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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讓人“醉生夢死”
2024/10/17 15:12:47瀏覽10|回應0|推薦0

我的童年在一個政府大院中度過。那時機關處的府邸已經是舊了的,門口圍墻金黃的瓦片和朱紅的墻壁的漆那時已經是掉了不少;禮堂前的魚噴泉早在我出生前就壞了,后來又把池子拿水泥去封上了。 我生來就在大院中,那時政府的內核還未搬走,許多同齡孩子都是政府官員的子女,而我不是。所以我生來也沒有一種高于常人的優越感,他們也沒有,都是平平常常,快快活活的正常孩子,沒有什么奇怪的。 我沒有什么錢,但我并不覺得自己低人一等。對于那些炫耀自己財富人們,我始終唾棄他們,他們才是真正的賤民。 在我十二歲那個夏天,南方的天氣無與倫比的燥熱,我們惹上了難得遇見的旱災。那時侯,停水已經是家常便飯,人們基本上無法洗澡,燥熱的空氣中始終彌漫著一股酸辛的臭味,坐在樹下乘涼的無不汗流浹背。 而我向來最喜歡夏天,并非它的熱情,而是因為夏天的天氣總是晴天,太陽總是陪伴著我,高高掛在天上,光芒披在我肩頭。那個沒有水的夏天,我對于燥熱的天氣和干涸的舌頭以及頭上的汗珠毫無記憶,反而是懷念陽光的味道與蟬蟲明快的叫聲。 我始終忘卻不了這個夏天,它讓我的生命更加充實與快樂。就算我記憶中的某些細節已經模糊不清,但這仍如同一個美夢,讓我在空閑之余再想到它。 我對于這個夏天的迷戀已經到達無法自拔的深度。 我放暑假的那一天,未等先生下課便乘空溜出了教室。 學校的各個班級基本都已放假,操場上向外走的人匯聚成了海洋,那時好像只有我們一個班還在繼續布置暑假作業了。 我向來很不喜歡上課,上課是的浪費生命的做法。死氣沉沉、毫無生機課堂讓學生在臺下無力地望著黑板,一聲也不敢吭,卻不知干什么好。于是被先生憎惡的行為便出現了:玩筆的,玩橡皮筋,讀漫畫的,看小說的;一旦被發現,也絕不給好臉色:稍溫柔點些的,便拽一下你的耳朵;不好講話的,單手一拎便出去了。于是我本身是很討厭先生與課堂的,但最終都怵于法律的威嚴,不然我早逃走了。 又有幾個同學從窗翻出來,但像是被揭發了,很快就被班主任制止了。她的眼睛如銅鈴,只差一點那舉起的巴掌就要扇下去。 我很慶幸我盡快的逃了出來。 那天天氣很好,天藍如洗。除了孩子們,街上人很少,都是些賣家在街上游蕩,吆喝聲已經被蟬的嘶吼遮住。我穿過婆娑的樹影,踏過已經損壞許久的瓷磚,近乎跑起來,汗已經在額頭上積聚。有人望著我,甚至有人叫喊我的名字,但我只是微微用眼角的余光看著他們,他們的臉龐在陽光中始終朦朧而模糊。 我終于跑回了政府大院,還未回到家便看到他們了。 我的朋友坐在禮堂灰白色的大理石欄桿上,那五個人帶著帽子,生氣十足地聊著天,我的到來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們的談話。直到其中一個個子最高,臉最英俊的的男子笑著指著我喊: “嘿,怎么不搭理咱了。” 于是我走過去,林簡輝穿了一件藍色襯衫,對我露出陽光下微笑的臉。其余幾個人像是才發現我似的,滿臉推笑地打招呼。他們是李寄,黃邵,何帥和王兵,這幾個人與我熟識已久了。 林簡輝是我們六個人中最高大的,也是年紀最長的一個。就算我們從未把他定到一個很高的地位,但心中已經默認他是我們中間的首領。在十多歲就已經把香煙塞進過嘴中咀嚼的孩子,在院中少之又少。 在我朦朧的記憶中,黃紹拿起了一個風箏。 他把我們都推開,一只手拿著線繩,另一只手拿著藍色的風箏,把它高高舉過頭頂細細端詳。陽光斜斜透過風箏那薄薄的細布,風箏的藍色越發耀眼。他把線繩遞給我,讓我放線。我走在他前面,慢慢就奔跑起來。他則緩緩地向前走,緩緩地加速,緩緩地向前跑。他再次將風箏高高舉過頭頂注視著它,慢慢地放開了手。 風箏慢慢飛了起來,若一只藍鳥張開翅膀,穿越耀眼的陽光向藍天飛去。我在前邊慢慢停了下來,將線繩放長一些。林蔭把天空劈成了一條路,我竟分不清何是天空,何是那風箏,它們已然融為一體。 李寄把我手中的線繩奪過,把神情恍惚的我留在原地。黃紹和其余的人從我身旁叫嚷著跑過。林簡輝還坐在欄桿上,背著一個運動包仰望著天,最后干脆靠躺在欄桿上,用手遮住耀眼的太陽。 當我孤獨時,也會如此地望著天空沉思,緩緩的就睡著了。 林簡輝沒有睡著,反是將眼睛睜得更大,更亮,爆出血絲,迸發令人敬畏的力量。他的父親在他出生后嗜賭如命,后來在一次賭輸后杳無音訊。他的母親是有些半瘋的了,始終板著一副臉,嘴哆嗦著,不自覺地就會大喊流淚。 他望向我笑了。我走過去,他起身坐在欄桿上,留了一個空位給我。我坐上去,他依舊沉默地望向天空。 我問他期末成績怎么樣,他說早就不學了,三科都考了低分。 “早就不想聽課了,如果不是義務教育法,我早混子了。”他笑著說。 因為不敢回家報成績給父母聽,我們只得以去家中無人的何帥家吃飯,黃紹說他肚子疼先回了家。 下午比早上更熱,太陽越發的熱,陽光把何帥家陽臺的蘿卜曬得干癟。我熱得神情又恍惚起來,窗外的樹木,花草以及禮堂頂上的瓦片無不讓我昏昏沉沉,疑是夢里。 林簡輝滿頭滿臉都是汗,他已經赤裸著上身,用書本使勁扇著上身。其余的差點要睡著了,趴在地上目光呆滯。 我在熱時很想念冰棍的味道,那時盛行的冰棍有多種。最受我們喜愛的“小布丁”,五毛錢一根,奶油味十足;貴一點的純綠豆冰棍也是深得我們歡心的,有的伙伴喜歡綠豆的情感比“小布丁”更甚;最貴的,最好吃的是六塊錢的雪桶,那是要舍得攢錢才可以買到的佳品。我那個時候只吃過一次,上層是巧克力碎和花生,下邊是奶油。我們那時沒有錢,能吃上綠豆冰棍就是奢求了。 我們之所以熱,實際上還有另外一個原因的。那時空調并不像如此應用廣泛,并非家家戶戶都擁有一臺;就算是有,父母也會嚴格管控不讓孩子浪費電。風扇倒是很普及了,可憐的是我們幾個人都在,連風都吹不到,更不要提散熱了。那時大院中還有氣象局,那里開空調,我們曾今也去涼快過,但很快就被工人趕了出來。 林簡輝約我們去他家吹空調,他是我們其中少數家中有空調的。 于是我們到了院西,那里又是一個院,院墻的周荒草萋萋,毫無生機,林簡輝的家就在那里。那是大院中最老的幾棟樓,在八十年代這里還是機關單位的宿舍,九十年代中期才被改造成居民樓。但還是老化了的,淡黃色的墻體呈現出黑色的痕跡。 住這里的人已經很少了,與其他大院區域不一樣,來這里的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人;也不盡然是住這里的,也許是上級派來調查的領導,或是我們這些孩子。 如果我還記得那么清楚的話,我很愿意述說一下那里的一株奇樹,可惜我已許久未到那里了,那株奇樹在我腦海中的印象模糊不清。我只記得它長的很魁梧,本是觀賞性的樹,十幾年卻長進了一幢居民樓內,把樓道擠壞了。于是許多居民都搬離那里,說是不忍砍了那奇樹;其實是迷信,好似這奇樹與鬼神有什么關系似的。 我們走進了林簡輝的屋子,陽光使室內十分明亮。他的房子十分簡潔,易拉罐做的風鈴掛在門的一側,疊好的衣服放在沙發上。有一長園桌,上邊有用扣蓋遮好了的飯菜。王兵與何帥在玩鬧,林簡輝讓他們小聲點。 他家的后院門上掛著一個鳥籠,下臺階是種番薯的菜地。走廊一塵不染,斗笠、帽子擺放地整整齊齊,陽光傾斜在它們身上。 我一直向往有如此寧靜閑適的生活,但是我的床、我的桌子都無法像這家人一樣整潔得一絲不茍,以至于我現在認為此版般追求是奢望。 林簡輝帶我們走進他的房間,里邊只有一張床,一張書桌與一個書柜。林簡輝躺在床上,點開了空調,我們東倒西歪,大聲喘氣。 空調涼快起來,沒有人說話,時間如靜止,陽光繼續普照。何帥和王兵先睡著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林簡輝仍然盯著窗外,眼神犀利,充滿光彩,雙手搭在腦后,若雕塑般屏息凝神。我向他借了一本書,好像是《雅舍》。我靠在床邊看,頁面被陽光浸透,夏陽竟然變得暖暖的,鋪開籠罩了我。 我有意無意地看著后院的花圍,上邊有許多叫不上名號的花,郁郁蔥蔥的夏草長成一片。我的祖母也種花,在我家的院子中往來蜂圍蝶陣,喧鬧不斷,只有冬天才能安靜些。它們的院子不同于我們,好像四季都是寧靜無比,沒有喧囂卻能讓花草生生不息。 我好像還睡了一覺,我記得待到我準備離開那里時懵懵懂懂,之后的事就記不清了。 在我準備離開前,,因為我的好奇,林簡輝帶我一個人去了另一間房。 他把木門輕輕推開。 是一間女人才會用的房,即今為止我再未見過如這般整潔明了的屋子。朝西的窗臺透過簾子灑到房間里,金光閃閃。床、衣柜、衣架、書桌都再陽光下散發著木頭特有的香氣,緩緩氤氳開來。 她的的書桌旁放著一架鋼琴,上邊蓋著布。我掀開布來,陽光下的琴蓋一塵不染,木頭樸實無華潤物無聲的特性在此刻被發揮得淋漓盡致。 我想再深入看看這鋼琴,我感到一股不可名狀的吸引力在拖拽著我。我正要把琴蓋打開,林簡輝忽然拉住我的手,讓我不要出聲。我未緩過神來,房門就打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女人,她平靜地注視著我們,尷尬的氣氛迅速充斥整個房間。我偷偷望著她,她草帽下邊蓬松的頭發垂垂而泄,深邃的眼眸大而水靈,鼻梁高高挺起。她雙手提著剛買回來的花,輕柔搭在連衣裙前邊,微微低下頭,露出好奇的神色注視著我,我便害羞地低下頭去。 林簡輝叫她姐,她沒有搭理。她從我身邊繞過,我回頭看她慢慢將布蓋回琴上,摘下頭上的草帽放在琴上,把兩株花插入水瓶中。 林簡輝碰了一下我,意思是讓我先離開。我緊張地環顧一下周圍,剛要邁出前腳,她的手便輕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的臉刷的一下紅了。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被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如此親密地對待,那時才十六七歲歲的女子竟對我這個12歲的男孩做出如此舉動讓我大吃一驚。這是她嗎,我的記憶為什么會無厘頭地插進如此的情節與場景?后來在書鋪的那個女子是她嗎?她舉手投足間的優雅令我想到西方油畫中的嬌媚女子,難道她只是是存在于畫中的,我虛構的女子嗎?這好像不合常理,令我的思緒戛然而止。 我飛也似的逃竄出去,路過林簡輝房間時朝內望了一眼,何帥與王兵已經離開了。 >>>更多美文:心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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