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腦子被昨夜那笑著的白眼陶染。這媔靦的笑，變成令人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一直到她向『石頭』告別，『石頭』才像是突然之間掉落在我眼前。

她走後，石頭馬上丟出一句話：『看你口水都要流出來了！要追她，可以。不過，要打敗人家七年的感情，難喔！』我傻笑著：『是嗎？那我就試試看囉！』

從這天起，蔣介石在我生命裡，倒著唸了一段時日。『石介蔣』：『石頭』介紹的『蔣姑娘』。

下樓，逕直回到宿舍提筆寫信。

護士宿舍，就在醫院對面，『蔣』沒住宿，況且，那七年的障礙，總會接她上下班。這讓我書信投遞困難重重。

第一封信，是『石頭』轉交。有這樣的麻吉朋友真的沒話說。

等了三天，沒回音。我託轉第二封。

又等了三天，沒回音。第四天，石頭打卡完，就闖進來，交給我一張折疊工整的便條紙。打開一看，如同石頭警告過的話。內容要我別浪費心思，她有一位七年情感的男友.........。

人家說一皮天下無難事，但我真的不喜歡用皮的。

我寫第三封、第四封、第五封....終於在第五封送出的隔天，大夜班對上大夜班了。

當夜，老天也很配合，急診只有一兩個腹痛、發燒的小急症。其他時間，我過去急診室找她聊天，她忙，我就回科室。她病人忙完，她看我還坐在科室，就走過來。

連著四夜的大夜班，情況或多或少，只要閒下來，便有機會接近她。

沒上大夜班，我依舊書信攻勢，請『石頭』代轉。

如此反覆一個多月後，她搬進了宿舍。這對我是天大的振奮。

早晚上下班，她不再有人接送。

下班後，只要她沒回鄉，我便嘗試性的邀約她出門、出遊、吃宵夜。

前幾次我當然吃閉門羹。

一天，我終於逮到『石頭』下小夜班，且不急著回去的日子，我要『石頭』當一次我的燈泡。吃了宵夜後，『石頭』就與她擠了一夜。

或許是有『石頭』的認同吧！終於，在一次下大夜班後，她答應去了澄清湖。

此後，三不五時，總有些清純的約會。

說清純，是因為最親密得舉動，僅限於『拉手』。搭乘摩托車時，雙手放入我口袋，也是數回後出行的舉動了。

最清晰的記憶裡，也是大夜班下班後，她問我：『你們科的宿舍在哪裡？』

我說：『二聖路，要去看看嗎？其他人都上班了。』

她點頭。跨上機車就用飆的。

男生宿舍，說很亂也不會啦！因人數不多。不過，總會有些桌面下的東西存在。

她要我出去買早點。我留她在房間，就去買。

回來時，她躺在我床舖看書。我放下早點，看她看的是A級小書。我便坐到床沿。

她把書蓋在胸前說：『不准動我，若動，我馬上走！』

我說：『妳沒同意，我不會越矩。』她又把書拿起來看。

我遞給她早餐，她坐起來，靠在床頭，邊吃邊看。我就坐在她身旁。

其實，幾次衝動，很想抱她，卻被理智淹沒了。

隔週，她從家鄉回來後，直接找我，要我載她出門，去文化中心。

到了文化中心，她下車後一語不發，走了近兩百公尺，我靜靜的陪著。

她終於開口說話：『我心中很苦，也很掙扎。』這時淚水從她雙眼流下。

『但我不能摒棄七年的感情來接受你。』『我很喜歡你，但是我只能說對不起！』

我只能聽著她的告白，安慰著，要她別哭。

半個月後，她不告而離職了。從此音訊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