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的故事】第一部：1201室

第八章 打學生

   離開診所時距離聚會時間，還將近一個小時，我和呂醫師往所定的餐廳的路上騎樓，漫步著…。

   一路上，我心裡有個極大疑點：「體育系四年，體育老師快五年，最後卻當了牙醫師，而且還當了已超過33年，為何？」我沒問，但呂醫師可以感覺出我的疑惑，輕輕憂憂的說：

「民國70年3月31日那天，因為打了學生，被叫到市議會『公審』」，他繼續說：「更慘的是，服務學校校長，被議員叫到台上『訓斥』一個小時…」。

接著有點激動說：「隔天，4月1日到學校向校長道歉，並遞出辭呈，傷心離開體育圈」。都已經四十年了，那傷心的一幕，深深烙印在心裡最裡層，永遠不會忘懷，要恨嗎？都是因緣！

   我心裡想著，熱心老師，才會用力管教學生，難免動用體罰，否則視而不見，是別人小孩，「何必多管閒事？」，但當老師就是良心事業，有良心的老師就是做不到，那種視而不見，管他去死的學生違規。

   昨日（11/3）榮獲國家體育終身成就獎，81歲的林圭璋老師，桃李滿天下，其中現任國家教練倪大智，就是他的學生，倪教練說：「林老師很認真、很嚴格、很有熱誠，我調皮犯錯，還被他打過屁股呢！」，言談之下，過了這麼久，倪教練對林老師充滿無限的感激。議員們，打是愛，是教育愛，你們懂嗎？你有沒有問問呂老師，真正打學生的出發點。

   我大學畢業在台北市國中服務過11年，是大型全男生學校，是群屬於最燥動的青少年學生，最後幾年還當了訓導主任，管教過無數無數的學生，說沒動過手是騙人的，只是我的運氣比較好，沒有被叫到議會修理。就是因為在國中當老師的挫折、挫敗、無力感、無成就感，我被逼著，有個機會，毫不考慮到大學去當菜鳥助教，從訓導主任到負責影印的小助教，在國中服務11年底薪330，到大學助教底薪180，被列為大學體育圈的範例（也算是笑梗），就這樣也已經33年過了，一切都是因緣。

   看到呂老師變成呂醫師，血淚的因緣，一切都是命，或許是一股濃濃的怒氣逼迫使然，寫到這裡我的情緒有點激動，必需暫停一下，稍微深呼吸下，因為最艱苦、困苦的事情還在後頭……。

老漁翁2020-1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