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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12 11:39:51瀏覽401|回應0|推薦5 | |
地上桔紅色小方磚由于年代久遠,有些凹凸不平,四方框上,水泥接縫,參差不齊的毛細孔,更是放肆的刺痛著,折磨著我脆弱的膝蓋,我忍耐著,不敢隨便移動,生怕小不忍則加重刑期,多跪了一兩個小時,到時侯也許站都站不起來。 租我家后院小平房的兩個小鬼,隔著院子在矮墻邊上,偷偷竊笑,平常游戲中通常扮演首領的老大,竟然直挺挺的跪在大廳,面向著神祗旁的祖宗牌位,那份豪情壯氣怎么就不見了,竊竊私語和訕笑聲中,我暗暗下定決心,下次游戲過程中,一定要好好修理他們一頓。 到現在,我已經想不起,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只知道跪在大廳,一則是羞愧,一則是憤怒,討厭弟妹們的進進出出,遺憾和困惑著,母親沒有權力解救我,祖母太溺愛她晚年得到的獨子,而不敢拂逆他。豎起耳朵,盼望著有權力的長輩,那個唯一可以解救我的舅公,舅公家里有把日本武士刀,聽說,日據時代是日本警察,我曾經到舅公家大廳,偷偷仰望過擱在木頭刀架上的武士刀,只是不敢亂動。有時到舅公田埂邊上的番石榴樹下,偷采果實,最怕被舅公抓到,不曉得是不是會用那把鋒利的武士刀砍下我的手指? 忽然間聽到了腳步聲,阿彌陀佛,終于來了,我不敢轉頭張望,聽到了,聽到了來者的聲音,我失望了,是大姑丈,雖然是鎮民代表,溝通協調能力一流,但是,我知道,沒有用的,我老爸不會甩他的,他們是平輩。雖然大姑丈還是很夠義氣的,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走到神桌旁拉起我的胳膊,馬上被一聲巨大的呵斥阻擋了。 仰望著祖先牌位,我琢磨著那些沒見過面的,還有唯一見過的祖父,一個慈祥的老人,為什么就不能不要老是讓我經歷這些苦難?為什么不能遺傳好一點的基因,或許跟基因沒太大關系,是正常的教育,為什么可以溺愛一個人到這樣自我而情緒化? 舅公終于來了,他大約七十歲,每天都要來探望他姐姐,也就是我的祖母。其實更重要的,由于失偶多年,他跟租我們房子的也是失偶婦人,好起來了,所以每天都要來見面聊聊。 等待是漫長的,等到舅公做主,攙扶我起來,母親會快速的叫我去洗臉洗澡,拖動著麻痹的雙腳,離開牌位前,我會有很多的不理解,為什么,為什么不保佑我少些磨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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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