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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01/02 15:53:14瀏覽1476｜回應0｜推薦3 | |
| 熄了手上的大衛杜夫香菸，起身大大伸了一個懶腰，David靜靜看著窗外，隱隱約約可以見到台北101的煙火。跨年夜，路上好多人都在狂歡，敦化南路上林立的辦公大樓裡，多的是像他這樣趕著修改年度預算書，希望可以為部門爭取到更多、再多的資源。
辦公室裡冷冷清清，同事Amy在10點鐘下班前還叮嚀他不要待太晚，「我知道你聽不下去，但身體要顧好，呵。」David只是笑了笑。 他心想，就像王文華說的，台灣人總把生活當成紐約客，在咖啡廳裡談生意，現在台北市又佈滿「天羅地網」，自詡為全世界網路最發達的城市，有必要這樣嗎？確有必要，David的朋友裡，很多跟他一樣，一天不收發電子郵件，就會難過得睡不著覺。 「往上爬，才能幫助更多的人。」 高中的時候，David認識他這一生中最好的朋友，Ken。當時有部漫畫非常有名，叫做「聖堂教父」，受此影響，Ken走上政治那條路，David雖然當不成黑道，也希望可以變成金融鉅子，因為，「往上爬，才能幫助更多的人。」 五年前，David剛退伍，年輕氣盛又熱愛工作，很多人以為他天天加班是想拍馬屁，想做做樣子給上司看，直到David為了工作跟交往多年的女友分手，大家才閉上那張只會嚼舌根的嘴，服了眾，David在公司裡平步青雲。 見不得人家好的人總是很多，流言傳來傳去，終於，一年前David丟了辭呈到美國去進修，Ken的老闆也如願坐上政府高官的位子，初步結果達成。兩人在紐約碰了面，一個抽起大衛杜夫香菸，一個點起KENT。 「你也開始抽菸啦？」 「我這是 social smoke。」 「既然如此，跟我在一起不用social吧。」 兩人都笑了。 回台灣後，Ken介紹David專門做政策行銷（Policy Marketing）的工作，這跟一般與一般媒體合作的低劣置入性行銷不同，是以更高竿的手段，將很多可以「A好康」的公共政策，包裝為全民福祉，送到立法院審預算。 「怎麼樣，你的老闆，最近被那個爆料立委纏上，脫得了身嗎？」 「我看我老闆差不多了，是時候出擊了。」 「這麼快？」 Ken靜靜看著電視上那張照片，心想他老闆這次死定了，還是David有辦法，兩手策略讓他老闆一夕之間從雲端跌落谷底。他和David約在離總統府最近的那家咖啡廳碰面，要討論最近紛擾的事件。 「你知道我最近碰到誰？」 「誰？」 「Horace Wang。」 「真的？他回來了？你們聊了些什麼。」 「老話一句，往上爬，才能幫助更多人。」 David興奮地說，「Horace在美國待了12年，拿到PhD之後，透過關係進了美國智庫工作，一看到你的老闆被抓包，就知道是我們的傑作。他趁Christmas假期回到好久不見的台灣，等著跟你見面。瞧，他來了。」 Horace走進來，手上拿了把傘，原來外頭下起了大雨。他看起來一點都沒老，還是跟當年一樣意氣風發。 晚近這幾年，他才在美國嶄露頭角，當年他念台大政治系，回到南海路找老師敘舊，因而認識了David和Ken，他送了這兩個學弟一整套的漫畫，並告訴他們：「往上爬，才能幫助更多人。」 Horace笑了一下，說：「你們兩個這樣搞，台灣會完蛋。」 David和Ken異口同聲說，「往上爬，才能幫助更多人。」 隔天電視新聞報導，Ken的老闆戲劇性的因證據不足，暫不起訴。 David跟Ken同一天大清早上了飛機，目的地是華盛頓。他們兩個留下的辭呈同樣寫著一句話：「往上爬，才能幫助更多的人。」 ◎本文僅獻給Wang同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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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