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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2/25 19:43:14瀏覽366|回應0|推薦2 | |
打從我還在娘胎開始,就和「軍人」這充滿槍桿子味的字眼,結下了不解之緣。 我生命中的四個男人─父親、先生、哥哥和弟弟都是職業軍人。 從懂事開始,「倚門而望」似乎就成為我生命中必須面對的時刻 , 「等待」也因此成為我每天糾結難耐的情緒。 記憶中,總是等待著綠衣先生,為我們捎來長久的相思, 等待著服役空軍的父親,從老遠的澎湖灣帶花生酥回來的那份溫馨, 更等待著騎在父親脖子上的那份無邪與天真! 雨過終會天青。搬弄著手指,細數著日子,日子終究在等待中熬了過去。 曾幾何時?哥哥從陸軍財務經理學校放假帶回來的喜悅, 弟弟從陸軍官校一路搭夜車飛奔回新竹的那股傻勁, 先生從戍守海疆的艦艇回來,手捧著一束玫瑰的鮮紅, 竟然也變得那麼浪漫,那麼的令人心動!
然而,那一夜 .... 等待闔家團圓的除夕夜, 台北的夜空變了色,台北的夜雨變了調, 淅瀝嘩啦的是那麼的擾人,那麼的讓人心亂如麻! 家人焦急地等待著海鷗部隊以直昇機把弟弟從東引後送回來。 弟弟在外島東引出了意外,從三米高的地方跌落, 發現他的時候,只是一個蜷屈的身軀,一動也不動。 千萬個疑問,千萬個責難,千萬個感慨,又有什麼用呢? 再也喚不醒沉睡中重度昏迷被醫生宣判腦死的弟弟了! 是誰讓他沉睡的一點感覺都沒有?是天? 在加護病房的床上,整整七天,藉著呼吸器、藉著升壓劑, 讓家人再多看了弟弟七天。 那一天,他滿二十九歲又一個月,官階上尉連長, 帶著一股傻勁、一身傲骨,悄悄的離開了人間。 一切過得那麼快,一切又變得那麼突然! 還記得弟弟國中畢業那年才十五歲,就進了中正預校, 家人在新竹車站的月台邊對弟弟叮嚀著,淚水在目送火車離去時流了出來。 只是轉瞬間,再回首,爸媽已白了頭,紅著雙眼送走了弟弟, 這次不是難耐的生離,卻是刺骨錐心的死別! 弟弟,那在軍校練就出來的壯碩身軀呢? 已化為灰燼、化為家人永遠的思念、化為遙不可期的等待。 多年來,少了一個人的除夕夜,有些感傷,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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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