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拉
20.
繼續著手處理趙廳長的那個專案工作。經過夏小花那麼一出,趙廳長坐地起價,把原先談好的配額直接翻了一番。為這事,老爺子開始問責公司所有參與專案的人馬,我想都沒想就一人主動全攔了下來,老爺子將我叫到辦公室問其原因。我將事情經過稍作一番修改後跟他如實彙報。老爺子聽了後將我罵的狗血淋頭,說“喂狼”也不是這麼喂的,整整翻一番啊?沒辦法,老爺子罵什麼,我就只得聽什麼。誰讓我當初答應趙廳長會給他個交待呢?只是沒料想到他會這麼大的胃口。最終我們還是妥協了,趙廳長非常滿意的在合同上簽了字,似乎與之前所發生的事比起來,利益始終被人看的更加重要。這事從前到後算是給了我個深刻教訓,也忙的我夠嗆,自從簽了合同後,我就得立馬開始做專案的動工計畫,以至於我都忘了還有夏小花那事。大概是星期四下午下班回到家後,我接到了夏小花的電話,她告訴我說她的事情處理完了,問我需不需要她現在過來。我這才想起前幾天她向請了三天假去處理一些事情,看我想了想,然後跟她說了住址,讓她自己打車過來。週末假一完我就回到了公司,來事情處理完了,我們的協議也就開始正式生效,雖然只是口頭上的協議。
21.不到一小時的時間,大門響起了門鈴聲。我徑直打開門,夏小花出現在我的面前,臉上帶著很深的倦意。我招呼她進來,然後轉身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下。等我坐下後,卻發現夏小花仍然站在門口,沒有進來的意思。我有點納悶的看向她,問:“你不打算進來麼?”她不好意思的提醒我:“沒拖鞋。”我意識到我疏忽了,對她擺擺手道:“沒事,進來吧。”她這才躡手躡腳進門關門,然後走到我的身前。我趕緊往旁邊挪了挪,示意她請坐。她點了點頭在我身旁坐了下來。她雙眼盯著電視機螢幕,兩隻手按在大腿處的挎包上,看上去有點局促不安。我打破沉默道:“你吃飯了嗎?”“吃了。”她回答。“我還沒吃呢?”我隨意的說。她“簌”的一下站起身來:“你家裡有什麼吃的嗎?我給你做飯去。”我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緊接著搖了搖頭。“那我出去買,回來給你做飯。”她提議道。“不用了,直接買點熟食就行。”“那哪成,還是我給你做吧。”她堅持。“好吧。”我妥協。“你喜歡吃什麼啊?”她又問我。“土豆。”“除了土豆呢?”我仔細的想了想,回答:“還是土豆。”
22.夏小花回來時,跟我打了聲招呼後就去了廚房。後來我發現,她並沒有傻傻的只買了土豆,雖然我只說過土豆。土豆燒排骨、番茄煎蛋湯、以及炒了一個我連名兒都叫不上來的青菜。被她一一從廚房端到了客廳的茶几上。隨後,她又將一碗盛好的飯擺到我面前,給我遞上一雙筷子,客氣的說:“沒幾個菜,也不知道味道合不合你口味。”我像個美食家一樣夾起一塊土豆送進嘴裡細細品味。“唔!味道不差呀,真不錯。”我由衷的稱讚她。她笑了,很溫和。顯然是因為我的認同而放下了心。其實我也不是很餓,但我還是吃了兩碗米飯,我儘量不浪費她的勞動成果。飯後,她開始收拾碗筷。我突然看見她手指上的有一條血口,紅的很入眼。我叫住她,然後從茶几抽屜裡拿出一個創可貼,親自為她貼上。其實我不用問也知道,這是她剛才切菜造成的。不為什麼,僅僅只是為我做一頓晚飯。而後,我繼續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夏小花在浴室裡洗澡。當浴室門被推開後,一股熱氣也隨之冒了出來,同時出現的還有穿著睡袍的她,一頭微濕的頭髮披在肩上,面帶紅潤。我盯的有點呆,直到她埋著頭不敢看我,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唐突。俗話說,飽暖思淫欲,我不知道現在她心裡是不是這樣的看待我。
23.我有點心虛的撇過頭,假裝看起電視,但心裡亂糟糟的。夏小花躡手躡腳的走到我身旁坐下。比之前靠的更近,身上沐浴露的香味揮發出來,直撲我的鼻子。牛奶味的,並且還是用我的。這樣一來,氣氛顯得更加曖昧。她也一言不發的盯著電視機,我心裡琢磨著她會不會是在想讓我主動著點。我承認,作為一個身體沒病生理也沒病的男人來說,有那麼點小九九是很正常,可小人與君子就在這麼一思量之間。不過轉念又一想,我他媽是不是有點矛盾過分了,心照不宣的大家都明白,咱倆之間就是包養關係,我真把她咋了,那不也應該麼。想著想著,一股無名火開始湧了上來。我趕緊掐了大腿一把,提醒自己保持清醒。然後起身對她道聲“晚安”就奔自己臥室去了。終於逃也似的回到臥室,這個過程對我來說不太容易。試想,一個活脫脫的“到手之物”,放到嘴巴不啃,反而還假裝清高的回避,放到大部分男人面前,人家都得說你有病。我剛躺到床上,忽然聽到客廳裡電視機的聲音戛然而止,緊接著是點燈開關被摁下的聲音,隨後拖鞋沙沙聲離我越來越近,直到房門被推開。夏小花再次出現在我的臥室門口,兩隻眼睛像是審問罪犯一般直盯著我,我望著她吞吞的問:“有…有事嗎?”她不回答,雙手突然俐落的褪去睡袍。一尊“潔白無瑕”的酮體瞬間映在我的眼簾之中,敢情,她裡面什麼也沒穿。就好像,她早已經為此做好準備,等待著我這頭餓狼將她撲倒。
24.遇到這種猝不及防的情況,估計任何一個帶把的生物種類都會血脈卉張。我也不另外,全身的血管都快爆炸似的,全身熱的發滾,就連下麵那傢夥管也管不住的擴張到了極限。我“突”的一下從床上翻身而起,像頭洪水猛獸似的一把將她攔進懷中,貪婪的親吻她。額頭、眼睛、鼻子、嘴唇以及脖子,深怕漏掉任何一個地方。突然,我感覺有水掉到我的臉上,帶著暖意。抬頭一看,發現她豆大的淚珠“唰唰”的從眼睛裡直往外冒。我開始清醒過來,離開她的身體,坐回床頭。我不敢再看她,從抽屜裡拿出一支煙給自己點上,輕輕的說了聲“對不起”。她或許還在哭,但是無聲,屋子裡安靜的要命,掉根針或許都能聽到。還好,還好女人的眼淚真的是一種殺器,連昏了頭的欲火都能殺掉。一直到我吸完整支煙,我倆都沒出過聲,我坐在床上陷入思考,她仍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氣氛變得非常尷尬。意料不到的一幕發生了,她走到我身前,坐到我大腿上,盡然——盡然開始主動吻我。我不知道她此時的行為到底是為了什麼,但我已經十分清醒,勸告自己不能犯傻。想著我趕緊將她推開,幾步跨到門前,對她說:“你就這湊合睡吧,我去客房。”那一晚,我們的確什麼也沒發生,只是我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後來她告訴我,從她收了我錢的那天開始,她就覺得自己下賤。然而真要面對回報自己身體時,卻開始猶豫了。因為她想,一旦真跨出這一步,就徹徹底底成了一個下賤的人,但最後,她說服了自己,既然拿了錢,總得犧牲點什麼才行。
25.這事過後,我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她,其原因是心裡總有點耿耿於懷。我想我與李陽最大的區別就是我不完全屬於一個下半身思考的人,至少我不會強求去佔有,哪怕欲火焚身。但同時我也得承認,我被夏小花那晚反反復複的舉動弄的不太愉快。或許我是介於下半身思考與非下半身思考的生物種類——從不主動去尋找機會,但機會來了,卻希望痛痛快快的。又或許,我只是沒想通一個投懷送抱的人怎麼可以表現出痛下決心的樣子。現在我有點明白了,當時的清醒是極力讓自己保持回一個正人君子的形象,但那更像是一種屈辱,用金錢獲取的一種屈辱,然而還不是那麼順利的屈辱。我發現突然有點想念黃子淇了,無論當初決定從澳洲回來時心裡有多麼的怨恨,此時已過去近五個月,所有的怨恨都煙消雲散。但我又不敢跟她聯繫,她對我來說,是一心想貼近的人,然而事實是,最終拋下我的人也是她,並且拋的那麼決絕。這月的月末,是外婆的大壽,老媽早早就通知了我。外婆跟著舅舅一家住在老家P縣,其實說是老家,也只不過是C城下屬的一個縣,一小時不到的車程。我小的時候,父母忙著創業,那時都是外婆帶的我,因此我跟她特親近。也因此我可以心無旁騖的回老家給她祝壽。
26.我在外婆大壽日頭天下午駕車過去的,到了樓下是弟弟阿文接的我,一年不見,這小子在個子都比我還高了一截。進了家門,就看到外婆拿著兩件皮草在那比劃,她笑著招呼我過去,然後問:“城城,你說我穿哪件好看?”我奉承的回答:“您穿哪件都好看。”說著,走到外婆身後,給她按摩著雙肩。“你逗我開心是吧。”外婆一臉慈祥,“你要真想讓外婆開心,就趕緊給我帶個回來。”“什麼?”我裝糊塗。“女朋友啊,人家隔壁小唯都給她媽帶了回來。”“咳,這個急不得,要緣分的,再說我還年輕呢。”“還年輕?要是解放前孩子都好幾歲了。” 外婆又開始回想當年,喋喋不休的讓我沒法爭辯。外婆突然面前驚喜的對我提道:“我認識一挺不錯的姑娘,要不哪天外婆安排你倆見見面?”“算了吧。”“我說真的,見個面吧,保準兒你喜歡。”說這話時,外婆臉上的笑容綻放開來,顯然,她口中的姑娘是她喜歡的不假。外婆的堅持讓我很難拒絕,我腦子裡拼命的搜索的理由,突兀的說:“還是不見了吧,孫兒我心裡有人了。”“有人了?誰?哪的人?”外婆一連串的問道。“額,”我變得吞吞吐吐的,心裡想著那個又愛又恨的黃子淇,可口中卻回答:“夏小花,Q城人,在C城讀大學。”“那敢情好,什麼時候帶回來給我審審。”外婆問。“再說吧。”我趕忙敷衍道。“怎麼叫再說?我一把屎一把尿將你拉扯大,這點要求你都不同意?”外婆佯怒的看著我。哎,我最怕她提這個事,一提我就感覺自己欠她的一輩子都還不清。於是只好不情願的應道:“好…好吧。”
27.外公去世好幾年了,因此,對老媽和舅舅幾姐弟來說,更能理解子欲養而親不在的感受。所以,外婆的大壽辦的很熱鬧,幾乎能請的親朋好友一個也沒落下。壽宴過後的幾天,我繼續忙碌著手上的工作,以至於把一些事都忘了。突然某一天接到了外婆的電話,我問她有什麼事?她哀怨的跟我說:“你是不是把答應我的事給拋腦後了?”我這才想起是那事,沒等我開口就聽她又說:“你要是有心就這個週末給我帶回來,要不就算了,外婆也不強求。”咳,逼上絕路了我,只好應承道:“好的好的,外婆您說了算,孫兒我這周就給您帶回來。”聽我這麼一保證,外婆才滿意的掛斷電話。沒辦法了,事情到了這份上,只得硬著頭皮往前沖了。我突然意識到也有差不多快一個月沒跟夏小花聯繫了。從包裡掏出電話,猶豫了好久才給她撥了過去。接通後,**著冷冰冰的口氣說:“夏大小姐,您可真是揣著錢不辦事啊,這麼久也不主動來個電話。”“不…不是,我以為…”沒等她抖落清楚,我打斷道:“就跟你說一事,這個週末跟我一起回趟老家。”“什麼?”“你別問那麼多,等我通知就行了。”說完,也不等她反應就掛掉電話。事後我意識到自己有點粗魯,我記得這種事情似乎不在協議裡,也沒見誰包養一姑娘還會帶回去給家人看的。原原本本是一件請求的事,卻硬本我整成一件要求的事。
28.直到週六的上午,我才再一次給夏小花去了電話。我開門見山的說:“你現在在哪,我來接你?”“學校呢。”她回答。“那你等著。”我駕車趕往她學校,到校門時,她已經在那站著等我了。我直接招呼她上車後,就開始啟動。她咬著嘴唇,不時的看看我。我說:“有什麼話就說。”“幹嘛要讓我陪你回老家啊?”她小聲的問。“見我外婆。”她疑惑的看著我。我只得大致的把情況跟她說了一遍。聽完後,她說:“這樣不太好吧?”“有什麼不好?”我有點不快的問。“我倆是啥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萬一……”她沒把話說完,但我明白她想說什麼,然後不耐煩的說:“沒什麼萬一,這事就你和我知道,不說沒人知道。”“好吧。”她緩緩的應道。“你不說我都忘了,虧你還知道咱倆是什麼關係,這麼久你都不主動來個電話。”我舊事重提道。“我以為你不想見我。”這回答說的我心裡哽了一下,沒錯,前段時間我的確不太想見她,哪怕現在要不是有外婆那一出,我還真不太會主動聯繫她。但我還是說道:“你又沒做錯什麼,我幹嘛不想見你。”“哦。”“還有,一會到了後表現好點,我外婆問什麼你想清楚了再回答,讓她開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