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僅沒想到晚年會比年輕時和貝多芬的聯繫更深邃，而且更沒有想到，晚年竟然是如此聽貝多芬——離開了外化具象的感覺及衝動，只有情感及人生的感覺，這一切讓我從另一個角度重新和貝多芬音樂相溶。當然，我也就更沒有想到，這一切是由於兩位指揮——瓦爾特和朱里尼對於貝多芬音樂的詮釋讓我體悟到的。就為此，本週，我把瓦爾特和朱里尼的貝多芬交響樂，除去第一第二，其它都如藏書一樣，購進收齊。因為這絕對是值得反復聆聽的音樂寶藏。

與此同時，對於二十年前就覺得似乎過了聽貝多芬的年紀的我，對於為何能重新對貝多芬有了超越性的理解和重新接受，也產生了另外一個疑問：

是人的血液及生命中本來就有多種抽象的、不同性質的感覺，而這些深處的音韻感覺後被田園、英雄、命運等具象的環境音響勾引了出來；還是外界的事物的音韻及節奏，給了人豐富的音樂性的感受？

是激引、引發了先天的可能，還是後來的偶然境遇激起、擊出了人的音樂感受？

我能說的是，年輕時於我更多的是後者，進入老年於我沒想到的是，時下經歷的過程卻是前者——題目只是到達人生感覺的一個引子。音樂感覺與時代、社會及個人暫時的起伏沒有了直接的關係，它讓你回味、沉浸、無法自拔的是生命、生活，甚至可謂是藏在宇宙深處的律動。

2023.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