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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1/06 06:48:14瀏覽2441|回應18|推薦87 | |
以前住在台灣的時候,也許去過的地方並不多,對桂花的印象似乎不如扶桑花來的多。記憶是從我家陽台上,有一天我的母親外出,不知怎麼地她回來的時候,隨後就有一個工人送來了一盆不算小的桂花,並給搬上了二樓的陽台。 此後,這輩子桂花變成我對母親連她也不曾知曉的記憶。 我的母親在她五十歲那年就中風,那時候我才剛剛升上國三,一個正要長大的孩子。我記憶很深的是那一年的除夕夜,我們一家是在我們家的塌塌米房間裡的小桌子上吃年夜飯,因為剛剛從醫院回家的母親不能下床,她也不能坐立。我們想到了一個方法,在牆角用棉被堆了一個窩,把母親”拱”在裡面,她雖然不能進食,但至少形式上她與我們同在,一起圍爐。 那一年我15歲,我妹妹9歲,我弟弟4歲。母親那時也還算年輕,經過了大概兩年的復健,她慢慢的能夠緩步的行走,只是她的左手從此沒有再能動過。我家那盆桂花,就是我的母親恢復了行為的能力之後的有一天,外出之後帶回來的。 從那時候開始,每天的清早,聽到我母親遲緩移動著腳步上樓梯的聲音,然後就聽到她去打開陽台的落地窗,摘上一把帶著清晨露珠的桂花,用小碟子裝著,供佛,供祖先牌位。 那時候我和妹妹的房間和廳只有一牆之隔,左右各有一扇小小可以推開的窗,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會留小小的縫,讓空氣流通。因此,這清晨,新鮮的空氣飄進臥房裡,總是裊裊的燒香味裡就夾帶著桂花香。 爾後人生的歲月裡,我才知道母親的生病,是上帝關了一扇門之後,又開的另一扇門。如果不是早早歷練了陪伴母親病榻的12年歲月,可能我也無能帶自己走過之後人生中的遇。 因此,桂花的香味,於我,就是母親的味道。 母親已經離去23年,可能後來我的人生歲月都是長年的國外居,人與人之間的不見都是以年來計算,因此母親走了,於我,好像也只是美國和台灣之間的距離,我不能那樣隨心所欲的常常看到她,陪伴她。 母親,永遠都是每個孩子在黑暗中,心中時時在仰望著的那盞明燈。我也相信,每個母親的魂魄都不曾遠離,時時刻刻的總站在那個角落裡,為她的孩子 掌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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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