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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2/19 21:19:27瀏覽336|回應1|推薦0 | |
不要在別人的眼光裡找快樂,否則永遠悲哀。不要在別人的嘴巴裡找尊嚴,否則永遠卑微(作者:洪蘭) 台灣的孩子一般沒有什麼機會玩,我個人覺得這樣的現象很令人擔心。 我在陽明大學醫學院任教,我們有些孩子還沒有準備好,就已經要去當醫師了。 他可能有很豐富的醫學知識,可是還未必能面對,診療過程中必須面對的心理壓力、道德壓力與生命課題。 有一些記者問我,為什麼我覺得我先生(曾志朗)的抗壓性很強,我想主要是因為他是在鄉下長大的,我們在美國結婚五年後,我才去他家,去的時候發現,鄉下長大的孩子童年快樂很多。 他曾經告訴我,他們常去溪裡面游泳,老師三令五申告誡,他們依然不改,於是老師趁他們游泳時把衣服拿走,他們只好在溪水裡等到天黑,拿著芭蕉葉,遮住重點部位,跑回家去,而媽媽當然早已拿著棍子在門口等囉! 他拿到博士後,母親當選模範母親,他跟她說:「你怎麼能當模範母親?你在旗山鎮拿著棍子追著我跑,每個人都看見了!」 有快樂童年的孩子個性比較開朗,希望我們的教改,可以讓孩子成長得更快樂! 金絲雀如何學唱新歌 我的小孩八歲時回台灣,面對中西文化的異同,求學過程特別曲折。 起先念嘉義民雄國小,後來因為語言、體罰等因素,適應不良,轉到台北讀北師附小。當時我在中正大學教書,由我母親照顧我的小孩。 我母親的教育觀念是舊式的:先做功課後玩耍。 小孩一回到家,趕快把功課做完,以便玩耍,我母親一看說:「咦!那麼快就做完了?去複習!」 小孩一聽,趕快去複習,正打算出去玩,我母親說:「複習完了,去預習!」 當時我母親常說:「現在三年級的功課怎麼那麼多呀?做到十點半還做不完!」 後來我才發現,原來我小孩是把功課攤開在桌上慢慢地做,我母親一離開,他就去玩,聽到腳步聲,他就趕快回到書桌前! 我發現這件事時,相當的擔心;由實驗知道,要改變一個壞習慣,需要花上十倍的力氣! 金絲雀學會唱一首歌後,若要牠再學新的,牠會乾脆讓神經細胞死掉,第二年再長新的。 於是我試著說服母親,讓小孩做功課前先玩,結果我母親回答:「業,精於勤,荒於嬉!」 她的六個女兒都讀北一女、台大,她堅持當新式教育還不知成效如何時,先用傳統教法! 還說我小孩晚回國,起步晚,必須要「追上去」,所以安排他每周補習三天,小孩叫苦連天! 從「身心症」到愛上學 國二上,我的小孩得了「身心症」。 早上七點鐘時,他的體溫開始上升,七點半時,燒到三十九度半; 怕他做假,我家有很多溫度計,但是不管哪一支溫度計,量出來都是三十九度半,我只好打電話向老師請假。 請假後,到了八點半,他準時退燒。 到了上學時間,常常是我先生抬頭,我抬腳,兩人合力把他拖上汽車,他一路上叫:「求求你不要叫我去上學!」 聽了心中真的很不忍,我們為什麼會讓孩子讀書讀到這樣的痛苦? 進入美國學校三個禮拜後,「身心症」不藥而癒。他變得很喜歡去上學。 他們老師早上七點鐘到學校,他想跟老師共進早餐,討論功課,所以早上不到七點,就挖我起床送他去上學,而我常是前一天做實驗做到半夜三更。 他對他的老師,那些肯幫他的老師,有說不出來的感恩和愛戴。 我從小學六年級開始集郵,特別珍藏了一些東南亞各國獨立時發行的紀念郵票。 小孩在學校上到有關國家獨立的課程時,向我借那些亞洲國家獨立紀念郵票,當作參考資料,帶去學校,結果被老師一誇獎,就把郵票送給老師了。 我說:「不行啊,那是媽媽的珍藏。」我的小孩說:「可是我的老師更喜歡那些郵票!」 他的老師隔了四年沒有教他,去年在路上遇到,正值總統就職典禮前,孩子回來對我說:「老師說他從來沒有參加過就職典禮…」 我們只有一張貴賓卷,孩子竟然跟我說:「你不要去啦,讓我的老師去!」 我可以感覺到,老師只要對孩子有一些用心和付出,孩子就會非常感激,令人非常感動。 教小孩,要從動機下手 我覺得,我們的課本編得太淺了,我們不能低估孩子的聰明智慧,以為以他這個年齡,只能了解某個程度。 皮亞傑有個實驗:五個彈珠排一排,有上下兩排,將第六顆彈珠加入下一排並將長度縮得比上一排小,問小孩哪一排彈珠比較多? 結果小孩會說較長的那排較多。事實是-將彈珠換成巧克力後,實驗結果完全改觀,兩歲半的小孩都知道要拿下面這一排! 我們在小學二年級時,開始教整數概念,一個當老師的媽媽問小孩:「小於一百的最大整數是多少?」 小孩目瞪口呆,不知道媽媽在講什麼,眼看弟弟要挨揍,哥哥跑過來幫忙:「媽媽要給你一個紅包,裡面的錢不得超過一百塊,你要多少?」 弟弟立刻說:「九十九!」 今天我們的教學不能與生活連在一起,小孩不知你在問什麼,這不代表他笨! 我先生以前要我兒子學中文,規定回到家裡不能講英文,要講中文。 於是我的小孩每天回到家,一腳站在門口就用英文把當天學校發生的事情講一遍,講完,進到家,就不講話了。 他其實相當痛恨中文,可見體罰對一個孩子身心殘害之大,他到現在還不肯拿筷子,但是很會青蛙跳,可以跳完整個操場! 對於孩子,真的要了解他的心理,而且要有方式對待他。 我後來讓他願意看中文,完全是從金庸的《書劍恩仇錄》著手,武俠小說嘛! 講到最精采的地方,我就停下來說:「媽媽要去做實驗了。」他拉著我問,後來呢,後來呢,我就叫他自己去看。 其實他並不能全看懂,自己用想像力填補了很多地方。 從了解到關懷到行動 我的小孩剛轉到美國學校時,上課第一天,老師發了十四本英文書,說是這學期要唸的,有哈波李的《梅崗城的故事》、賽珍珠的《大地》、史坦貝克的《人鼠之間》等。 這些書都蠻深的,我們的大學生都不一定會讀,何況九年級(相當國二)的孩子? 我去問老師為什麼選這些書, 老師說:「十四歲的小孩,肌力已經足以傷人,如果心智上不夠成熟、缺乏同理心的話,很可能做出令自己後悔一輩子的事情! 我們必須在他青春期剛開始時,讓他的思想跟上,藉著這些不同人種受到不同待遇的書,教會他們『同理心』是什麼。」 《梅崗城的故事》和《奴隸船》是描述美國南方黑人所受的不平等境遇。 我的小孩看完了這個故事,一直問我:黑人並沒有比較笨,為什麼會因為他的顏色就遭到歧視? 他們以前在學校裡叫黑人Negro,但看完這些書後,就不再那麼叫了。 《人鼠之間》拿過諾貝爾獎,主角是個智障的孩子。 當時發生了喜憨兒烘焙屋被人潑餿水的事件,同學們看了書後,主動下山去幫忙喜憨兒清洗。 「因了解產生關懷,因關懷產生行動」,我在我小孩身上印證了這一點! 「閱讀」是無可取代的 我們的學校應該多提供課外書,因為看得懂的孩子可以從中得到很多的知識,好像搭個鷹架,讓他自己走上去一樣。 現在流行的多媒體教學,其實是不能取代閱讀的。 我小孩11年級時,老師要他們看《戰爭與和平》,要交報告的! 但是書太厚,他去租錄影帶來看,看完寫報告交去,卻不知電影結局被導演改了。老師發現後,罰他再看一本《飄》。 這次他乖乖地看書寫報告,但是我覺得《飄》改編的電影《亂世佳人》是經典作,很值得一看,就租來跟他一起看。 小孩看了一半,就看不下去,他說郝思嘉是十六歲,怎麼可以由三十歲的費雯麗演? 我說豈有此理,《戰爭與和平》的女主角是俄國人,奧黛麗赫本是美國人呢,你怎麼就看得下去呢? 他說:「因為我是先看電影再看書,不管書中怎麼樣描寫,都是出現奧黛麗赫本的形象呀! 要是先看書,電影中出現的影像跟我的想像不合,我就看不下去了!」 所以,看書時是自己的想像力,電影是導演的想像力,別人的想像力會阻礙自己發揮想像力! 聽演講,如果你不了解背景知識,聽完後,所得有限;閱讀卻可以依照自己的速度,一再反覆。 從實驗結果可看出,閱讀在大腦的神經機制上,電流所顯示的深度是不同的,而且影響神經之間的連結密度, 我們現在所界定的聰明才智便是指這密度而言。 電流是不會中斷的,例如路上看到小學同學,你不記得他的名字,但幾天後,你突然坐起來,想到了他的名字。 電流被激發之後一直走著,連結越密,創造力便越強。 有創造力才有未來 我們的未來,就在下一輩的創造力上,如果我們將腦力封鎖住、沒有創造力,我們的未來是沒有希望的。 北縣某國小有面擋土牆,上面有一到六年級的創作圖案, 一年級的用個掌印壓下去,順著手指頭的方向畫出一隻漂亮的長尾雞, 六年級用彩色的石頭排列成圈圈的幾何狀圖案。 我們的孩子,進學校時很有創意,被我們教了六年以後,就變成石頭,這就是一定要進行教改的原因。 我自己覺得,除了行為不要逾矩的最低下限外,教育者(包括父母、部長在內)要放手讓人全面自我發展,小孩才會有創造力! 生命不一定是直線,他可以是放射線、雙曲線或反折線,甚至可以是個圓,只是需要你主動塑造,完成屬於你自己的圓。 朱德庸:看穿真相的人生,才是你自己【文/王妍文】 他,用平凡的線條,在簡單場景中,勾勒發生在周遭的日常故事;他,用精鍊的文字,在漫畫中,鋪陳對社會百態的精彩洞悉。 他,心思細膩、觀察敏銳,能在社會現象中嗅出人生百味;他,幽默風趣、論點犀利,在四格空間中,畫出拍案叫絕、但也是你我都不陌生的無奈人生。 他是,朱德庸。 你永遠不會忘記,當初手拿「醋溜族」、「雙響炮」、「澀女郎」開心笑看時,腦中那一閃而過的犀利震撼。 寥寥數筆,讓你看到人生的嬉笑怒罵背後,其實躲著大多數人對自我的茫然;在你對他的黑色幽默哈哈大笑之際,才發現彷彿畫中人有著自己的影子。 犀利震撼來自剖開表面後,躲藏其後的真相,而真相,來自觀察。 「觀察」一直是朱德庸從小至今的功課,也是習慣。朱式漫畫最厲害的是完全洞悉人性,而且一眼看穿動機,但你可能完全想不到,他小時候居然是一個閱讀障礙與自閉兒,一般人眼中熟悉的字,在他腦中會變成迷宮,聯想到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上。 也因為完全無法融入常人的世界,讓他完全被孤立,很早就嘗到被排擠是什麼滋味。「因為我沒辦法成為別人」,讓他更早開始認識自我,學會用另一種眼睛看世界。 因與人群保持距離,反而多了思考與觀察的空間,更清楚看到別人看不到的問題和自己的問題。 一面、兩面、三面才是立體面 看得見的未必是幸福,看不到的也許才是幸福。 「我們所有看到的都只是一面,你還要繞過去看另一面!」朱德庸說。小時候,他功課不好,常被老師罰站、指責。沒想到,有一次假日跟父親出門,遇到老師,老師卻對父親稱讚自己在學校很乖,其實很聰明,這是朱德庸第一次清楚知道,生活中有很多假象,事情不會只有一面! 你認為的成功企業家,有名的政治人物,甚至人人尊敬的名人,你都只看到其中一面,但人哪是這麼簡單的。 為了洞悉真相,他開始敏銳的觀察人,對他來說,生活中的許多互動、事件都是線索,一個、兩個、三個,加起來就是一種現象,你必須穿越到現象背後,才能觸動到真相。 朱式觀察中,不能少的,還有「聯想」 「漫畫裡,很多東西不是憑空想像而來,」朱德庸會把一件觀察,連結部分外來接觸,找出來龍去脈,再繼續往下想。有時他像偵探一樣,思考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有時候他像文學家一樣,犀利的剖析人性。 像是多數人對時尚的追求,看到衣服漂亮就以為是時尚,覺得氣氛浪漫就以為是享受,連賣座電影也一樣,「它們都只是商業運作下,被廉價販售的一種情緒。」 「大部分人其實都習慣,看到什麼,就是什麼。」朱德庸說,今天你看到一面,或許2個月後,另一面才會浮現出來,也或者,會有偶然的機會,讓你再看到另一面,但是好的漫畫家會把每一個線索連結起來,讓事情變得3D立體化。 真的不一定是真的 朱德庸的漫畫裡,常常針對大眾行為開起黑色幽默玩笑,在最後一格,一筆戳破眾人追求一致化的荒謬。 這是他犀利觀察後的反思。「我們常為了適應同一種時代氛圍,強迫自己失去自己,」朱德庸認為,我們從小就被灌輸,人生要成功,就要當CEO、要變成貝多芬、要成為愛因斯坦,仔細想想,這些完全似是而非,懂事後,社會主流價值也會想辦法,把我們塑造成眾人心目中應該有的樣子。 在所有人都在追求成功下,現代人「感覺變得很少」、「行為變得很單一」,不管城市風貌、還是生活方式,都愈來愈雷同,「當你以為周遭所有東西都在增值時,人生卻悄悄開始貶值。」朱德庸說。 朱德庸認為,現在我們的世界,是一個每個人想懂也懂不了的世界,我們都得了價值貧困的成功病。如果要想痊癒,最好的方法就是回歸「做自己」,才能脫離被社會操縱、盲目從眾的怪象。 而在做自己之前,要先學會觀察,建立屬於自己的想法。「當你慢慢看多了,會發現世界原來沒有什麼標準可言!」朱德庸說,原本以為社會上的價值觀都是對的、好的,其實也可能都是假的。每一次的判定,並不一定都正確,都看穿了,或許也會很辛苦,「但至少那是你的、你自己!」 一棟房子就是一個世代 「我們碰上的,剛好是一個物質最豐碩而精神最貧瘠時代!」他說。如果,你還不知道怎麼觀察、學會拋棄社會上所謂單一價值觀的幸福、一致性的成功,那麼就學朱德庸,從角落旅行,開始感知周遭的生命力吧! 朱德庸的角落旅行,是和太太去散步。在城市中,或許今天是敦化南路轉仁愛路到國父紀念館、明天是從溫州街走到公館;從走路中,看到的是不同人的言行舉止,想找的是舊時回憶、文化,想體現的是一個人的價值。 「人性對我而言尤其好玩,不管男人、女人,都是我觀察的對象,從他們的衣著、語言、性情中,我能明白自己處在什麼樣的社會。」散步中,朱德庸還忙著發揮想像力、觀察力。 除了看人之外,他還喜歡看歷史。像是溫州街上的老房子,有些房子荒廢了,有的還有人住,朱德庸會一間一間的在牆壁外,往裡看,從面積、格局來想像,「曾經,這裡住的是怎樣有頭有臉的人。」、「他的後代子孫又到哪裡去了?」、「怎麼這個房子現在會這樣?」 朱德庸說,透過觀察,慢慢會發現:這些房子是外省籍有錢、有能力的人住的,他們培養下一代到美國念書求學,結果可能在那邊落地生根,所以這間房子荒廢、敗壞了。 一棟房子,就是一個世代的故事。看透世局、看清人性,這就是獨特的朱式觀察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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