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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2/17 16:11:36瀏覽36|回應2|推薦1 | |
莊子之學,可謂容易,亦可謂艱澀,但或許以「逍遙」之法觀之,可得其意或未易量;而讀莊子書,開宗明義第一篇,便是「逍遙遊」。 「逍遙遊」首開了與當時完全不相同的表現形式與觀點,既非論語孟子的記言,亦非左傳國語的記事,他用的是「寓言」,這便可看出莊子思想的跳脫飛揚,而最令人訝異的是,點出純然「精神脫離軀殼」的觀點。 人類接受人世的苦難,反求自身,透過個人精神的修為,其實很容易體察到一個有別於肉體形軀的存在,那便是精神。但是,在莊子之前,並沒有什麼人能夠點出人類精神的超脫與自由,就算有,那只約略展現了「人」與「天」的相應與合一。孟子言:「吾善養我浩然之氣。」觀照出個人「真我」的存在,但「盡心知性以知天」、「存心養性以事天」的想法,那還是力求與上天的不悖。縱使是道家思想一脈相承所本的老子,言「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位令人口爽」,也只能勘破「形軀我」的限制,卻沒提到一個真實跳脫形軀我而「獨與天地往來」的精神存在,唯有莊子,真實而具體的刻劃出全然不受限制,「逍遙無待」超脫的精神境界。 肯定「精神」的獨立,便是莊子一大超越。 在逍遙遊中,莊子具體刻劃了這樣的一個「天地與我並生,而萬物與我為一」的精神領域,肯定了人的精神是可以獨立存在肉體之外,而並不僅僅是隱藏在肉你的內在。如果說,因為外在的苦難體察到內在獨特的存在是一種可能,那如何能夠將這樣的內在移出身體、從而全然否定他依附身體存活的可能呢?在莊子思想中,他用了「化」這個概念。逍遙遊:「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在這段文字之中,我們清楚的看出莊子一開始便用了「化」的概念來點出人類精神獨與天地往來的可能。要拋棄原有的成見,才能在思想上有所超越;同樣的,要拋棄原有的限制,才能真正看到那份廣闊。這「化」,說的並不是身體上的變化,而是精神上無限的超越。人的軀殼是不可能變的,但精神卻能變,從狹隘變的廣闊,從身體內在的附庸變為來去自如的精神實體。魚是一個限定的實體,鳥,也是一個限定的實體,當魚從既定靠水呼吸的環境中化為展翅翔空的鳥,那也代表著從水底到天空的無限可能。 所以,當這樣的思想轉換越過關鍵的一環,那「鵬」是否是莊子自喻,便一點也不重要了!是莊子自喻,也並非莊子自喻。莊子訴說的是一種精神境界,是一種循序漸進,將精神的成見逐步超越到一個不可知境界的進程,所以,重點如果在這個「化」上,那人人都有可能經過這樣的步驟。當然,「鵬」並非是最高境界,而是一個必經的關鍵。不管莊子在撰寫此篇的時候是否已經到達最高境界,都不能從這這短短的文字看出他的修為,因為,這一個進程,是任何一個力圖精神超脫者必經之路,而重點不是在他境界的高低,而是一個思想上扭轉的一個關鍵,以這樣的角度來看,誰能說這不是莊子對自我超脫過程的一種認證呢? 古今中外,體認這種「化」竟者並不在少數,莊子並不是獨創,卻也不是抄襲,因為這樣的化境並非訴諸於語言、傳授便能全然明白。「知道」這樣的境界,是意識上的認知,但唯有恍然大悟的「體會」,才是個人智慧累積而成的開悟。然而,莊子是第一個點出這樣境界的人,讓我們善體這樣的超越,加速了我們開發內在精神生命的進程,卻不能不說是中國心靈精神領域的一大貢獻。 而莊子把這樣的化境放在開頭,一方面為了建構這自由自在的心靈世界,一方面也是要人把不可能的限制轉為可能。也許,在敘述的手法上,將莊子從人世的桎梏中如何走來的行跡一一道出,會讓人更明白那份軌跡。但,唯有石破驚天的道人之所未發,才能讓人在震驚之餘,思索著,思想解放的可能。 於是,在建構了這樣心靈領域之後,我們可以來看看,莊子之學又可以如何回顧從現實走來的行跡呢。但可謂莊子之學,在亂世之時,如春秋戰國,秦未漢初,以至於南北朝,實為一可行之救世良方,因莊子之謂「逍遙」實可解放當時受盡亂禍欺凌之人民之心靈;然若放之於現代,又是否可行?或許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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