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契約(1) - 靈泉．風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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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契約(1)

2007/04/03 23:06:41瀏覽517｜回應4｜推薦3

Chapter.1　一切的開始
　　『哥哥──不要！不要丟下我！』
　　『哥哥……他們一直打人家……人家好痛好痛……』
　　『哥哥，帶我走好不好？人家不想留在這邊……』
　　『哥哥……』

　　夜裡，一名少年自夢中驚醒。
　　「呼……怎麼……」怎麼又是這個夢？
　　自從那場戰爭之後，一直聽得到這個聲音……這個充滿期待、但又痛苦的聲音……
　　是戰爭的影響嗎？還是在更早之前？為什麼看到進入我們的家園．葛帔尼亞的人類，竟然會有想要放走他們的想法？可是……卻又無法抵抗大王的命令……因為大王所施予的懲罰，總是每每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是，殺了他們也無法得到像過去一樣的快感，反而只是得到更多的空虛……
　　為什麼呢？我到底是什麼時候被改變了？被誰改變了？就連我自己一點自覺都沒有……
　　「唉，去洗個臉吧，想這麼多也無濟於事，徒增煩惱罷了。」
　　從草叢中坐起，暗紅色的雙眸閃著媚惑人的光，而肩岬骨也在瞬間伸出巨大的、比黑夜更為深沉、更為血腥的惡魔翅膀，往遙遠的天際飛去；及腰的奶白色髮絲在星光的照耀下，如同高級綢緞般耀眼。
　　惡魔侍者……及美麗、帥氣與邪惡的存在。

　　◆

　　「月亮……好大。」
　　好亮……好刺眼……就和那天一樣，白得駭人。但是如果能再添一點美麗的紅色那該有多好？如果這滿天的星星都被遮蔽了，該有多好？誰教我們不是人類，只能生存在這種陰暗的地方，永遠不能活在那個有個神之祝福的地方……
　　但，又有誰記得，我們在過去也曾經是人類啊……
　　「哼，人類。」冷笑，看著身旁的三具屍體，「我才不想和人類扯上關係呢！人類是如此地弱小，只要受到一點小小的攻擊就擋不下來了，真是可笑，這樣的存在也能統治整個米加爾德？應該是像我們這樣堅韌的生命來驅逐人類才是啊！憑什麼我們要被他們驅逐？」
　　人類強大？這種強大看在我的眼裡，一點也沒什麼，脆弱就是脆弱，改變不了的事實。
　　「就讓我送你們一程吧，要感謝我喔。」甜美的笑，竟帶著一絲輕蔑與邪惡，「夜后的……詛咒。」
　　深紅色的光芒覆住三人的屍骸，如同地獄之火的燃燒般，散發出濃郁且嗆鼻的血腥味，而那幾具屍體，則在紅光的包覆下，在數分鐘內便化為虛無……
　　「呵，下次要自己多留意喔，不可以踏進你們不該進來的地方喔，知道嗎？」
　　少女笑著，烏黑的長髮轉瞬便化成了奶白色，而身上的弓箭手服裝也一點一點地消退，變成一件相當性感的服裝。在髮絲之間，也長出一對彎角，背上的翅膀更是表示出了她的身分……惡魔族系的女性．惡魔女僕。
　　而她，看著草上的血污，吃吃地笑著。
　　「呵呵……不過，這些人的血可真是甜美啊，讓我的身體充滿了能量呢！果然啊，就是要年輕男子的血最好，沛然的能量甚至讓我快沒知覺的軀體又能重新感受到一切啊！雖然我恨你們，但我又不得不感謝你們，真是矛盾啊。」
　　伸出舌頭，舔去唇邊的血，冷笑。
　　呵……我們就和族裡的每一個同伴一樣，都是以吸食人類鮮血過活的存在，只是差別在於……惡魔侍者以女性獵物，而我們惡魔女僕則是喜好年輕男人的活血，雖然有極少數的同伴有著不同的喜好，但是目的都是一樣的──
　　獵殺人類，以延續自己的生命。
　　「人類對我們來說，只不過就是脆弱的臭蟲，所以殺死你們……就像睡覺一樣簡單，哼哼……」
　　「颯妃？」
　　「咦？」
　　惡魔侍者自夜空中看見了那片看起來仍相當新的、已經有些變色的血跡，好奇地降落在惡魔女僕的身邊。
　　怎麼又有人闖進來了……？
　　「颯妃，又有人跑進這裡了啊？」侍者看著那些沾著血跡的草，內心一陣哀悽，但他仍努力地控制自己的聲音盡量不要顫抖，因為他知道，只要露出一點異樣，眼前的惡魔女僕一定會發現的……只要被發現，那就真的必死無疑了！
　　因為女人的直覺，可是敏感到無法讓人小覷的。
　　「唉，對啊，剛剛又有三個笨蛋人類跑進來……就是從那裡，」指指前方不遠處的一個法陣，「他們一看到我就撲上來說要殺死我……我為了自保當然也就只好殺了他們啊！更何況……『殺死所有進入葛帔尼亞的人類』可是大王的命令呢！我怎麼有那個能力去反抗大王呢？放過他們，我可是會遭殃的呢，對吧？」
　　女僕說著，手也跟著環住了惡魔侍者的頸子。
　　「你知道的嘛，我只不過是個弱女子，怎麼可能和那三個會射箭、用魔法和用錢幣砸人的人對打嘛，所以為了我自己好，我當然就只好殺了他們囉！」女僕拋了個媚眼，繼續用她輕柔的聲音說：「人家被他們嚇到了……凱，你就安慰一下人家嘛，好不好？」
　　妳怎麼可能會被嚇到……這種事情又不是第一次發生，怎麼可能會被嚇到啊？！騙誰啊！
　　「唉，妳也真是的，」侍者嘆氣，摸了摸女僕的頭，「妳就別騙我了，我們都在這裡住多久了？這裡又有哪一天不會有人類跑進來？早就該習慣了，怎麼可能被嚇到嘛──尤其是妳，妳的個性我太清楚了，妳不可能會因為幾支火箭和幾個金幣就被嚇到的。」
　　聽到這麼不解風情的話，女僕在侍者的胸口上捶了幾下。
　　「真是的！凱你怎麼這樣！人家就只是想跟你撒嬌而已，怎麼還這樣說人家嘛！討厭！凱最笨了！笨蛋！都不懂得女孩子的心，真是太過分了！哼！」
　　「……」
　　不懂女生的心……好吧，我承認我不算懂，但是還沒有到變成木石之人的地步，而且要我懂妳的心，老實說，有點困難──不，是很困難！因為妳的個性這麼詭異，一下這樣，一下又那樣，誰會懂啊！別開玩笑了！
　　「颯妃，妳喔……」重嘆氣，搖頭。
　　「我怎麼？」
　　「沒事沒事。」推開女僕，看著地上的那片乾掉的血跡，好奇地問：「怎著這次只剩血啊？妳是什麼時候改變自己的原則的啊？變成只吃肉不喝血的？嗯？這不像妳喔。我記得妳不是最喜歡喝血的嗎？」
　　「我才沒有改變自己的原則咧！你這個笨蛋！」
　　女僕用力地在侍者頭上賞了一個爆栗，讓後者吃痛地抱著自己的頭。
　　「我怎麼可能會吃他們的肉嘛！別開玩笑了！那會讓牙齒卡一堆東西，很不舒服欸！所以我只是用魔法讓他們消失而已，不然那三具屍體放在那邊，多難看啊！一點美感都沒有！」嘟嘴抱怨，「而且不管放在哪邊都不好看，這麼沒格調的東西，留著幹嘛？」
　　「呃……」話這麼說是沒錯啦，可是這麼做也太絕了吧？
　　唉，算了，反正與我又沒什麼太大的關係，只不過……會為他們感到惋惜而已。
　　「啊，對了，凱剛好你在這裡，有件事要告訴你。」女僕笑了笑，看著侍者。
　　「什麼事？」
　　為什麼妳要笑成這樣……讓我覺得準沒什麼好事……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絳要你去幫他拿一點蜂蜜。」
　　「喔，是這樣喔？」不是吧？
　　絳，是寄住在我們這裡的小惡魔，原因不明，只有大王才知道，平常就喜歡吃芽苗和蜂蜜，但是個性又非常驕縱……從來──從來就不會自己去找自己的食物！永遠只會要我們去幫他找！要不是說他只是寄住在這裡，而且年紀又這麼小，不然我絕對跟他拼命了啊！
　　「對啊，就麻煩你囉。」女僕眨眨眼，笑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會對那些蜜蜂的毒液過敏，所以囉，你就辛苦一下吧？」
　　「……好吧好吧，真是的。」嘆氣，「真是的，每次都要我做這種事情。」
　　真不知道那個小鬼在想什麼！老是把我們當他的僕人看！難怪死靈大人會把他送過來！因為他們那邊沒蜂蜜和芽苗嘛！怪不得就把這麼一個燙手山芋給送過來！可是天知道這小鬼的個性這麼糟糕，根本不會自己想辦法生存啊！偏偏大王又要我們看在他和死靈大人的面子上多讓他，不然我真是害怕我會忍不住就掐死他！
　　轉身，正要離開時，女僕出聲。
　　「凱，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
　　「大王要我轉告你……」語調轉瞬變得冰冷，「大王說你太久沒有狩獵了，所以要你去帶個靈魂回來，以測試你的忠實度。」
　　「咦？」聽到這話，侍者心頭一顫。
　　怎麼會？難道被看穿了嗎？不過，就算被發現也無可厚非吧？畢竟，就和颯妃說的一樣，我已經很久沒有進入少女的夢中了，而且，從那場戰爭之後，我踏出這個地方的時候更是用十隻手指數都數得完，想要狩獵，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不過這也就意味著，我只有兩條路……一是，遵從王的命令，去獵殺人類；二是不從，接受王的處罰。雖然有第三種，不過那卻是最下下下策了……那就是不遵從也不接受處罰，用自我毀滅來逃避這一切……
　　「王有說原因嗎？因為不可能這麼突然就要測試我吧？應該是有什麼事情做為基礎的？」
　　女僕偏頭想了想，說：「不知道耶，我比較清楚的是因為你太久沒有狩獵了，所以王才會有這個命令。不過是有一個傳言啦……」
　　「什麼傳言？」
　　「就是，發動戰爭。」女僕的眼神陰狠下來，紅色的眼睛也透出興奮的光芒，「利用那個魔法陣前往人類的吉芬城，吸收那些居民的魔法能量，來增強我們的實力。」
　　「喔，所以也難怪大王會有這種想法……」
　　雙眼微閉，似在思考些什麼。
　　「噯，別這麼愁眉苦臉的嘛！開心一點啊！」女僕開心地拍了一下侍者的肩，「難道你不認為可以佔領人類的領土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嗎？而且你想想看，只要吉芬城被我們佔領，其他的城市就有可能也接著被我們攻佔啊！而且我們也不像斐洞的那些同伴一樣不能接觸到光啊，所以要佔領那座城根本只是時間的問題！」
　　「喔……」淡淡地回應。
　　但是，如果這麼做，那我們不就也和那些獵殺我們的人類一樣了嗎？而且，也不是所有的人類都想獵殺我們啊……更何況，我們和人類之間還是存在著很多誤會，所以彼此之間才會一直征戰啊……再說，在很久以前，我們也是人類啊，若是這麼做，不就也有那個可能傷害到自己的朋友和親人？怎麼說，都不妥當……
　　「喂，你怪怪的喔！你怎麼會這樣啊？是吃壞肚子了，還是……」眼睛瞇了起來，口氣也多了分質疑，「還是你不想去獵殺人類？是這樣的嗎？因為我一直覺得，你從『那次』之後你就一直是這樣了喔，不是我要懷疑你，可是你這樣子，就算我不懷疑，其他人也會懷疑的喔。」
　　侍者苦澀一笑。
　　「我沒事的啦，只是噩夢做太多了啦，所以才讓我變得怪怪的吧？不用擔心啦，大王的命令我還是會去執行的，我不會背叛大家的啦，因為我們都是朋友，要和你們分開我也是很捨不得的啊。」
　　「喔……」女僕點頭，「那你自己加油吧，帶回來的靈魂記得要給我看看喔，我很好奇你的品味呢！到底是會看上什麼類型的女孩子呢，我真的很好奇耶！那我要去休息了喔，剛吃飽，就覺得好想睡了……」
　　「嗯，晚安。」
　　侍者淺笑，看著女僕展開翅膀離開。
　　「果然，還是逃不掉啊？」
　　這就是我們的命運啊，多麼可悲的命運……為了生存，就必須殘害其他人；為了一個無聊的定律，就得去殺害那些無辜的人，而理由竟是如此的簡單卻又匪夷所思──

　　『因為我們是敵對的。』

　　還是得去面對的吧？因為我也不想和大家撕破臉……而且如果真的和大家撕破臉，可能連活下去的機會都沒有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去傷害那些人類，如果是他們要傷害我，那我沒話說，但是……大王的命令有一種讓人覺得，是獵殺一個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的人的感覺。
　　怎麼辦？若是逃跑，又有何處能去？但是又不想執行這個命令，可是不執行命令就沒有辦法繼續留在這裡……
　　「真是為難。」捧起水，往臉上潑，希望能讓自己的思緒能夠更清醒些。
　　還是再多想想吧，說不定真的會有什麼兩全其美的方法被我想到也說不定──雖然說這種可能性低得可憐。但是，不管說什麼，一定要想就是了……否則，不管做什麼都有違我自己的良心。
　　「啊！對了，還得去幫絳那個死小鬼拿蜂蜜呢！不然他捉弄我們事小，要是跑到大王那邊去告狀還加油添醋的話，那我們可就真的是吃不完兜著走啊！搞不好最後我不是因為沒執行任務死的，而是──被那小鬼頭害死的也不一定！噢，偉大的魔神啊，真希望這種事不要發生！」
　　想到這裡，侍者冷顫。
　　那小鬼頭的亂加罪名的功夫可是一流的咧……要是真的惹到他，沒死恐怕也半條命去了，要不然三魂七魄就去了七七四十九條……天，那真是太恐怖了！還是趕快去幫他找吧，我要死也寧願死得壯烈一點，才不要因為這個小鬼頭而死咧！

～＊待續
　　這是即將在某個雜誌刊出的連載小說（應該吧），預計一個月一章（審稿合格的話）。
　　希望大家支持˙˙/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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