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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9/20 15:41:12瀏覽964|回應20|推薦163 | |
朋友來信問:妳們家在山中有些什麼? 我說:我們有泥土,我們有樹木花草,我們有流水,而最珍貴的,就是我們擁有「靜」。 當然城市中也有「靜」,但城市中的靜,必須把門和窗緊緊的閉住,市街的喧囂和汽車喇叭也就被隔絕了;這時候,眼中所見的,只是嚴肅的牆,厚重的帷幔,這種靜,好像是我們躍入一個餅乾罐子才求得的,細細的想;也彷彿我們被囚住。 山中的靜就不是那樣了。 它是可以敞開所有門窗的。朋友:你試試看~ 你的腳步從遠處踏著野草而來,我很快就可以聽到;我會走出屋子,去迎接你的足音。 而有了靜,也可以認識更多的朋友。 在春天,風總是輕輕地、輕輕地吹,像女孩子耳語那樣神秘,我望著窗外,窗外樹上的葉片便告訴了我。風的足音很微,也許她沒有穿鞋子,所以當她溫柔的行過草地,小草也沒有痛苦的喊叫。 花開的時候,蜜蜂突然聞訊而來,牠們翁翁飛翔的叫聲,使得原本悄悄地花圃變得熱鬧起來,蜜蜂的聚會,也使人想起一個鄉村的臨時市集,在撲動的翅膀下;有激盪的愉悅和歡欣散逸。 沒事的時候,我喜歡站到桐樹下,桐樹有筆直修長的身軀,卻沒有榕樹的佝僂,我往往感覺它在凝重的作沈思,它手掌般的葉片飄落:就好像是朋友的話語說出,那片片話語飄在我的眼前,飄在我的身後,也飄在我的髮上,只有在靜的世界中,我才能享受到桐樹與我的晤談。 山中最寧靜的時刻是在中午。 那時候夏蟬還沒有搭車趕來。 而秋日的蟋蟀還躲在角落裡研究牠的曲譜。 靜~是澄澈的靜,靜~是厚重的靜。 只有陽光在那裡鼓著腮想要說話,但是怯怯的,又咽下了吧! 我捧著一杯冒熱氣的茶;我惦掛著城市中的朋友,給他們的信中,我說:希望你們偷得浮生半日閒來參加我這裡的「盛宴」。 在這盛宴中,只有一桌的「靜」。山中還產什麼呢? 我獨自踱步的光景,有時會聽到斑鳩嘹亮的叫聲,但斑鳩多半很匆忙;叫幾聲,牠也好像撞開了靜的幾個窟窿,然後又像頑童般,一溜煙的逃遁了。比較起來,烏鴉常常喜歡依依的停留在林中,但是烏鴉的叫聲,宛如在訴說一個久遠而淒涼的故事,聽久了,容易使人的心境老邁。 最好聽的是雨聲,因為雨聲來得多變。 有時候,她是悉悉索索的來,像輕移蓮步的一位姑娘。有時候,他又以雷霆萬均之勢,奔馳而至,充滿了憤怒和殺伐的氣息;然而那並不長久,因為誰能阻止陽光呢? 在注視一株小野花出神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響。 喔!那不過是一個熟透的橘子落地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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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