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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4/22 21:28:02瀏覽1663|回應2|推薦45 | |
我們的媽媽一百零參歳! 家族第四代新生兒世凱跟著他爸爸媽媽,跑了半個地球,來和太奶奶相聚🌺 喜抱重孫 媽媽 三世因緣有故事 當年陪孫 如今孫陪 一 三 四代 這是墾丁泰國式餐廰 可愛哦 老老小小 六弟媳說:當年我們是想生生不出,現在兒子可以盡量生! 帶孫子心情和帶兒子不一樣喔! 媽媽散文小品 陳惠群 (1974年5月寫於居易新村) 媽媽 玄武湖畔的媽媽 家裏有好多相片簿子, 閒著沒事做的時候, 就愛把那疊相片簿子搬到鋼琴椅子上, 慢慢地翻著, 看著. 古舊的簿子, 古舊的相片, 不論是笑、沉思、凝眸, 都給我一種生動而親切的感受. 除了熟知的親友外, 我最喜歡看的, 就是媽媽的相片了. 媽媽年輕的時候, 是一位護士, 頭上戴著護士帽, 波浪似的短髮輕貼在兩頰旁, 橢圓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 有些相片上, 媽媽穿著長到腳的旗袍, 鑲著緞邊的領口上, 有三四排盤扣, 不論靠在石柱邊, 坐在台階上, 或者站在梅花樹前, 都有一股特別的韻緻. 有的相片, 媽媽穿著洋裝, 長長的百折裙、領子、袖口、腰帶都配著同樣的顏色, 皮鞋有著尖尖的頭和扣帶, 佇立在玄武湖的小橋邊, 身旁撫媚的垂柳襯著端莊的小橋, 看相片的時候, 我像感到了有陣柔柔的風和有個暖暖的太陽, 媽把微風和暖陽, 都記在她的臉上了. 媽媽的想像 我童年的時候, 常常穿戴著媽媽織的毛衣、毛褲、毛帽子, 樣子都很神氣. 最特別的一件毛衣也是媽媽的傑作; 毛衣袖子連接肩膀的地方, 豎著兩隻長耳朵, 如果把耳朵往裏塞, 就變成了兩個小袋子, 裏面可以裝些糖果或什麼的, 爸爸的同學 朋友, 常把花生、瓜子, 裝進我的袖子耳朵裏, 讓我高興. 原來媽媽想織成泡泡袖的, 不知怎麼的, 就變成了兩隻翹耳朵. 媽媽說那是兔耳裝, 還在胸前給我別上爸爸的舊軍章, 我穿得好樂, 就想駕著軍章上的翅膀, 穿著兔耳毛衣, 做一個會開飛機的女生. 媽媽不落俗套的想像, 使我們笑口常開! 媽媽的醉雞 爸爸曾經告訴我們, 當我們很小的時候, 媽媽在院子裏養了好多雞, 老媽子做的甜酒釀太多了吃不完, 媽媽就拿去餵雞, 結果把雞醉的一隻一隻的躺在地上, 真的變成了﹝醉雞﹞. 爸爸每提起這件事, 就大笑不已. 爸爸還告訴我們, 媽媽以前會煮三夾板飯, 上糊下焦, 中間不熟; 爸爸只好帶媽媽上舘子吃飯. 不過, 好遺憾, 我們姐弟幾人, 都沒有機會嚐到那三夾板飯的滋味, 現在媽媽煮飯做菜是高手了, 過年過節, 鄰居的媽媽們, 都常來請媽媽做鹹水鴨、沙拉、包粽子、蒸年糕等. 膽小怕蟲的媽媽 媽媽好怕毛蟲, 院子裏葡萄架上的毛蟲掉下來的時候, 一定要請爸爸或弟弟, 把毛蟲弄走, 才敢出去. 媽媽也怕電, 家裏的電開關或什麼插頭壞了, 閃出火花或漏電, 媽媽就一動也不敢動. 爸爸說媽媽﹝膽小﹞. 不過我想, 媽媽是女生, 女生怕蟲、怕電, 沒什麼希奇. 媽媽常常是笑著的, 她的笑使家裏洋溢著歡愉. 軍人的妻子 從上海到台灣的那年, 爸爸有任務在身, 匆匆地把我們送到上海, 就獨自回南京了. 媽媽帶著我們姐弟四人, 還有表姐與未滿月的外甥女小平, 孤零零的隨著亂哄洪的人群上船. 從碼頭望著停在身邊的大船, 好高好高, 繩梯在船邊被風吹得像鞦韆似的, 江浪陣陣拍在岸邊, 這船這景, 和小時候蹲在大水盆邊看玩具船繞圈的情景, 一點也不相同; 盆裏的船, 使我笑, 這碼頭邊的船使我哭. 媽媽抱著二弟, 牽著我們, 攀著搖搖幌幌的繩梯, 戰戰兢兢的往上爬, 心裏好害怕, 我不知道媽媽怕不怕, 只感到她鎮定安慰的聲音, 要我們走好. 藍色的海, 引得我和弟弟在甲板上跳躍, 幼小的心靈是健忘的, 玩使害怕都不存在了. 媽媽獨自一人安排我們吃, 安排我們睡, 帶著我們航向台灣, 照顧我們像爸爸一樣, 不止是從上海到台灣, 還包括了從成都到重慶;從重慶到廣州;從廣州到南京的那些行程. 做一個軍人的妻子, 要有何其堅強的雙肩啊! 能幹和乖 每一個人都有媽媽, 每一個人都不能選擇自己的媽媽, 但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從媽媽那裏, 得到同樣的關心和鼓勵. 媽媽最愛說:﹝能幹﹞和﹝乖﹞這兩句話了. 小時候, 會自己吃藥, 媽媽就說:﹝能幹﹞、﹝乖﹞. 會站在小凳子上說故事, 媽媽也說:﹝能幹﹞、﹝乖﹞. 現在都這麼大了, 偶爾向她報告我的學生在音樂比賽裏得了名, 媽媽仍然說:﹝能幹了嘛!﹞、﹝乖了嘛!﹞. 媽媽的話, 使我常常保持一顆童心, 不管遇到了什麼事, 這兩句話, 就響在我心底, 響在我耳畔, 使憂煩、勞累, 一股腦兒都離我遠去. 二弟飛機失事 前幾年, 二弟在嘉義海邊駕機失事, 吞吞吐吐的長途電話, 媽媽聽不清楚, 以為二弟只是重傷, 匆匆的趕到嘉義, 見著的, 是蒙著被單的二弟; 二弟的同學、隊友、長官, 不讓媽媽打開被單, 扶著悲痛不已站立不穩的媽媽, 在被單外撫過二弟的臉, 二弟的手, 二弟的腳, 寂寂無聲的二弟, 從此不再以喜孜孜的聲音高喚﹝媽媽! 我回來了!﹞. 人天永隔, 怎不叫人肝腸寸斷? 媽媽哭乾了眼淚、哭腫了眼睛、哭啞了嗓子, 也不能使二弟回到身邊. 媽媽說二弟這麼年輕, 不是該去的人, 老天爺為什麼不換她自己去, 二弟有大好前途和報國的赤忱; 媽媽說她老了, 活著對世界上的人沒有用處, 二弟先去, 多不公平. 二弟的死和媽媽的每一句話, 都像一支支利刃, 刺在我們心上, 眼淚表達不完那種哀傷, 我們不要二弟死, 也不要媽媽去換回二弟的復生, 只願一切永如從前. 葬禮中, 山谷裏的號聲, 一高一低, 波波迴響, 礟兵低垂著銀色的鋼盔, 緩緩開起葬禮中哀鳴的礟, 寂景肅穆的空間, 瀰漫著媽媽的嗚咽, 那嗚咽, 蓋過淒惻的號聲;那嗚咽, 遮住沉濁的砲聲. 一排排的墓, 織滿了多少母親千千行的淚, 編滿了多少母親萬萬遍的呼喚. 一位中國空軍的妻子, 一位中國空軍的母親, 在默默無聲的心底所承擔的責任和獻出的愛, 充滿了捨我其誰的壯烈. 溫馨和平的愛 媽媽老了, 雖然她比我高, 雖然比我胖, 雖然在陪她上菜市場時, 她仍舊不讓我提菜籃, 仍舊說:(妳提不動). 可是, 騎摩托車載著媽媽時, 她環在我腰桿上的手臂, 彷彿把信賴和希望都環在我身上. 幼年時, 媽媽的手臂, 給我溫暖的感覺, 現在還是給我這種感覺. 不同的是, 幼年時, 我用依賴的心去體會, 現在, 我用挺直的背脊去承受. 人生的旅程, 是一個大圈圈, 每個人都踏著前人的足印, 不停的前進, 一代代繼續不斷的生命, 在足印上寫下生生不息的故事, 有的故事偉大, 有的故事平凡, 然而, 只要在故事裏感到媽媽的愛, 不論偉大或平凡. 都會流露出一樣的溫馨和平. \注1: 二弟名字叫做陳倫群, 空軍官校畢業, 空軍幼校畢業, 桃園中學畢業. 注2: 本文集於中國母親的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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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家庭親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