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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05/17 03:05:37瀏覽1755｜回應16｜推薦146 | |
你的美，如大唐的歌舞，長安的牡丹，被白色的婚紗層層疊疊的裹住。對著鏡，像一座春天的莊園，走在今世的繁華裡 你生來要的，是與眾不同，但卻有著命中註定的平安享樂。經年的檀香骨的小折扇裡，映落著你午後庭院的馨香；就連舊日離情的柳色，也襯滿了重逢的淚眼和花香尚存的小百合 這... 該是你的福 然而捧在手裡，讀了又讀的這份浪漫安逸，讓你心裡閑得發慌；在枯坐相守中，你對著鏡恍惚，一念間，戀上了紅銷婚床 ...... 沒有人會反對一樁順理成章的喜事。握著一帖赤紅的婚柬， 讓自己穿梭在街院庭廊之間， 你為生命平添了許多眾望所歸的艷羨 良辰美景在案，如同一枚上品的闐田玉；有佳期鑲嵌，眾星捧月，你必是那一日傾國傾城的尊貴 除了你，還能有誰？ 二 獨傾 而我，在自家的長夜漫漫裡，也應該輕輕的落筆。寫好這個"蓮"字，染好它的顏色，勾好它的輪廓 我的寵愛，應該正從我的懷裡跳開去，和我走在這一瀉千里的紙上，上好的宣紙，梅花印落，香飄四散 與你當然不同，我這一匹疊得依次不齊的天鵝絨，躲在你讀不懂的十四行詩裡，獨享著花草的紛繁與落寞 暗夜裡，時而荷花滿池，時而曼陀蘿的枝葉纏繞， 那些陰晴不定的變幻，取決於夜色 而夜色裡，我格外寬容，也格外沉默。正是這一點，你讓我在你的心事裡自由出入，形同手足 三 暗湧 其實你的心事，可以去看心理醫師，他可能會以經年的專業資歷，下一個溫文爾雅的診斷給你；亦或只是你婚前的焦慮 但你堅持的一病不起， 並且拒絕著湯藥。一恁的用各種形式，喧洩著你的不安與焦燥 看來，那些黃道吉日的求問，救不了你；那些幾千里之外顛簸中的名貴與奢華，還有不久將至的大宴上，應有盡有的葡萄，美酒和夜光杯，也救不了你 而我不負責為著你，撕扇子，撕上好的綢緞；或為你，點起烽火 坦白的說，你，就是這大婚前夜的烽火。一旦燃起，便會天下大亂；我可憐的，不是你，是很多與我不相干的人；但，不是你 其實，就連我，也會是逃不脫的干係 我是你最親近的耳朵，裝滿了你莫名的唐突與變數；行走在人們的忙碌裡，我是你堂皇體面的玉玲瓏，是封了口的一瓶子毒 四 緣前 三年前的春天裡，相似的日子。風很軟，雨也說不出的溫暖。你花香襲人的走在自己的日子裡，對未來和幸福，做著你想要的安排。我只有默默的祝福 其實，如果你曾真的，在一個玫瑰初相見的夜裡，綻放過 或如我，在陌生的流域，闖進過百年孤獨的幽宅； 與那個在冥冥中躲不開的人相遇，相互傾訴過；並成為了他身上牽動，疼痛的那根肋骨，你會相信有愛的。我說的是，真愛 如若是那樣，你是會相信，總有一天，燈會點上，舉案齊眉間的心有靈犀，會映照所有暗處的殿堂 那樣的相聚，一定不會有姍姍來遲；即便有淚，哭聲會止，淚會莞爾印在笑裡，當是一場落花流水的誤會 可惜，你說，一份姻緣最終是可以與愛無關的；那麼，如你... 五 言多 現在，這三年後大婚前夜的傍晚。我的心緒被你的胡言亂語，塞得擁擠不堪，如南來北往的車站 長夜裡，你的嘆息和傾訴，將榻前的藥香扯得絲絲縷縷；加雜著你鬢發間的環珮叮噹，一枚針一樣，捻在我的心上 對於歡醉眾生的大宴，和妝點如花的禮儀，你隻字不提；緊握著清晨的占卜，你卻表現出與新娘身份完全不符的熱忱與興致 你借著我的錯愕與掩口不語的謹慎，提到了你將要廢除的婚約，提到你困鎖深陷的躊躇 你對沒有準備好的束縛，如談虎色變。平舖直敘間， 提到驚心動魄的一場深夜逃離和往後的種種 你急急上前，慌亂中緊握著我的手， 我還沒來得及嘆息，沒來得及前言跟上後語 ...... 春天就含在你的口裡，處處都已在問，花落鳥啼，你卻不要了。像你隨手丟在榻前的大紅嫁衣和與生俱來的平安吉祥 窗外有雨，窗外有太多來不及的感傷 你將「幸福」絞纏在一場滾燙瘋狂的背叛與想像裡，我不想替你放聲痛哭 但在那塵埃落地的一刻，一定會有人流淚和嘆息，一定的。但，不會是我 六 枉對 請讓我靜默一會兒，將一切倒回在兩個時辰之前的後堂；那時的我，懷抱著簡單欣喜的丁香和海棠；那時的我，是一個手裡拿著剪紙紅鴛鴦，走進來的，喜氣洋洋的伴娘 變數，只用了一朵花開放的時間 ..... 我無心再對你投石問水，或替你將春色裡虛掩的長窗關上；夢裡夢外，春天還漂在河上。你，辜負了的，有何止是這春城裡的夜色 我第一次無語，退縮在你秘密的夾縫裡，第一次的，無語 在你陡然間，欺身向前的逼問裡，我沒能讀懂你繚亂如行草的心性 你的語氣像握住了我的致命七吋，伸手間觸到我的心底；但除了一手的碎片，只剩下深處更多凝痛的“沒有”。望住我的坦然，你終於收回了所有的豔羨 我應該怎樣告訴你，你才會信，在真正的愛裡，你會有真正身心的自由，它們隨影隨形；怎樣你都不信，或不願意信 那一年的你，說： 愛與自由是命數的正面和反面，你這一次想翻過去看一看 不知你曾否想過，一念之間的殘忍，會讓多少臉面，人仰馬翻？當然，他們和我毫不相干 七 默語 其實我一直是你最好的同謀，盡管在三言兩語裡，你我意見相左 你我從小到大，情同姐妹； 而今，我將是你這虛無宴上的伴娘；其實，你我，一直都是你和我，不是我們 但你若是逃，我也必是會趁著夜色，備了銀兩，馬匹或是車轎，在月下，不問對錯的等你 而你若立誓，愛這富貴圓滿，做了這份姻緣裡的喜主人。我必是淡妝輕抹，捧了你帶露的百合，陪你從堂前依禮的走過 我是想說，你可以走，但又何苦等到那一刻？我實在不忍看到，那盛大歡騰後的淒涼與混亂 但你將路行了一半，再沒有折回的道理。我面對徹涼的茶盞，欲言又止 你注定擁有兩個靈魂，可以隨心所慾，迷失在意念深處的海裡；而我只想在此刻，將你推開，像推開一場先甜後苦，災禍橫來的惡夢 八 隱殤 馬車踏著清晨的露水，和滿車的玫瑰花香，正在前來的路上... 一切都還來得及，如果你想... 一切都不是來不及 你看著天光漸亮的遠處，輕聲問我：若你是我，你會怎麼想？ 我在你虛弱的試探裡進進出出，累得終於要合上了雙眼；請原諒對這問題，我有著一霎那間的疏離； 其實，你真的是無奈間，嘆十常八九，錯問了嫦娥 在這十秒鐘的靜默裡，有些心痛與你無關。而若你執意要問... 我其實多麼想，重門緊鎖，孤燈相守，在八千里路雲和月的想念裡，重頭來過 但是在那一夜的我，沒有說，不能說 *想試著寫一篇故事，寫出一對閨中密友在一場婚變前夜的內心讀白。 一直有所感，婚姻該是一場愛的盟約，是完完全全兩個人的事。不是一個人的決定，更不該是很多人的決定。但現實中和傳統中，人們總會將它加註更多的目的，牽連進更多的人，很容易就忽視它的真正意義。 文中的「你」從不照理出牌，看似任性自私，但選在婚夜的逃離，是一種真正的叛逆，也是一份在世俗禮儀之下，種種掙扎之後，對自身追求的徹底捍衛。我寫她對這個決定做的如此輕易，是想說，她的婚姻裡沒有那份盟約的意義。對她的刻畫是有很多的依據，也是想展現一個事實。很多這樣的人，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時候，輕易在愛裡做一個很重大的決定，但隨時間推移，真正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的時候，想去修正，代價就會是慘重和高昂的，也一定是會傷及無辜的。問題是，那時候的人們又堅信，一切都是值得的。 文中的「我」有著對自身以外，所有相關人事的關心和憂慮，雖然一再說到不相干，但她的經歷中所隱含的同情和感嘆，體現了一份深處的冷靜和無奈。整篇文也是依她的心照，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所做的獨白，令故事情節與突變展現於人前。你甚至可以把她的疑問想成是同一個人，內心深處不同的聲音所帶來的一種掙扎。亦或是一份時空穿越之後，再翻至到那個事件裡，從前和當下的自己所做的一場面對。 寫這篇故事我關心的，並不是結果。而是一個事實，在一份錯誤的時間裡，對錯誤事件的正確處理，一樣是錯的，盡管他的動機是對的。事實上，生活裡沒有絕對的對錯。關鍵的是，你是否真的能承擔，生命中每個決定所帶給你的對錯。 沒有寫結果，也是因為另一個困惑，婚姻和自由到底是不是可以真正的共存？這是文中「你」的困惑，雖然文中的「我」堅信是有的，但她的經歷也有著難言的遺憾。所以其實，那困惑是我的。 說到婚姻與自由，人們會想到【圍城】。在逼婚，壓力，眾望所歸，奉子成婚，房產，身價的很多種情況下的一份婚約，都令人在婚前談虎色變，婚後挑戰倫理道德，最後將自己或他人逼得背信棄義。 其實，如果我們視那婚約，是一紙賣身契，那麼一定會在一份婚姻裡，成為精神或肉體上的奴隸；這份婚姻也遲早，不是在沉默中爆發，就是在沉默中滅亡。而如果視那婚姻，是一紙盟約，那麼我們就是在做盟主。 其實，在現實裡，又何止是婚姻？還有太多的人生課題在對我們做著真正的考問，我們是自己命運的奴隸，還是主人？又有多少次，我們會是這樣的面對，只想做到對自己的不違背，而對他人，最終必須去做一次又一次不得不的違背。 * 畫作是東方的一張彩色素描，一份最終未能送出的禮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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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詩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