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生活一下子變得平靜。

讓查爾斯有點不習慣，悶得發慌的他想約其他人去時刻酒吧喝個痛快。

於是他先打電話給新任隊長老皮，但卻沒有接通。

接著他又打了電話給朗文。

「喂，在幹嘛？」查爾斯開口第一句。

「甘你屁事。」朗文口氣也很嗆。

「出來喝酒。」查爾斯用屌屌的語氣約朗文。

「今天沒空。」說完，朗文就掛了電話。

查爾斯聽著話筒另一端，傳來令他理智斷線的嘟嘟聲……

「可惡！那隻死狗！！！」

查爾斯將電話摔回主機上，然後躺在床上，越想越不甘心，於是又撥了通電話給保羅。

電話一直沒有人接，直到進入語音信箱。

查爾斯掛掉，又打，結果還是相同。

「可惡！大家到底有沒有這麼忙啊！！！」查爾斯大吼大叫。

不管了！

直接殺去保羅那邊吧！！

現在黑西裝大叔樂團也只剩保羅鼓手會挺他了。

於是查爾斯飛快換了套帥氣的黑色皮外套，老舊卻很有品味的牛仔褲，戴上墨鏡，開著七零年代的敞蓬跑車，聽著AC/DC的Shoot to Thrill，出門。

約莫半個小時的車程。

查爾斯帥氣地站在保羅家門前，按著電鈴。

鈴鈴鈴。鈴鈴鈴。

「保羅！保羅！本世紀末最酷的貝斯手來找你了！！開門！！」查爾斯大喊。

屋內靜悄悄的，查爾斯用淘氣的節奏按著電鈴。

查爾斯看著保羅停放在門外的重機，沒有出門卻不來應門。真的！很賤！

「不好意思啊！打擾了！」查爾斯放棄等待，直接穿牆進入屋內。

查爾斯脫下墨鏡，看著傢俱東倒西歪地凌亂在屋內。

「這……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查爾斯低頭，驚見地上一條駭人的發黑血跡。

血痕一路延伸到保羅的寢室內……

查爾斯湧現出不祥的預感，他拿出逐魔灰書，劃好咒陣，警戒著。

查爾斯緩緩走到保羅寢室門口……

保羅躺臥在被鮮血染成紅色的床上。

動也不動。

04 嫌疑犯

事情非同小可。

諾曼從小沙彌的證詞中，得到一個可怕的真相。

主要策畫搶案的人，很有可能是人類，而其他參與搶案的七名搶匪，全是低等惡魔。是的，低等惡魔。

低等惡魔入侵煙城境內，而煙城的逐魔者們沒有半個人發現，任憑搶案發生，而且被外界判斷為沒有組織合作概念的低智商惡魔，居然會受人類領導，參與搶案行動。

很明顯的，這搶案的背後是有陰謀的。

而且更嚴重的是，煙城內竟有人類與惡魔掛勾。

諾曼開著車前往煙城西區，路途中，小朵正透過筆電調閱總府內所有官員的名單，資料大筆大筆地下載，這是身為特別小組的好處，只要是對偵查有幫助的行動，可以先斬後奏。

「上帝之盾屬於極機密的古物，知道此事的人肯定級職很高，把一級官員以下的人員全刪除。」諾曼邊開邊指示。

小朵照辦，名單瞬間少了四分之三。

「然後從剩餘的名單內，鎖定常經手二級密件以上的人。」

小朵從名單內抓出四分之一的人員名單，人數大約在兩百名內。

「上帝之盾的來源考究找到了嗎？」諾曼又問。

「我剛剛搜尋了總府機要圖書館，但並沒有找到關於隱密古物的考古書。」

「聽說館內有一個幽靈書庫，只有特級官員才有資格進入，找出來。」

諾曼話剛說完，剛好進入煙城西區。

小朵雙手飛快敲打，果然找到了圖書館內一處隱密的幽靈書庫，但卻因權限不足而無法進入。

「找到幽靈書庫了，但無法進入。」小朵說道。

「這種事不需要我教妳怎麼做吧？」

諾曼轉進一條小巷內，那裡是一處環境清幽的住宅區。

小朵沒有回應，手指加速，輸入一道又一道複雜難懂的程式語言，一層又一層地破壞幽靈書庫的防駭系統。

如鬼魅般，沒有驚動任何一個警報程式。

登！

「進入幽靈書庫。」小朵看著螢幕上所有幽靈書庫的藏書清單。

諾曼真佩服自己看人的眼光，小朵確實是萬中選一的人才。

「查出上帝之盾的由來與用途，然後比對剩餘的官員名單，再依照機密類別做出區隔，精簡名單。」

諾曼指示得清楚又明確。

「是。」小朵又開始敲打起鍵盤，雙眼速讀所有書冊簡介。

查案王搭配效率王，真是一對犯規到不行的可怕組合。

車子減速，緩緩進入那個社區，最後停在一棟古老典雅的公寓前。

公寓前，一個肥胖的身影已經等候兩人多時。

小朵繼續追查上帝之盾的由來，偵查的工作，諾曼自己來就好。

諾曼下車，向對方打了聲招呼。

「特別小組組長，諾曼探員。」諾曼展示他的獵犬徽章。

對方點頭，也亮出自己的白色鳶尾花徽章。

「逐魔小隊隊長，老皮。」

諾曼與老皮同時伸出手，相握。

久仰久仰。

* *

查爾斯無法呼吸。

他看著老友冰冷的屍體，腦子一片空白，雙目泛著淚光。

相識數十年的老友竟然慘遭如此毒手……查爾斯內心悲痛，激動莫名，他多麼希望他所見到的畫面，只是一場惡夢。

查爾斯淚水潰堤，幾乎是痛哭著跪在保羅的身旁，緊緊地握著老友沒有溫度的手。幾週前才在一起歡送萊德退休，怎麼現在……

「保……保羅……聽得到我嗎……」查爾斯激動得快要連話都說不好，「到底……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好嗎？」

是誰……是誰殺害了你？

查爾斯看著保羅驚恐瞪大的雙眼，哀傷地幫老友闔上眼皮。

「保……保羅，我一定……我發誓一定會找出殺害你的兇手。」

查爾斯忍住眼淚，向老友保證。

「冷靜……查爾斯……你要冷靜……運用你的專業，命案現場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你要冷靜。」

查爾斯起身，環視現場。

不放過現場任何一個可疑的線索。

* *

「諾曼探員特地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老皮早已聽說過禿鷹的響亮名號，突然來找他，一定是為了某件案子。

「今天凌晨在煙城東境發生了搶案，你知道嗎？」諾曼瞇眼，樣子真像隻飢餓的禿鷹，果然是人如其名。

老皮搖頭，並不知道搶案一事。

「聽說你們逐魔者在煙城邊境處設下了警報結界，只要有低等惡魔入境，就能感應到，真有這種事？」諾曼對於逐魔者其實很好奇。

老皮點頭，「是的，只要有惡魔入侵，我們逐魔者一定會知道。」

「那是否有規避警報結界的方法呢？」諾曼延伸問題。

「諾曼探員，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老皮面對這種涉及專業領域的問題，就變得很敏銳。

「這起凌晨的搶案，是由一群低等惡魔集體合作行動的。」

諾曼探員眼神仍緊盯著老皮。

「不可能。」老皮沉著臉，「低等惡魔怎麼可能集體合作？笑話。」

「但事實確實是如此，目擊證人指證歷歷。」諾曼換了個較和緩的語氣，「因為我不是這方面的專業人士，所以我才想來請教你的專業。」

「低等惡魔全是憑藉自身慾望與邪念而行動，加上普遍智商不高，合作組織幾乎不可能，如果低等惡魔真的一起行動，那一定會產生內鬨，還不如獨自行動。」老皮斷然表示，他懷疑諾曼探員沒有說真話。

諾曼探員點頭，他也是這麼想。

「如果這群惡魔真的團體行動，領導人一定是墮落天使那種等級的魔鬼。」老皮低頭思考，又說：「但那又違反『和平協定』。」

「和平協定？」諾曼探員裝作很有興趣。

「你不知道和平協定？」老皮驚訝。

「有聽說過一些，但並不是很清楚。」

「好吧，在創世之時，惡魔在人間肆虐，民不聊生，上帝對惡魔撒旦進行大規模的制裁聖戰，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天使魔鬼戰爭，戰爭十分激烈，最後戰得兩敗俱傷，據傳上帝受了重傷，撒旦的魂魄四分五裂……」

「最後天使與魔鬼為了不讓傷亡擴大，於是簽署了和平協定。」諾曼總算想起這個神話故事。

老皮點頭，接著說：「和平協定的細項很多，不過最主要的是將天使跟魔鬼隔離出人間淨土，不得干涉人間的自由發展，於是和平協定簽署後，天使與魔鬼都無法再次進入人間。」

那為什麼低等惡魔能夠入侵凡間呢？

「有人說是奸詐的魔鬼在協定上動了手腳，騙過了天使，所以低等惡魔才得以躲過協定規範，進入人間。」

老皮從他的大衣裡，拿出他鍾愛的拿坡倫香菸，自己叼了一根，另一根要給諾曼，不過諾曼擺了擺手，他並不抽菸，因為他覺得抽菸會使得思緒無法集中。

老皮收回香菸，將嘴上的菸點燃，抽著。

「因為協定上的瑕疵，所以才需要我們這些逐魔者。」老皮吐出煙團，瞇眼瞪著諾曼，「諾曼探員，我覺得你沒有對我說出實話，策畫搶案行動的，不是只有低等惡魔而已吧？」

諾曼探員笑而不答，反而轉移話題。

「另一個逐魔者保羅……住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吧？」諾曼探員拿出手記。

這個諾曼探員……真是狡滑。老皮瞇眼，暗自心想，難怪特別小組這麼不受歡迎，就是因為這種自以為是的態度令人不爽。

「保羅的家離這裡很近，幾條街口的距離，開車不用十五分鐘。」

「那好，我去拜訪拜訪他。」諾曼探員轉身上車，突然又回頭看著老皮，「要一起同行嗎？隊長。」

都是逐魔小隊，老皮怎麼可能不去。

雖然諾曼探員高傲又不坦承的態度令老皮感冒，但他還是默默上了車。

車子發動，緩緩朝保羅家前進。

這一去，將引爆一個要命的巧合.......（未完）

（逐魔之城將於8/28強勢登場，搶先讀至此暫告一段落，想知後續，請至7-11搜尋，或上博客來訂購，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