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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19 05:29:32瀏覽7161|回應0|推薦6 | |
洪棄生〈賣兒翁〉 一、作者介紹部分 (一)名字 關於洪棄生的名字,據洪炎秋〈先父 洪棄生早期的名字:攀桂、一枝、月樵,都和科舉有關。「像『月』亮上的『樵』夫,『攀』折『一枝』『桂』樹樹枝」,指的是科舉登第。 典故出處:《晉書‧郤詵傳》:「武帝於東堂會送,問詵曰:『卿自以為何如?』詵對曰:『臣舉賢良對策,為天下第一,猶桂林之一枝,崑山之片玉。』」後因以「折桂」、「攀桂」謂科舉及第。杜甫〈同豆盧峰知字韻〉:「夢蘭他日應,折桂早年知。」《初刻拍案驚奇》卷三四:「今試期日近,若迷戀于此,不惟攀桂無分,亦且身軀難保。」李漁《奪錦樓》第一回:「那些未娶少年一發踴躍不過,未曾折桂,先有了月裏嫦娥。」 台灣割讓後,洪棄生的名字則透露著抗日的昂揚之氣。繻、棄生,同出於「棄繻生」的典故。此外洪棄生還曾用「洪棄父」這個名字在大陸刊印書籍。「棄父」,即「棄甫」,意思近於「棄生」。 典故出處:《漢書‧終軍傳》:「初,軍從濟南當詣博士,步入關,關吏予軍繻。軍問:『以此何為?』吏曰:『為復傳,還當以合符。』軍曰:『大丈夫西游,終不復傳還。』棄繻而去。」繻,帛邊。書帛裂而分之,合為符信,作為出入關卡的憑證。「棄繻」,表示決心在關中創立事業。後因用為年少立大志之典。王績〈晚年敘志示翟處士〉詩:「棄繻頻北上,懷刺幾西遊。」杜甫〈 棄生的意思並不是「放棄生命」,固然台灣割讓使洪棄生悲痛難抑,然而他取這個名字的用意,卻不是消極地了此殘生,而是積極地想有所作為。 (二)著作 洪棄生的全集,主要有二種,第一種為《 關於前者的出版經過,可參考洪炎秋〈「寄鶴齋選集」弁言〉一文,敘述甚詳(見附錄)。至於後者,出版於1993年,據洪炎秋過世(1980年)已有十三年,因此洪炎秋未及述及。臺灣省文獻會於1993年前後,出版了連雅堂、洪棄生、吳德功等同時代文人之全集。該版本以鉛字打字,較易閱讀;且為政府出版品,得以贈送給國內各圖書館,流通較廣。 「三臺掌故」,此語出自彭國棟《廣臺灣詩乘》。原文為「其所為詩,多繫三臺掌故。自清末政治設施,以逮臺亡前後戰守之跡、日人橫暴之狀、民生疾苦之深,皆著於篇。信乎不愧詩史。」三臺,即臺灣的代稱。為什麼叫三臺?即北臺、中臺、南臺,合稱三臺。(類似的說法:山西稱為三晉、福建稱為八閩、印度稱為五天竺或五印度)至於三臺掌故,指的是洪棄生的詩涉及許多臺灣的時事。嚴格說來,洪棄生的詩不太詠臺灣的歷史,但卻常常詠臺灣的時事。他所寫的「清末政治設施,以逮臺亡前後戰守之跡、日人橫暴之狀、民生疾苦之深」,皆為時事。稱之為「掌故」,似微有不妥。然而透過他的詩,我們得以瞭解清末、日治初的臺灣,故「掌故」云云,乃對今人而言,而非對作者而言也。 二、課文串講 (一)課文意譯 男者奴,女者婢,田園稼穡生荊杞。昨日催科到閭里,求生不生死不死。老妻典盡禦寒衣,老農賣盡耕春耜。今日家中已無餘,所未盡者惟有子。 男孩賣給人當奴,女孩賣給人當婢。田園荒蕪,長滿野草,然而昨天催租收稅的僚吏催到鄉下地方來(按:早年官府都只跟大租戶收租的,但「變法」之後,已經改成跟小老百姓收租了),小老百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稅賦暴增,人們繳納不起,老太太賣掉了冬天要禦寒的衣物(先度過秋天再說),老農夫賣掉了明年春天才要用的農具(先度過冬天再說)。現在什麼都賣掉了,只剩下兒子還沒賣。如今人家來催科,為了繳稅,連兒子也得賣了。 欲別泣漣洏,欲往何處依?皤皤雙白髮,何日再生兒?出門得溫飽,勝在家中饑。養子已無期,生子復幾時?旁人聞之心骨悲,老翁吞聲前致辭: 要離開啊,老夫老妻與孩子涕淚交流;孩子你出去,將要依靠誰啊?而家中二老頭髮都已經斑白了,什麼時候才能再生兒子呢?孩子啊,你出去給人當奴僕,至少主人會給你飯吃,總比在家裡挨餓強。這輩子要養孩子已經沒指望了,要生孩子,更是遙遙無期。一旁的人,聽到慘狀,不禁悲從中來,老農夫忍淚吞聲,向我說道: 「吾台前日稱樂土,不知何人造嶮巇?量盡田園增盡賦,地無膏腴民無脂;人事天災一齊下,哀鴻嗷嗷何所之?重以役胥如貙虎,削朘不得須臾遲。 「我們臺灣以前是塊樂土,賦稅不重,但不曉得是什麼人啊,將賦稅增重到教人無法負擔。他們覺得臺灣農民很肥,要丈量盡土地、增加我們的賦稅,不讓我們有一點點私匿。土地的收成、人民的收入,都被徵收殆盡。有時候遇到天災,跟人禍一起來(因為凶歲、歉收,一樣要繳稅),遍地災民,都不曉得該往哪裡去。加上那些丈田、收稅的辦事人員,比虎狼還兇惡,他們要我們限期繳稅,就算繳不出來,也不稍寬限。 我願君心光明燭,燭盡逃亡田家屋;蜂蠆不得生其毒,民雖赬尾無魚肉。」嗚呼此語天地為之哭! 唉!先生,我希望你的心地光明,能夠聖明燭照,去照見那些逃亡的農民們。希望來日你當官時,不要讓那些毒蜂似的胥吏有機會上下其手,老百姓本來就已像紅尾的魴魚一樣勞累,別再剝削、欺凌他們啊!」嗚呼!聽了這些話,天地都要哭泣啊!(按:雖字解釋為「本來」,無字解釋為「毋」) 此處較有爭議的是「我願君心光明燭」的「君」字,是不是指作者?依上下文看,將君字訓為你,似較通順。至於「希望來日你當官時」這樣的解釋,亦非毫無根據。洪棄生曾有〈問民間疾苦對〉一文,文末有陳太守的批語曰:「他日為人父,其願宏此遠謨。」清朝時候的洪棄生,尚抱著功名的希望,因此他關心民生的同時,同時也抱著有朝一日當了父母官,一定要好好地抒解人民痛苦,那樣的心情。 (二)〈賣兒翁〉中的民間疾苦 〈賣兒翁〉:一詩中提到「量盡田園增盡賦,地無膏腴民無脂……重以役胥如貙虎,削朘不得須臾遲」,道出清代台灣的民間疾苦。然而土地重畫、依法徵稅,為什麼會被詩人視為惡政呢? 一切依法辦理 劉銘傳理臺後,提出清丈土地、增加賦稅的政策。各縣知道這麼做會招惹民怨,皆不奉命;唯獨捐官出身的彰化縣令李嘉棠為了逢迎長官, 急急地下令重新丈量土地,依照新丈量的土地來徵稅。在此之前,台灣土地丈量不清,人民私下開墾了許多土地,都不在官府的登記之內。因此老百姓都還偷偷地保有「外快」,遇到政府徵稅的時候,都還拿得出稅來。此外,台灣還存在一種特殊的「大租」制度,一般老百姓向大租戶繳納租稅,而官府也只跟大租戶徵稅。因此大租戶可以概括承受。他們既有能力應付官府的需要,也不至於向狀況不好的農家急著索租。「下蒙其惠,上獲其報,不與民爭利,亦未嘗不利,寬大之風,二百年如一日。」〈賣兒翁〉的「吾台前日稱樂土」,指的就是這時候的政風。 然而隨著朝廷財政緊縮、加上新政需款孔亟,官方必須想出新的財源來。因此 執政者有了全新的思維:增加土地。增加土地,就可以增加稅收。但是台灣的土地就這麼大,如何增加土地呢?答案是:重新丈量。重新丈量後,農民土地的「數據」會增加。首先,重新丈量,可以把百姓私墾的土地納入登記;其次,溝洫、岡阜都可以計算到土地面積裡;第三,量尺可以做弊,縮短量尺,以增加丈量後的土地數據。全面丈量完土地後,人民的土地雖然沒有增加,但「數據」上卻暴增了。因此人民必須繳納數倍的租稅,一切依法辦理。 專心地收稅 重新丈量土地後,官府就不再是只跟大戶催租,而是直接向人民催租了。1888年,令人民領丈單,引發施九緞之變。事平後,官府專心催科。然而土地重新丈量後,人民三年的存糧,只夠繳納一年的租稅。一年才剛繳完,第二年的稅又要繳了。使人民應接不暇,疲於奔命。 此外,收稅人員中飽私囊,兼之態度惡劣,對民咆哮,使人民不勝其擾。明明只有一錢的賦稅,非得剝削數兩,不能滿足。這一切都造成人民極大的負擔。 十種民間疾苦 清丈事件後五年,洪棄生在1893年〈問民間疾苦對〉曾提出十條建議:賑濟宜速、催科宜緩、丁役宜戢、盜賊宜弭、洋教宜防、內教宜敦、農利宜通、蠶桑宜興、兵政宜修、時政可汰。這十條建議,其中多項顯然與清丈事件有關。如「催科宜緩」,指的是應該對人民百姓的催科稍微和緩些,在他們有能力繳納時,才令其繳納。對於已經負債累累的民家,不宜頻頻催繳;對家境寬裕的富紳,則不必和緩,以充實國家稅收。又如「丁役宜戢」,便是指官員的幕賓、門丁、役吏這些基層執法人員索賄風氣過盛,兼之狐假虎威,讓百姓懼怕地方官,因此宜多加整飭。此外,「時政可汰」一項,建議廢除新政中農人的田賦、商人的釐稅;並廢除機器局、鐵路等新建設。前者增加農商的負擔,後者增加所須的款項,也會導致田賦、釐稅無法廢除,人民的負擔無法解除。 從這些建議中,可以看出民間之苦苦在何處。本課〈賣兒翁〉,寫的便是一個已無能力繳納租稅的老翁,為了納租,不得以販賣自己的兒子的實況。他向未來可能會當父母官的讀書人訴苦,希望如果有一天,有良心的讀書人當了地方官,要好好地照顧百姓,不能讓底下的人胡做非為。 不知何人造險巇 〈賣兒翁〉裡頭的老翁曾說:「吾台前日稱樂土,不知何人造險巇。」詩人溫柔敦厚,未直指其名,但我們讀詩都知道,就是劉銘傳、李嘉棠等人。然而劉銘傳和李嘉棠畢竟是兩種不一樣的官員。劉銘傳是銳欲見功、積極想要有所作為的地方大官;他很想要大刀闊斧地改變,想要增加朝廷的稅收。其出發點固然是良善,但他「慮田之浮於糧」(認為百姓擁有的田產比他們繳交的稅還多得多),因此不免有了「與民爭利」之心。 至於李嘉棠,他正是在朝廷財政困難的時候,靠著捐官而當上縣令。他知道朝廷正在缺錢,更知道他的長官希望能收到很多租稅,因此逢迎官長,對清丈與催租二事,雷厲風行;兼之魚肉鄉民、中飽私囊,使人民苦不堪言。 洪棄生雖然知道劉銘傳是想要「興利」,但他飽覽古籍,加上久居民間,深知許多「興利」的改革,往往引來許多小人上下其手、從中牟利。因此他並不主張「興利」,只關心「除弊」。如果弊端能消除,利益自然就會出現。他在〈治縣說〉提到:「利之所在,弊即生焉。政之所行,姦即萌焉。」一味地主張生利、主張改革,看似能富國強兵,實際上卻等於製造了「弊」、「姦」的溫床。而〈訐姦論〉一文,更不乏激動地指出:「小人之姦,心雖誤國,跡近謀國。內雖利己,外似 三、延伸閱讀參考 按:此處所錄,皆只取原文中提及「評價」的部分。欲觀全文,可逕翻原書。其中王松《臺陽詩話》、許天奎《鐵峰詩話》、李漁叔《三臺詩傳》等,已收入林正三等編《臺灣近百年詩話輯》,讀者可參考。 連雅堂《臺灣詩乘》摘 「洪一枝字月樵,彰化諸生也,居鹿港。乙未之後,改名繻,字棄生。閉門述作,不鶩外事。「寄鶴齋詩、文矕」及「詩話」,皆可傳也。」 「月樵又有〈詠古〉四首,亦不朽之作也。」 王松《臺陽詩話》摘 「洪月樵(一枝),彰化名諸生;與余神交數載,深以未得謀面為憾。其詩各體俱佳,牢騷之氣、幽憤之懷,時溢言表。」 許天奎《鐵峰詩話》摘 「 李漁淑《三臺詩傳》摘 「月樵詩甚負才氣,五古亦頗著力為之,可貴也。」 「月樵亦能為古文,以余所見,當不在林幼春、連雅堂、林小眉以下。幼春之文清,雅堂之文健,小眉則思以奇勝,而未能至者也。月樵有〈讀變雅詩說〉一篇,載《臺灣詩薈》第十二,文有深思,蓋以抒其亡國之哀,詞頗雅馴,非俗手所能逮。所撰《寄鶴齋詩話》,分載《詩薈》,自漢魏六朝,以逮明清之交,於諸名家詩,皆有論列,可見其致力之勤……論詩自有其見地,不隨人俯仰。」 「『宋人學古人,往往雜以自己油腔。』月樵所論,不為無見,然余細閱月樵諸作,正坐此病。如『嘆我生此邦,眼淚作飯漿』、『木箱駝砲子,稻草覆釜甑』等句,不一而足,不僅去陶、韋萬里,又豈能與所舉簡齋累句爭衡?大抵月樵天稟未高,乙未以前,足不出州門,學歷未充,觀摩無自,讀書覓句,囿於聞見,俚鄙為多。至編定《寄鶴齋詩集》,盡棄前作,已見其進德之猛,所錄五古諸篇,與昔相較,殆判若兩人,然粗獷處仍所不免。〈詠古〉四首,頗有蒼涼之氣,最為雅堂所稱,實則僅前三首較佳,末篇『壯士揮返曜,英雄挽頹沱』、『大荒蹲獷獥,黑洋發蛟鼉』諸句,抑仍所謂自己油腔耳。」 「江都陳含光丈嘗言:『臺地諸公,似皆致力近體,意以為禮儀筐篚之用,質以建安、元嘉、開元、大曆,或不暇稱也』云云,此為近日風氣如此,而溯之於幼春、雅堂諸賢,雖各抱淹雅之才,其於五言古詩,猶未能肆力為之,以自成門戶,則月樵之作,尤可貴也。」 「聞月樵於乙未割臺後,不肯剪髮,自比殷之頑民。日人屢招不出,旋假他事誣陷,被繫經年,鬱鬱卒。其集中憤惋之詞,隨處可見,如〈自敘〉五首有句云:『抱有殷周器,餓與溝壑填。薇蕨甘如飴,夫豈飲盜泉』,又『出門無高會,日月長西傾。託身棲遠島,室有巨鯨鳴。愧無伐蛟手,寶劍空鏗鏗』……皆可見其志行。」 彭國棟《廣臺灣詩乘》摘 「洪棄生……潛心詩古文辭,所著有《寄鶴齋詩集》、《寄鶴齋古文集》、《寄鶴齋駢文集》、《寄鶴齋詩話》、《八州遊記》、《八州詩草》、《臺灣戰紀》、《中東戰紀》等書,都百餘卷。余從哲嗣炎 「自劉省三撫臺以後,始有鐵路電燈、及近代工業設備,實為建國要圖。棄生詩中頗持異議,蓋時代之囿見也。」 附錄 《寄鶴齋選集》弁言(作者:洪炎秋) 我為要出版先父的遺集,曾經找過 那是民國二十二年距離九一八事變不久,國人正熱心於研究日本事倩,所以我就在北平開設了一家「人人書店」,販賣日本書籍,以維持店費,同時出版新書,以奠定基礎。我為了佈置新書的販賣網起見,親自到上海向開明、民智、北新各書店,抄錄他們全國各地來往的分銷機構,計得三百數十處,回平後就把出版的東西,每種各寄十冊,請他們代售,約定每三個月結算一次,付款補貨。那個時候出版事業是有相當厚利的,譬如定價一元的書籍,成本不過二角,著者版稅一角五分,再扣去寄費以及爛賬等等,至多一角五分,批發七折,可以淨賺二角,也就是可以獲得加倍的利潤。只要所出的書能賣出去,賺錢是絕對有把握的。我經過一年多,把三百多家裡面不守約束的,剔去將近一半,留下有信用的二百來家,繼續來往,因此,每種新書三千冊,很容易推銷出去。我開店時罄其所有,計投資八千大洋,經過三年多的辛苦,已經滾成將近五萬元的好賬,分散在全國各分銷處,還有一萬多元的貨底,存在店中;像這樣滾下去,再過三兩年,出版先父著作的初願,就可以達到了。不意到了民國二十六年日本軍閥大舉侵略,佔據華北,我政府也決定全面抗戰,各地交通,遂陷於中斷,而我的賬款,因而都成爛賬,書店存貨,也無法推銷,而近十名的店員的生活,不能維持,只好在不久之後,把存貨做為還魂紙的原料出賣,充作遣散費,讓大家各奔前程,關門大吉,而我所懷抱的自力出版先父遺集的壯志,不但未能實現,並且偷雞不著,倒蝕了一把米了。 臺灣光復,我於三十五年回鄉,不久臺灣省政府成立臺灣省通志館,聘請 過了幾年之後, 這些稿子由我收藏,擱了四十多年,總找不到出版的機會,到了前年,纔由國防研究院 《遺書》內的《寄鶴齋詩話》,從三百篇、楚辭、漢、魏、六朝,以至唐、宋、元、明、清各名家之詩文,皆有所列,先為總述,後作分述,可作文學史讀。遺書內的《駢文稿》有賦、有銘、有序、有書,要皆聲韻鏗鏘,不同凡響。遺書內的《古文集》,有史論、有對策、有書後、有時事,又皆眼高於頂,見解卓犖。至於《八州遊記》、《瀛海偕亡記》、《中西戰紀》、《中東戰紀》諸專著,或則描寫山川形勢,瞭如指掌;或則敘述清廷對外作戰之痛史,允為第一手資料;足徵先生對於古史時事,山川形勢,都有深刻的研究,切身的經歷,所以能夠發為遺民的哀鳴,非無病呻吟可比也。……綜觀先生的一生,做人處世,著書立說,, 都不失「不得志獨行其道」、「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氣節,無愧為「君子人」與一個真讀書人也。所以先生的著作,對日據後的臺灣,實能發揮保存國粹、鼓舞民氣的作用;使祖國文化能以延續,民族精神迄未泯滅,來等候五十年後的光復,重新投入祖國的懷抱。讀書人對民族國家的貢獻,真是不可限量的。 遺書之刊行,不獨愛好文學,及研究歷史者,允宜人手一篇,就是各圖書館、各學校、各文化機構,也應各購一冊,使青年一代,聽聽本省讀書人的呼聲,能以瞭解於臺省籍先賢的亮節高風,真知灼見。不獨是作者之望,也是國家民族之幸。 [1] 洪炎秋註:民國十三年作者因寒假歸省後,要回北平(當時叫做北京)。那時候由臺灣到北平,有兩條路好走,一條由基隆搭乘直航天津的郵船,由天津換坐火車到北平。另一條是坐郵船或商船到門司,從下關改坐關釜連絡船到釜山,換坐朝鮮鐵路到新義州,再換坐南滿鐵路到奉天,由奉天再坐京奉鐵路到北平。前一條路的船隻,雖然要在福州、上海、煙臺或威海衛各耽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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