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愣愣的看著眼前的背影，我還不曉得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晚上晚點回家不會怎樣？」他迴身問我。
「不會……反正我有沒有在家都差不多。」想了一下，我諷刺的說。
他暼了我一眼，沒說話，不知道哪拿來的安全帽遞給我，而我對他也沒有一點防備，很放心的接過。
「亦凡！我們先去喔！」那個綁馬尾的男生在前面對他揮揮手，隨後發動車子就和一群人先走了。
我有點興奮又有點害怕，畢竟我才和他見過兩次面，這樣是不是很隨便？
記得我還呆站在校門口，他突然走向我，低下身體，靠近我耳邊，問我要不要去陽明山。
而我的頭竟然不自覺的點下去，沒注意到後面的徐怡婷和靜芬是用什麼驚訝的表情看我，包括旁邊放學同學的異樣目光。
然後就莫名其妙的又被他牽起手來，當著徐怡婷和靜芬的面走過去，我還記得他經過她們旁邊時，對靜芬說的話。
「最好沒有第二次。」他還是一樣的表情，對著靜芬說。
「亦凡！你和這女人是什麼關係！」徐怡亭氣急敗壞的大叫，雙眼還不時往我們牽著的手看過去，而我也發現靜芬的雙腳似乎……在顫抖。我一直想要放手，不懂他牽我的用意到底是什麼，可我越用力想放開，他握的越緊。
「最好沒有第二次。」他又重複同樣的話，語畢，也不管別人的目光，拉著我就走了。
然後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從來沒有想過我會在坐上他的摩托車，而且還很快，隔天就又坐到了。我以為在也見不到他，沒想到這麼快又在見面了，也是在隔天。我輕笑，該說是巧還是幸運呢。
五點多的夏天天空還是很亮，一路騎到陽明山我們都沒有說話，越往上騎溫度也越低，涼涼的，還不會很冷。
等到了山上的商店前，我看到他那些朋友都在前面聊天了，他把車停好，脫下安全帽時我也跳下車，他看我一眼，突然問：「害怕嗎。」
我有點反應不過來，害怕什麼？
「害怕？」
「不，沒什麼。」然後他把安全帽放好後，又說「跟著我」就獨自往前走了，我在後面跟著他，直到他和那些朋友會合後。
站在旁邊看他和朋友說話，我不知道要幹麻，好奇怪，我怎麼會想跟來？這裡每個人我都不認識，就連他，我也是只知道名字罷了。
「妳叫什麼名字呀？」突然一道聲音從旁邊傳來，我轉頭，是上次那個綁馬尾的男生。
我往後退了兩步，看著他沒說話。他似乎知道我在顧慮什麼，笑笑說：「妳不要怕啦，亦凡在這我哪會怎樣……晤…不是啦，亦凡不在我也不會怎樣啦！」他自己大笑，「總之我對妳很感興趣喔……呃……不是那種意思喔！」他自己慌慌張張的解釋，讓我心情放鬆不少。
「盧胡晴。」我說。
「葫蘆？妳叫葫蘆？好特別喔！葫蘆耶…我從來沒聽過這種名字……」
「是盧、胡、晴。」我低笑，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說。
「啊？哈哈……哈，拍謝，沒聽清楚。」他摸摸頭乾笑。
「沒關係。」我搖搖頭，表示不介意。
「對了，聽亦凡說，妳上次差點……呃，沒事沒事，當我沒問。」
「沒關係，我已經不介意了。」沒被怎樣就好了，我該慶幸的。
「怎麼可以不介意！好啦不聊這個……其實我對妳感興趣是因為他啦，那傢伙！」他指指在前面聊天的亦凡。
「昨天才救妳，今天就把妳帶出來，這小子喔，真會騙女人心吶。」他搖搖頭感嘆說。
什麼意思？意思是他很花心嗎？
看我都沒說話，他繼續說，「其實也不能這樣說啦…畢竟他妹妹也是被強暴……」
「他妹妹被強暴？」我有點驚訝的說。
「阿勒！對阿。」像是說漏什麼一樣，他裝出一附完了的表情。
我疑惑的盯著他，想問又不太敢問。
「唉，要聽嗎？」他看我，我輕輕點點頭。
「先說好喔，不要告訴他我告訴妳喔！」我又點點頭。
「對了，我叫李君浩，妳可以叫我浩哥，哈哈，好像鬥魚的浩哥喔。」他自己在那邊笑，我想他那麼幽默應該很好相處。
「其實就是啊，亦凡他有一個妹妹，小他一歲而已，跟妳一樣大。前年她才國三就被強暴了，後來因為受不了打擊…她自殺了。」他凝望著亦凡的背影，眼神也黯淡下來。
「但是最受不了打擊的我想是他吧，畢竟他們兩個…很愛彼此。」他把食指放在嘴巴前，說了一聲噓，意識我小聲點。
我很震驚，但表面上裝的很鎮定，這不就亂倫嗎？
「從那時候開始他就愛理不理人的，一直到現在這樣囉。」
「那他和妹妹不就是……」
「亂倫阿！有什麼關係，愛都愛了，管他的！不過他們是同父義母喔！」我一聽，眼神往他的背影看過去，跟我一樣。
「嘿黑，我就說到這裡啦，如果妳想更了解就自己去挖掘吧。」他一臉曖昧的看著我，我有點不懂他眼神的意思，「不要害羞啦，別跟我說妳對他一點好感也沒有喔！長這麼勁爆，又是救命恩人耶！」
我的眼身又再次漂向他，我不否認，自己對他很有好感，畢竟是第一次，有人對我這麼好，但是我根本……不敢奢忘。
「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吧？」我問。
「對阿，我們都是他的國中同學。」他點點頭，突然前面的人叫了他，他應了一聲，看向我，「先去前面一下。」
我點頭，他就跑走了。
突然感覺到一股失落感，原來他愛過自己的妹妹阿……難怪，他對我那麼好，這麼敢跟我靠近，應該是覺得我的遭遇和他妹妹很像，所以才這樣吧。不知怎地，失落敢越來越重，胸口悶悶的，沒辦法形容這種感覺。
突然有一個人拍拍的我肩膀，我一轉身，對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妳好，我是藍智盈。」是那一天親他臉頰的那個女生。
「我是盧胡晴。」我對她說。
「很高興認識妳喔！妳還好嗎？」她親切的對我說，我突然覺得這裡的人都好好，因為從來沒有人關心過我。
「謝謝，我很好。」我微笑對她說。
「真的嗎？那既然我們都介紹過對方了，以後就是朋友了喔！」她拉拉我的手，對我說。
我有點錯愕，想放手卻僵在那。
朋友？我有朋友了？
「妳有聽到嗎？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喔！所以以後妳遇到麻煩就告訴我，嘿嘿，我認識很多黑社會的喔！」她偷笑，看起來好不可愛。
我感覺胸口被漲得滿滿的，點點頭，「聽到了。」
她拉拉我的手，笑的很燦爛，隨後踮起腳尖，往我臉頰親下去。
「ㄟㄟㄟ！藍智盈！妳不要又亂親人好不好！葫蘆會被妳嚇到啦！」李君浩突然從另外一邊大喊過來，然後快速的走過來。
「妳一定要每個人都沾到妳的口水才爽喔！」
「哪有每個人，我對朋友才這樣阿！」她大聲反駁。
「朋友？說的真好聽，那我不就也可以親她。」
「你不行，只有我可以。」
接下來他們一直在吵，我在旁邊看的都傻了，明明才剛認識，卻說的我好像和他們很熟一樣。
「咦？欸欸欸？！葫蘆，妳怎麼哭了！」
我錯愕的看著他，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流眼淚了，我趕緊抹掉，笑說：「沒有啦，只是沙子飛到眼睛裡去了。」
他們倆個都懷疑的看著我，靜了三秒，又開始吵起來。
「就叫妳不要親人家吧，妳看，把人家都嚇哭了。」
「屁啦！明明就是你大吼大叫的，嚇壞人家！」
又開始吵起來了。
我笑著，雖然眼框還濕濕的。
從來沒想過我會有朋友，這感覺好好。
亦凡從遠處慢慢走過來，不理他們的吵架，走到我旁邊。
「你的朋友好有趣。」
「現在也是妳的朋友。」沒想過他會回我話，我有點驚訝的看他，他也轉過來看我，臉上還是一樣沒有任何表情。
「謝謝，真的很謝謝你。」我低下頭，看他們兩個，還在吵啊。
突然感覺有東西靠近我的耳朵，想轉頭，耳邊突然傳來他的聲音。
「忘了說，我叫襲亦凡。」耳邊微微的熱氣，讓我不禁起雞皮疙瘩。
「還有，歡迎加入我們。」他一離開我耳邊，我倏地轉過去，看見他輕笑。
他在笑，他真的在笑。
我呆在那，看著他，久久無法動彈。
耳邊似乎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狂跳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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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怎麼還不來》(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