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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8/22 19:39:04瀏覽3994|回應0|推薦3 | |
2011/08/22 | 木遙/西安.現居明尼蘇達州旅行的樂趣之一,就是發現一個目的地同自己事前想像的巨大偏差。在去台灣之前,許多人都告訴我台北故宮的收藏多麼充實豐富,但是似乎從來沒有人向我提及過,而我自己當然也完全沒想到,台北故宮本身卻是一幢頗為粗疏庸俗的建築。更有甚者,在台北故宮的對面,一片青翠的山林中,竟然有一組極為醜陋的高層住宅像一道疤痕一樣盤踞在那裡。這樣的情形即使在公認城市規畫已經瀕於瘋狂的大陸城市裡大概也是罕見的,可是卻在台北出現了。 事實上,整個台北的城市規畫和公共建築都讓人覺得大跌眼鏡,和它在細節上表現出的精緻細膩絕不相稱。舉例而言,台北大概是我所見過的唯一一個有河流經過城市中心,卻把河道和城市用高牆隔絕開,任由貧民窟在河邊的親水地帶生長的大都市。 總統府周圍的博愛特區規畫荒疏混亂,當我遠遠看到「白色恐怖政治受難者紀念碑」時,還以為那是個沒修好的看板。中正紀念堂修建得比台北故宮稍微用心了一點,但是仍然經不起推敲。沒有足夠多漢白玉是地理條件所限,本來無可厚非,但是用水泥塗上白油漆來充數就未免好笑。整個紀念堂大而無當,當我走進內部發現那裡正在舉辦一個「木乃伊傳奇展」的時候差點笑出聲來。我忍不住惡毒地想,要是在北京那個對應的紀念堂裡也舉辦一個這樣的展覽,是不是會更切題一點? 在某種意義上說來,台灣和大陸所面對的問題正好相反。台灣可以把細節問題處理得妥帖舒適,卻在面對宏大尺度的問題時顯得捉襟見肘。在台灣,因陋就簡,「螺螄殼裡做道場」的味道隨處可見。這也許可以歸咎於這座島嶼在地理和自然條件上的天然局限,但是作為一個或至少是被它所自我期許的「海洋國家」,其實是有許多在大洋中鍛鍊出大心胸、大氣魄的海洋文明可以師法。 這種矛盾在許多層面都有體現。台灣可以誕生出國際級的具有一流藝術勇氣和水準的文藝演出團體,但是台灣的電視節目庸俗無聊、目光短淺的程度卻也讓人搖頭,不但比不上別的發達國家,甚至比不上中國大陸。台北本來有可能成為亞洲的科技中心,足可與東京一搏。它在吸引華人知識精英的方面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政治自由、經濟繁榮、生活舒適等等,但是它的封閉心態,卻讓自己可悲地在亞洲人才市場上被新加坡和香港,甚至北京和上海邊緣化,淪為二流角色。 台灣似乎不瞭解或者不願意瞭解,作為一個只有2000多萬人的小島,它要立足於世界,離不開徹底地開放心態和全球視野。它當然面對地緣政治的種種嚴峻挑戰,但是二戰後崛起的亞洲諸國,哪一個沒有無從迴避的歷史包袱和政治局限呢?台灣已經做得很好,但它本來可以做得更好的。 親自去台灣走一遭的好處,是讓自己早先腦海裡的種種幻象歸結於實處。台灣不是世外桃源,但是它確實體現了中華文明在新世紀的另一種成長的可能性。這種可能性,讓來自於沿著另一種可能性成長起來的社會裡的我看來,就分外覺得感慨萬千,不知道該怎樣精確地描繪我所瞭解到的一切。 台灣合唱之父呂泉生曾經寫過一首打油詩,嘆息台灣歷史之複雜:「台灣兩字真難寫,橫豎彎曲且擁擠。想用楷書怕寫錯,草草了之騙自己。」我在台灣只待了浮光掠影的一周,只好更加草草了之了。(〈台灣!台灣!〉四之四,本系列完) 旺報《台灣人看大陸》專欄投稿請寄:hlu@mail.chinatimes.com.t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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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事評論|兩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