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回了一趟舊家. 相隔了5年.

老妹花了一番心力,把那個被學生房客給搞的亂七八糟的房子,從裡到外,仔仔細細刷過一遍,又稍微做些整修. 

於是,這個陪我們長大的房子,又回來了.

舊公寓在大安區精華地段,雖不是電梯華廈,但沒有公設,住的可是實實在在的坪數. 生活機能又超優,被重新整理過後,我都想搬回去住了.

在這裡住了20年,小學到出社會,初戀到出嫁,都是在這裡. 不只房子,連周遭一切都全有記憶. 仔細回想起來,清晰似昨日.

房子周圍以前是菜園,夏天時,蛙叫和蟲鳴整日嘎響. 從我們的房間看出去,一路可以從安和路看到敦化南路. 現在都變成了停車場和豪宅的工地. 記得以前我們房間後面有顆大樹及一間鄭成功廟,起風時大樹發出如歌的沙沙聲,樹和廟老早都拆了.

照片裡是我們的飯廳. 小學時,每天早上坐在餐桌前忍受母親替我梳頭綁辮子的疼痛感,現在換我抱著愛馬看窗外的灰泥工地. 整面牆的書和底下櫃子的醃梅子,早在家人一個個遷出時,也跟著搬到新地方.

連接客廳和房間的走廊,以前曾趴在大理石地板上奄奄一息的花了3小時,想把卡在喉嚨裡的水果糖咳出,那地上流了我不少口水.

 曾經躲在小小的浴室裡,無聲大哭的錐心走失的小貓. 不然就是在馬桶上坐到腿麻還不肯放下手裡的小說.

睡房裡的電話不知被我講壞過幾隻,總是愛躺在床上和密友,男友,一講好多個小時.  傷心的時候枕頭變成我的秘密基地,枕在上面流淚,輾轉不眠. 床單總是黏了一堆貓毛,隨手一把.

奶奶房間總是整個房子最乾淨的一間. 以前總帶著一股她專屬的一種老女人的胭脂味. 床底下收的大箱子裡,全是我們以前穿過的衣服.梳妝台每個抽屜都收拾的整齊有條. 有時喜歡用她房間的分機偷聽我們在和誰說話...現在她耳不聰,也沒法再自己把房間收拾乾淨了....

大鐵桌變成電腦桌,木頭椅換成窩身的沙發,櫥櫃裡的旅行紀念品變為滿牆的CD,床頭音響也讓我換成300B.......然後,大家一個個離開...然後變成一個學生狗窩....然後都不再像個家. 

又回到舊家,因為想看看妹把它變成怎樣了.

看著愛馬興奮的不斷發出聲音,攀著床邊努力想站起來...真的有股搬回來的衝動.

這裡是我長大的地方,突然也想和愛馬在著個家裡,一起再長大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