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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6/13 17:37:43瀏覽109|回應0|推薦4 | |
為了他擅自作主將學館讓給別人的事情,英台悶悶不樂了好幾日,不敢發作,也沒人可講,心中悶得很,找會如來問:「會如,以後我們就在此處住下去嗎?」 「看小姐的意思,我跟著您就是。」 「學館回不去,你知道嗎?」 「知道。」 「你怎麼沒告訴我?」 「梁相公說他自己會跟您說。」 「什麼時候的事情?」 「大約來這裏十來日之後,九慶問我還有什麼東西沒帶過來?哪些東西是屋主的?我大概跟他說了,也將鎖匙給他,他就將東西全部搬回來,說另外找塾師教了。」 她聽了,不禁悲從中來,手掩著面,低聲哭了起來,會如慌了,忙問:「小姐,您怎麼了?」問了幾次,都不回答,會如開始怪自己:「是我不好,擅自將鎖匙給他的,也沒先問您,我錯了。」 她這麼說,英台反而說話了:「你沒錯,是我心裏悶得慌,想哭。」 「我有說要問您,他們說不要問,您病得沒力氣了,孩子們等著老師教,先另外找人再說。」 「以前日子苦,但很自由,現在雖然過得舒適,不愁吃穿,畢竟寄人籬下,還是苦呀!只是苦的不同。」 「那怎麼辦呢?難道要再去流浪嗎?││何不乾脆回老爺家。」會如突然想到這個英台曾經提過的主意,脫口而出。 「老爺家?我很難下決定真的回去。」 「那怎麼辦?」 「哪能怎麼辦?我要走的話,梁相公一定不依的。」 「是的,他一定要留你住下來的。」遠處傳來爆竹聲,年關已近,又是傷心人兒心碎的時刻了。 清晨還在半睡半醒,迷迷糊糊時,聽到外面有聲響,突然想到學生在等她,不能再賴床了,就急忙張開眼睛,坐起身來,首先映入眼裏的是牆邊那張梳妝台,和台上的髮釵,「梳妝台?」轉念一想,才想到這裏是梁兄家,學生不在了,書也不必教了,根本就沒事做,心中悵然若失,整個人像被掏空了的毬似的又躺下去,眼睛看著繡了花的帳頂,心裏想著:「我該怎麼辦呢?」 日影西斜時,聽到叩門聲,以為有人來請她去看病,心頭一震,正想問:「哪裏不舒服?」門口出現的卻是魏媽,問她:「表小姐,晚餐的湯您想喝魚湯,還是雞湯呢?」 她不耐煩的說:「都可以。」魏媽遲疑了一下,看她臉色不好,不敢再說,走了。 從此以後就沒人來請她看病了嗎?人家到學館請她時撲了空,會多失望呢?那些為病痛所苦的人可以再找到像她收費便宜,看得又仔細的醫人嗎?還有學生,「我再也見不到他們了,大竹的字寫好了沒?孝義的文章做到哪裏了?德興的娘每個月都會痛得在地上哀嚎的身體好些沒?我這麼說走就走,撒手不管,連聲交代都沒有,是不是太狠心了呢?」 英台在梳妝、照鏡子時問會如:「我的臉好像比較白了,是嗎?」 會如說:「是的,他們都說您比剛來時白多,也漂亮多了。」 「是嗎?不必出門,不用淋雨、刮風、曬太陽,當然變白了。」低下頭看看自己這一身,才發覺衣服什麼時候變成寬袖的呢?會如答:「他們給的就是寬袖。」以前要做事,著窄袖比較方便,現穿起寬袖來,還真有點不習慣。 再往下看,鞋子上也繡了花,繡花?這是多久以前的事呢? 「頭上的髮髻為什麼越梳越高呢?」英台問。 「老夫人說,梳高一點比較好看,夫人也這麼說,所以我就越梳越高了。」會如答。 英台自己嘟噥:「好看?要給誰看呢?許多事情都跟以前不一樣了,怎麼會這樣呢?」先不管這些了,問會如:「老夫人的房間在哪裏?你知道嗎?」 「知道。」 「待會兒帶我去見她。」 「是。」 早膳過後,該走的人都走了以後,會如帶著英台到前頭來,見秋業迎面走來,會如問她:「老夫人在嗎?我們小姐來 「在。」她轉過身,走回頭去通報:「老夫人,表小姐來了。」 她跨過門檻,向梁母請安,梁母滿臉的笑意,直看著她的臉說:「都好了嗎?真好,氣色不錯。」 「是的,好了,沒事了,真謝謝您!我過來問伯母想不想去寺裏上香?我想去,不知道伯母想不想一起去?」 「上香?也好,很久沒去了,只是臨時要去,沒準備物品。」 「不用準備,門口都有人在賣,我們到了再買。」 四個人就這麼出門了。佛寺的崇德寺是僧寺,在離家稍遠的一個小山丘上,沿著山坡建築,俯視眾生,氣勢宏偉,實際上並不很大,但望之令人自然生敬畏之心,英台叫會如去買了香燭、糕餅提著,扶著梁母慢慢走上階梯,階梯並不長,很快就到了大殿門口,會如進去擺好,秋業點了香,過來交給兩人,兩人舉香拜了幾拜,英台手裏拿著香隨便揮兩下,正想交給會如去插,但眼角瞟到伯母還沒拜完,見她兩眼微閉,一臉的虔敬,正唸唸有詞,不知道跟菩薩許了什麼?或求什麼?只好暫時等著,等她終於唸完,交給秋業時,她才將香交給會如。 燒完香沒事,出得外頭來,找張避風的石頭坐下,今日天氣還不錯,之前下的一點雪早就溶了,雖然冷,但沒風,不覺得很冷,快過年了,來燒香禮拜的人也不少,看得眾人來來往往,覺得十分有趣。 梁母先開口說:「你這陣子都待在屋裏也悶壞了。」 「還好。只是以前時常出門,東奔西跑的,現在突然天天待在家裏,有點不習慣。」 「想出來就出來,沒人攔著你。」 「女人家好像不能時常出門似的,還是男人方便。」 「怎麼?想起以前的日子了?」梁母笑著問她,英台對她笑了笑,沒回答。因為天氣冷,沒坐多久,就收拾好東西回家了。 晚上,山伯過來看她時,一碰面就說:「聽說你今日陪娘去寺裏上香。」 「是的。」 「出去走走也好。」邊說邊自己找地方坐下來。 「梁兄,我問你,榮養齋的范醫人你認識嗎?」 「說不上什麼認識,我們那裏的人生病都請他醫治,他也知道我這個人就是了,怎麼?」 「我在想,想請你幫我引見,我想跟他討教我上次的病情,這麼說好了,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傳授我醫術,或收我為徒,我這麼閒在家裏也不是辦法,我想繼續幫人看病。」 聽她這麼一說,他有些意外,沒想到她還有這些主意,嘴裏:「這││這││」了半晌,答不出來,她以為他不認識范醫人在為難,忙著說:「如果不認識就算了,我自己想辦法。」 「不是不認識,他將你從鬼門關前拉回來,也該去謝謝他,只是││」 「只是什麼?」 「我是說不清楚的,這事以後再說。你既然閒不下來,家裏倒有一件事讓你做。」 「何事?」 「晚上幫我看兩個兒子的功課,還有教女兒讀書。我最近比較忙,回來都很累了,又謹記你的交代,督促孩子功課,不敢怠慢,常常人坐在書案前,但精神不濟,哈欠連連,也沒耐心,常常罵他們。如果你能幫我挑這個擔子的話,我就可以多休息了。」 「好的,沒問題,何時開始?」她一口應允下來。 「我今日跟他們說,明日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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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