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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n Arbor's Record
2009/05/01 11:35:33瀏覽474|回應0|推薦1

看了一個網友細述他在一個大城市的情和思,讓我也憶及十數年、哦!應該說比較接近二十年前的一個小插曲,這個事兒和他所述的長期有很大的落差,事實上是剛到國外的一個小事,時間差這麼大,我想就專注說一下我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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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床位的另一邊,狹小的斗室變寬敞了,一個星期前那還是另外張單人床,床上的人回墨西哥做他的飛行夢了,行之付了加倍的房錢,飛行員那張當然要被挪空,房間就大了些。與其說房間寬了,不如說留下來的房客心田更自由了,因為不再是share room!

那個墨西哥青年芮內高帥挺拔,留著一頭長髮黑亮服貼,很少看到男人的髮質這般細軟有型,當然每天早晨的梳洗,芮內是花很多倍的時間在那頭飄髮上,還有那一身的古龍水。說也奇怪,這兩下子果然讓他在西語系的女同學間深具吸引力。而今一個月的美語加強班結束了,緊接著回到他的國內有一連串的實際飛行課程,這樣的匆匆來去,給了行之乾脆多花點錢給自己多留些空間的大好機會。

行之剛到的頭一個月,為了省錢選了這幢Universty Tower第十五層,這種兩個卧房、一個共用客廳兼廚房、浴間,可容納二到四人的share room。他分配和墨西哥大漢一間;另一間則是一個韓國青年和一個日本剛剛高中畢業的小留學生。

初到美國學習語言,行之在同學中算高齡(除了另兩個歐吉桑級的日本學生外),雖然語言學校的學生活像個聯合國,在那個年代,多尊敬大一輩的長者這個禮貎還算通用。再加上共用大冰箱裡,隨時都有行之的啤酒、水果、豆腐、味噌之類的存貨,臨時借給需要的人先使用,這點行之是把台灣這一套一同帶到的,有時甚至主動說不必補上,這小伎倆其實在這樣的外國環境仍然管大用,也讓同學對他的尊敬更踏實。

十月了,這個小鎮隨時都可能下雪,這也是行之執意選到密西根的主要目的之一,臨雪對在台灣土生土長的人都是一種說不出的慾,在這待雪一個人的夜晚,行之是有感觸的。那天到中正機場的路途,刻意挑了八里的海線,年輕的妻透過車窗用雙手和彎腿把個兩歲的兒子頂個滿高,一面指海一面要遠離的老爸唱著海歌,好讓幼兒對海生出的興奮,沖淡即將來到的離別,他們一家仨好像是要環島旅行般,全心浸淫在小兒興奮的喜悅中。

兒子是願意跟娘的,吃喝把屎把尿都是她和胖娃的心靈遊戲 ,只是小兒每晚睡前一定得聽著渾厚磁性爸爸的歌聲才願入睡,昨晚夫妻倆用超小錄音機錄下了行之的「變調小星星」、「晚安曲」、和「好孩子快快安眠,小羊已閉上雙眼.....」這樣的藝術性催眠歌;當然還有「虎姑婆」這首如果小兒不肯就範時制他的睡歌。這時候小兒望海吚吚嘔嘔的聲,妻也錄下了,說下回寄包裹時寄上。

音響這時正放著自己唱的兒歌和小兒吚嘔的CD片,手上正讀著芮內的來信,飛行的課程顯然完全攫住了他的心及夢,信上也這麼寫的。把紙信放在剛申購的白色電話機旁,一股莫名的蕭索突然湧來,行之全身發冷,好像所有心事一下都衝上腦門一樣的緊,惶恐上來了,惶恐上心了,他靜靜地告訴自己。或許自己真的病了,感冒嗎?偏頭痛嗎?這時候向誰問去?這樣的問號佔滿了行之的腦和心!

在台灣那怕是看過大夫,藥該什麼時候吃、該怎麼吃、該忌啥口,都是由任護士的妻一手包辦,他自己從沒自理過。有病吃藥是他對付各種疾病的守則,自從娶了妻後再也不信漢藥那一套,只相信有科學依據的西醫。說相信西醫,不如說完全依賴妻子。這回出遠門,妻早就準備好常用的止瀉、止痛、胃藥等成藥,並分裝寫著各種功能和食用方式,但行之就是無法自己處理。可下什麼風把頭給脹得這麼痛,在這樣一個人的屋室,什麼才能掙脫?.......... 電話!電話!只有靠他才能有救,毫不經過大腦任性地撥上電話:

「喂,請問找誰?啊,是你,怎麼了?」

「頭痛啊?有沒有拉肚子?是不是感冒?頭的哪個部位痛?」

「你就那包打開來白色橢圓形的藥丸先吃一顆,明天早上如果還痛就去看醫生,好嗎?」

「想回來啊?.......反正機票已在你手上,要不然明天決定好了!」

小孩早已抱到她娘家了,總不好讓她娘家人知道這樣的情況吧!她得上班了,行之望了那白色藥丸和電話良久,頭好像也沒方才那麼痛,收回袋子裡,他倒頭就睡,也是靠著自己的歌聲、和小兒的嬌嗔聲幫的忙。

( 心情隨筆雜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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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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