这两首词是宋词的代表作,连伟人毛泽东对这两首词也喜爱有加。当我品诵着这三位词人的名句佳节,徜徉于前、中、后三峰间的林间小道,不由自主萌发这样的想法:这三座青峰不就是纪念这三位词人的永垂不朽的丰碑吗? 站在北固山顶上,在被秀美景色、历史陈迹迷离的同时,抚今追昔,还会时时发出“沧海变桑田”的感慨。由于长江水的冲刷和泥沙的沉积,原来长江的出海口大大向东延伸了,由此摧人心魄,气魄磅礴的海门潮(扬州称广陵潮)自唐代后再也见不到文字吟诵了。长江滨岸向北迁移了数百米,由此惊涛扑北固,卷起千堆雪的壮观在人们视野中消失了。清代前金山与焦山一样,挺立在长江波涛之中,现已与南岸相连,唐代诗人皇甫冉对金山描写的“中江一柱碧崚嶒”的景象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北固风光,除了刻下自然伟力的印记外,也张扬了劳动人民的智慧和创造。润扬大桥的建成通车,实现了镇江、扬州两市人民多年的“天堑变通途”的宿愿,“一桥飞架南北”,使长江气势更加恢宏。夜里眺望对岸,历史上是“两三星火是瓜洲”,现在则是十里灯火扬州路,沿江开发正进展得如火如荼。 “满眼风光北固楼。”我相信,北固山的满眼风光,将变得更加壮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