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午後,跟sun原想去淡水河岸吃飯閒聊,但突然心念一動,便在唭哩岸下車。
sun沒去過唭哩岸,我卻為了糊口飯,曾在那兒待了四個月。
那是2000年的初春,胡混多年後,頭一回安定下來,重回上班族。
可同是出版業,羅曼史的領域對我而言還是陌生的,幸而公司是草創,容得下新人重頭開始。
老闆給了三個文編很多功課,總歸一句,要我們多讀現下的羅曼史小說,寫分析評論,連假日也不放過。
對於我這年少時不讀羅曼史,老來才被抓來看,著實挺痛苦的。
然最痛苦的是,一天裡,除了校潤成書前的打字稿外,還得快速瀏覽一包包的投稿件,並裁定可用不可用。
由於故事大同小異,讀到後來,簡直糊成一堆,當被主編問起某篇情節時,往往答不上話,張冠李戴的。
因而,潛意識裡,愈來愈排斥這樣的文本和工作,加上,這行當裡的商業操作太過斧鑿,表裡不一,
所以,儘管老闆還頗賞識,但忍了四個月後,便掛冠求去。
如今,離開八年間,我再沒踏入唭哩岸,而據知公司也早搬離此地,真是歲月悠悠。
那天,引著sun回到舊地,跟她說說過往,也找著當初最愛的香港小食舖,各點了撈麵和蠔油芥蘭來吃。
我不斷地觀望四周,感覺沒多大改變,是如此熟悉又陌生,有說不上來的慨然。
也許這就是人生的一段,潮來潮去,雪泥留鴻爪?
回程時,望見有家店賣「唭哩岸包子」,sun猶疑著是否要買回家時,
我答:買吧!都不知下回什麼時候還能來到這裡呢!
如此這般,我的唭哩岸,下回有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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