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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25 01:19:04瀏覽1779|回應6|推薦73 | |
老實說,會將書法練習的圖面貼上來,還是有段因由,之前多嘴地在網格回覆欄向格友提到書法的事,就被點名到PO個作品來瞧瞧。這算是作法自斃囉,沒事挖個坑讓自己跳,以往自個胡亂畫符般的走筆是一回事,拿出來獻醜又是一回事⋯。沒辦法,擱人做業擱人擔,既然自知未有即興揮毫的能力,那麼,臨臨帖總行吧,犧牲點電視電腦前浪費的時間,端坐在案前風雅地磨磨心性磨磨字,也是好的。就這樣,乖乖地畫押著二十來天,覺得勉強能見人,貼了上來,當作言而有信的交代,沒徒留個專事唬爛的罵名,也就行了。 講到書法,很是令人氣餒!我這麼說是很誠實的,任何一個中國人都可以這般捫心自問,每日或多或少必須要書寫出來的字跡,前後讓你折騰了大半輩子了,卻鮮有幾人能大言不慚地說自己的字體、筆畫已臻至化境,隨心所欲而至了。想來可怕吧,其他技能三年四個月也不無小成,唯獨寫字一事,就算用了三十四個年頭後,每每審視前朝墨跡瑰寶,還是會羞愧地難以自容,唉! 總是感覺在臨帖的時候,負面的情緒排山倒海而來,我常以為自己受到了詛咒,被以前所學素描的技能與觀念,不斷地落井下石⋯。一旦在意了字形結構、筆畫韻致便像故意捉狹地走了樣,反之亦然,好像這世上若有書神存在,便是個熱衷唱反調的神靈,專事打擊中國人的信心而來。就西畫的技巧而言,輪廓明暗等理性分析的要素,要是能養成觀念成形後,穠纖增滅依據有度,便不致有繪畫形態的莫諱高深。然而,書法的構成卻較之更為不簡單,雖則只是墨色而已,雖則只是一枝筆而已! 我常常喜歡看人,看不同專業的人在操縱自己專長的器具,要是他們能運做到遊刃有餘,甚至出神入化時,我便會在心裡發出bravo的讚歎。想來歷史上懂得欣賞這等事的人也不少,不論是解牛的庖丁或是舞劍的公孫大娘都在文人的筆下活了出來。以前認識個髮型師朋友,雖說以男性的角度來看,他拿剪刀的動作真的很娘,但是我仍是愛看他一刀利剪在客人頭上飛舞的風采!該這麼說,我相信技藝在人的身上,要是會將工具併化成肢體延伸的一部份時,便是賞心悅目的事。朋友長時間浸淫在柔軟如絲的髮藝專業裡,指尖已經演化到百分之幾公克施力便是決定一撮青絲下要斷下幾根的的差距,這樣的細膩,已然成就他舉手投足間予人信任的肯定了。 同樣的,投手丘上的郭泰源、守備中的Robinson Cano以及網球場內的Rager Federer,對其掌握運動器材上的成就都是令人讚歎其技能,已臻至行雲流水的藝術化境。在我從事技藝或休閒活動時,總也是期許工具能成為自己身體的一部份,有段時期,鉛筆、雕塑刀及球棒的使用上,還算在意念與運作上能合而為一,但是在毛筆這環節上,能隨己意而出的程度,往往不及十分三四。我曾理性的分析來看,恐怕是在於柔軟的筆尖方是癥結所在,是提是收是迴是捺,泰半的心力得花在遁著筆順而行,而非一味單純地想駕馭著滑不溜冬的它⋯。 雖說寫毛筆這事,大多時候是沉浸在眼高手低的困頓感中,心覺窒礙重重,然而,在臨帖的當下,細視、學習書家所創構的美感經驗,卻也引人入勝到難以自拔。近日寫字時,我總是搭配著古典音樂進行,其原因不盡然是行書的特性不像楷書般的嚴謹森然,極富似樂曲般舒密合度的韻律感,才適合烘襯氛圍,而最主要的原因卻是,作一件覺得辛苦的事時,最好得有其他較能愉悅心情的氣氛來鼓舞才好,不然練字這等事還真會是個苦差事吧!照自己換算,完成趙孟頫這篇上千字到自己還看得過去的字帖,一樣的時間自己應該畫個十來張素描都沒問題了。 還是得自己轉移個心緒才行,會讓枯燥習藝的過程中好過了點。耳畔傳來的鋼琴聲是好友處錄製來的魯賓斯坦彈奏蕭邦樂曲的版本,據他推崇的說法,他這輩子要能彈上一小節魯大師所奏鳴出的樂音,此生足矣別無他求。是啊!左右手都能兼顧到完美無瑕的演出,世人何者能與齊名?常言魔鬼就在細節中,此君卻是左右手都住著魔鬼,令人引頸摒息⋯。想想,既然寫字嘛,能專注一手便成,較之來得容易得多,那麼,再多撐著點吧,朝著一紙何日能隨心所欲的走筆而遊於書藝,方是暢快! 下圖一、元趙孟頫所書楚辭-遠遊原稿字跡 下圖二、臨帖所書 下圖三、臨帖細部 下圖四、有時會嘗試以硬筆臨字,熟習名家字形 下圖五、蘭亭十三跋中行楷的硬筆練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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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繪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