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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伯沒死...之後(17)三
2006/05/19 19:48:26瀏覽130|回應0|推薦5

三、表妹

山伯探訪英喬一連兩次撲空,她也無留下任何音信,著實不尋常,接著九慶帶回來的詢問:「宋相公叫我不要再去了,到底我還要不要去呢?」

他一開始好像聽不懂這句話似的,眼光茫然,表情呆滯,九慶沒聽到回答,又問了一次。他看九慶一眼,低頭想了許久,才說:「以後你就少去,去了事情做完就回來,別在那裏閒聊。」

九慶不情不願的答了聲:「是。」

如此一來,他心裏明白了,英喬真的下定決心,拒他於千里之外,再也不見他了,他悵然若失了很久,悔恨自己那日太莽撞,把持不住,任憑慾念恣意而行,又趁人之危,在她驚魂甫定、脆弱無助之際,向她強行求愛,最終還是不依,從此絕了這份情。「她一再叫我不要去,我不理會,她仍然和顏悅色相待,如今她都避開了,我如何能再上門吃閉門羹呢?」想到這裏,沮喪異常,終日唉聲歎氣,無精打采,面對玉鳳關切的詢問,他只能說:「沒事。」真的是:「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走了大段的歧路,繞了一迴圈,又回到原路來。和玉鳳十多年的夫妻,她恪遵婦道,勤儉持家,一心一意討我歡心,哪能再對她別有所求?姑爹提拔我,對我有恩,我卻胸無大志,無意隨他外出高陞,只能保住現職,姑爹對我一定很失望。英台不做梁家人,她有她的路要走,我再心疼,再不捨,又能如何?畢竟她是小姐,不是夫人。」想到這裏,不禁掉下淚來,看到三個長得俊俏的兒女,和安享晚年的母親,最終不得不俯首承認:「他們才是我的家人,英台不是。」

從此之後,每當外出時,總急著拉開兩邊的轎簾,眼光盡力在街上行人中搜尋,看是否能再見到她清瘦的身影?每履重逢之地,相遇之景恍如昨日,那如電光石火般的一瞥,至今仍令他激動的無法自持;私自外出時,時常一個人在街上逡巡、佇望,期盼英台正微笑著從街道那頭向他走來,就像昔日約會時一樣。渴望再看到她,明明人就在那裏,相距不遠,就是看不到,上課時不敢去,放假時遇不到,只能在街上搜尋,但始終沒再遇到過。

天氣由熱轉涼,開始冷了,冬天快到了,表示年關將近。

山伯清晨起來看到外面下了一點雪,想起夢中的情景,猶不寒而慄:英台她二人在天寒地凍中饑寒交迫,求助無門,「此事為真嗎?憑英台的智慧和能力,應該不致於此。」坐在那裏沈思良久,「世事難料,或許她們離開楊城,正在外地受苦。如果她有難,我不能不管。」想到這裏心如刀割,急將九慶喚來,問:「九慶,天冷了,宋相公她們的冬衣足夠嗎?」

九慶卻說出讓他大為吃驚的消息來:「宋相公病了。」

「病了?多久了?嚴重嗎?」

「幾日了,好像不嚴重,學生還是每日來,只是她時常到裏面歇一下。」

「你哪日去過?」

「昨日。」

「我日暮時去看她。你怎麼不早講?」

「她要我不將她的事告訴您,也不將您的事說予她聽。」

「你今日和我一起去,早一點到府裏等我。」

「是。」

日未落,山伯帶著九慶匆匆忙忙來看英喬,時候還早,但學生都走光了,九慶從門口叫一航,一直叫到屋後去,一航從裏面出來,叫了聲:「梁相公。」

他急切的問:「你家相公怎麼了?」

「臥在床上,今日叫學生早點回去。」

「睡著了嗎?我進去看她。」

「請稍待,我先去看看。」

須臾,一航出來說:「沒睡著,請梁相公進去。」

他到房裏看見英喬臥在床上,眼睛張著,看著他進來,他在床邊踏坐上坐下來,邊問:「怎麼了?吃藥沒?」

「無妨,藥已吃過。」

「看你病成這個樣子還說無妨,自己治不好,趕緊請別人來看。」

「不行,不能請別人看。」

「為什麼?」

「他一把脈就知道我是女的,以後如何在此度日?」

他急的在床前走來走去,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這如何是好?」

「放心,我自己會治,只要歇息幾日就可以,已經叫學生明日不要來,放假數日在家溫書。」

山伯轉頭問一航說:「房裏的炭火夠不夠?別冷著了。」

「夠暖和了。」

「還需要什麼嗎?」

「不用了。」

英喬說:「我想睡了,你先回去,夜裏會更冷,出門不方便。」

他在猶豫:「要不要叫九慶留下來幫忙呢?」

「不用,他留下來反而不方便。」

他想想也是,只好說:「你自己多保重,好好照顧自己,我再來看你,記得吃藥。」

他萬分不放心,但留在這裏也無濟於事,不能請別人來看,萬一……,不敢再往下想了,只好返家去。

第二日,依然不放心,趁午前外出辦事時在城東街停一下,像往常一樣走路過去看她,免得官轎抬進小巷裏太惹人注目。

大門關著,用門環叩了半日,一航才來應門,她滿臉歉意的說:「梁相公來多久了?我在後面沒聽到,今日還沒出去,所以門鎖著。」

他急著問:「英喬怎樣了?」

「好像更重了,還沒醒來。」

「我進去看她。」沒等一航帶路就快步往房間走,且邊走邊叫:「英喬!英喬!」

她臉色紅紅的臥在床上,張開眼睛,嘴巴動了一下,沒說出話來,他摸了摸額頭,好燙,坐在床沿問她:「英喬,你怎麼了?」

聲音細的聽不清楚:「我,我……」

他彎下腰去,耳朵靠在她嘴邊,再問一次:「你說什麼?」

好像在說:「我好難過。」

「你難過,那有何法呢?」

她搖搖頭,他坐在那裏想了一陣,站起來在房內走來走去,又問一航:「一航,你說有什麼辦法呢?」

一航搖搖頭,快哭出來了:「我不知道,昨夜沒吃飯,說吃不下,就沒再說什麼話了。」邊說邊擰乾手巾,敷在額頭上想幫她退燒。

山伯又回到床邊,看她的眼睛閉上了,搖一搖她,她睜開眼睛,他說:「請你說說話,到底怎麼了?」

她只有搖搖頭,話都說不出來了,山伯站起身來,當機立斷的說:「不行,話都說不出來了,不能讓你這樣一直躺在這裏,我要接她回家去,另外請人診治。」轉頭問一航:「你們有女服嗎?」

「有。」

「有冬服嗎?」

「有。」

「就這樣,你趕緊收拾收拾,天黑之後我來接你們回家。」

回頭對她說:「既然你治不了自己的病,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躺在這裏病得越來越重,我要接你們回家去,天黑之後來接你,你先撐著點,聽清楚了嗎?」

她搖搖頭,山伯不理她,對一航說:「我心急如焚,但要等天黑才能搬,才能掩人耳目,我也要回家準備一下,你們先換好衣服等我,我還有事先走了。」又回頭補一句:「記得一直用冷手巾幫她敷額頭。」

急匆匆,用小跑的跑回城東街,已經跑出一身汗來,上了轎叫轎夫快走,有公事要辦,延遲不得。

好不容易辦完事,午後回到家,門房叫著:「相公回來了!」

玉鳳滿臉狐疑的從房裏出來,問:「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他腳步沒停的拋下一句話:「待會兒有事跟你說,娘呢?」逕自往梁母的房間快步走去,玉鳳在後面回答他:「在房裏。」

梁母見他慌慌張張的衝進來,嚇了一大跳,問:「發生什麼事?」

還沒問完,他已經開口說:「秋業,你先下去。」還一邊揮手,叫她快走開。

「是。」秋業急忙退了出去。

他坐下來喘口氣,開始說:「娘,英台病了,病得很重,我想接她回來治病。」

梁母又嚇了一跳,說:「病得很重?怎麼回事?」

「我上午去看她時,發高燒,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自己治不好,又不敢請人來治,已拖了數日,我看不行了,叫他們回復女服,今夜接她回來,娘,您說可不可以呢?」

「當然可以,只是要怎麼說呢?」

「說是我表妹好了,遠房的表妹,家裏發生變故,不久前流落到此,碰到了我,這樣比較好對玉鳳說,其他事情先不要說,先推說您不知道要問我。」

「好,你去跟玉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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