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案皆取自於馬報副刊原版插畫)

彰化縣田尾鄉是一個遠近馳名－花的故鄉，素以花卉、苗木與盆栽成
為南彰化最為璀璨的花都，尤其將近兩百家園藝業者所構成的「公路
花園」園藝特定區，更是一個非常具有特色的旅遊景點。

由於公路花園整個園區的花卉與苗木種類繁多，每個季節都可以徜徉
在奼紫嫣紅的花草世界，當然是背包客、熟門熟路的朋友和聞聲而來
的旅人樂於到此一遊之處。

「大家欣賞公路花園的花草之餘，雖然無法隨興購買大型盆景，不過
倒是很喜歡買一些小品花卉盆栽，作為犒賞自己而極其賞心悅目的小
禮物，或是致送友人當作伴手禮都很合適。」好比K日前就送我們一
盆小巧玲瓏的仙人掌花，而且和大家分享「公路花園」的旅遊心得。

她所致送的這一盆仙人掌，雖然只是小小的身軀，可是卻有刺蝟般的
針刺，用很美的排列組合方式，圍繞著球莖而巧妙的伸展著；看著它
俏皮的樣子，彷彿一直都武裝著自己，因此教人不敢輕易親近它。

從網路上看到了仙人掌的傳說，據說在天地造物之初，仙人掌是世界
上極為柔弱的植物之一，尤其它具有嬌嫩如水的外表，只要稍稍一觸
碰到後便會喪失了生命。

貴為造物主的天神看了之後頗為不忍心，於是在它脆弱的心外面，特
別包裹了一套盔甲，讓其結構紮實又堅硬如鐵，而且上邊還帶有傷人
的尖刺利器。

因此從這個時候開始，再也沒有人能夠更看得到仙人掌之心了，而且
通常只要是稍微靠近它的生物，都會因為鮮血淋漓而受傷，以致於它
那原本熱情而慈悲的心，總是無法適度顯顯出來，因而只好繼續武裝
成為外表剛強、內心柔弱和炙熱燃燒的圖騰了。

由於它具有這樣的特質，因此即使在為仙人掌灑水或除草的時候，都
必須小心翼翼儘量避開它那極其尖銳的武器，才不會被戳刺而疼痛得
哇哇叫。

其實我們原本會在心裡面思忖著：可愛的仙人掌啊，你為何那麼小氣
而難以親近呢？既然擁有如此美麗的身影，可是卻那麼冷酷而無情
呀！

後來在網路看到上述的傳奇故事，以及在植物科學頻道中得知，原來
它的身上長滿許多針刺，其實是植物的枝葉進化之後，逐漸萎縮而成
為現在的模樣；據說它們除了可以禦敵防身之外，也在沙漠或炎熱的
生長環境中，巧妙避免了因為承受陽光照射流失過多的水分，所以是
大自然界一種很奇妙的傑作。

雖然仙人掌原本就是帶刺的物種，不過在仔細端詳和欣賞之餘，卻也
發現它是一種典雅而精緻的盆栽植物；尤其在一個涼爽的農村夜晚，
一向寂靜而不語的仙人掌，此刻卻悄悄長出一枝花梗，上面還有一個
豐碩的花苞。

當我們看到仙人掌那種含苞待放的樣子，剎那間發現原來它正悄悄然
蘊含著母性的光輝，即將要綻放美麗的花朵。

終於在隔天清晨朝陽乍現之際，我們看到似乎興奮不已的仙人掌，其
的花蕊逐漸睜開惺忪眼睛，好奇而緩緩吸吮生命中最珍貴的陽光；不
久之後它宛如太陽花一般，渾身充滿著朝氣與活力，悄悄在花園裡全
然綻放，卻不會讓人覺得難以親近的疏離感，所以真是一種很奇妙而
的邂逅和經驗呢！

不過仙人掌那些原本防衛性十足的針刺，這個時候卻在盛開花朵的襯
托之下，看起來好像是蠻盡職而且規規矩矩的武士，又彷彿是細心撫
慰的溫柔保母，極其用心的保護著仙人掌，於是讓淳樸而潔白的花
朵，此刻得以盡情揮灑而吐露出旖旎的芳香。

當然在遠方而習慣早起的蜜蜂，此時更憑藉著本能成群結隊的聞香而
來，牠們歡喜的為繞在仙人掌花朵裡吸吮花蜜；當我們看到一隻隻勤
奮的小蜜蜂，飛翔在仙人掌花朵四周之際，那種輕盈而愉快的模樣，
彷彿讓人感覺到牠們正在讚歎潔白的花影，卻又飛舞著輕快的舞步，
把充滿大自然風味的花園，當作渾然天成的舞池，並且盡情的在花蕊
與花粉之間驅歌。

然而最讓人感到不捨的事，就是仙人掌具有清香美味而璀璨的花朵，
雖然極其純潔浪漫而迷人，可是過不了幾個時辰之後，花朵卻像似的
洋傘一般，全身疲憊而緩緩的收起盛開之花瓣，然後便逐漸低低下垂
而終於枯萎。

儘管我們想像白駒過隙、曇花一現等類似的形容詞，都沒有仙人掌的
影子，可是它那漂亮花朵綻開的剎那，卻也象徵著虛無飄緲的生命，
就在無聲無息的氛圍中消逝。

後來我們也逐漸覺得小小的仙人掌，在經歷了花開花謝的過程之後，
似乎逐漸拋棄了高度警戒心，所以身上看起來不再那麼張揚的針刺，
倏地成為溫柔婉約的絨毛，貼心而輕輕圍繞在球莖的身邊，彷彿眷戀
著曾經綻放的生命那樣，尤其像似輕聲細語呢喃的身影，更讓人興起
感嘆與憐惜之情。

當我們在冬日和煦陽光照拂的午後時分，徜徉於寂靜花園之餘，除了
欣賞花園裡奼紫嫣紅的嬌媚景致之外，如果能夠細細來品嘗仙人掌的
美姿，那麼似乎也備感它那嬌柔與溫馨的喜氣氛為。

因此，我們不禁要對朋友說：謝謝你所致送的可愛仙人掌，尤其透過
那雪白而淡雅的花朵倩影，使得今年花園裡的氣息，將因為你的來臨
而顯得特別美麗喔！

(馬祖日報副刊105.01.18鄉土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