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換跑道

    轉行的工作終於確認下來，文聰每天都趁著空閒的時間去找適合當小廠房的房子，好不容易終於在靠近街上附近找到一個兩層樓的房子可以當工廠。

    搬家的那一天五個孩子興奮的東瞧瞧西碰碰的好喜歡這裡的環境。

    「阿母，這裡只有兩個大房間要怎麼睡？」阿青問著上樓來的母親。

    蘭蘭看了一下兩個大房間說著：「靠外面的就當我跟你們阿爸的房間，另一間有大衣櫃的就當你們小孩子的房間。」

    阿芝看著大衣櫃問著母親。「阿母，那一個衣櫃裡有沒有躲著鬼啊！」她最怕鬼了，可是阿青每次都要嚇她說這世界上有很多鬼都會躲在衣櫃裡。

    蘭蘭笑著摸摸她的頭說：「妳怎麼會這麼想呢？」說完她打開大櫃子讓她自己看看有沒有躲鬼。

    阿芝看過之後才放心的跟在母親的後面繼續看著其他的地方。

    阿青看阿芝怕鬼的樣子取笑她。「膽小鬼！」

    「哼！妳自己也是膽小鬼。」阿芝反擊的對她做鬼臉。

    「好啦！你們就不要吵了，等一下幫忙搬東西知道嗎？」

    五個小孩除了最小的阿生之外，其他的人都幫忙搬一些小東西上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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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終於慢慢步上軌道，蘭蘭每天除了煮三餐整理家務之外，她還得照顧三個未上學的孩子和樓下工廠的工作，每天疲憊的工作將她壓的受不了。

    趁著晚餐的時候她詢問丈夫的意思。「文聰，我想讓阿芝先到附近的幼稚園去讀書好不好？」

    文聰看她雙眼疲憊的樣子點點頭。「好啊！不然我看妳也太累了。」他知道妻子每天的工作量比自己多，所以他才二話不說的馬上答應。

    坐在一旁的阿芝問著母親。「阿母，幼稚園是做什麼的啊！」

    蘭蘭看她疑問的樣子解釋著：「幼稚園就是有很多嬰仔一起讀書一起玩的地方。」

    「可是我不想要去耶！我在家裡也可以跟阿麗和阿生一起玩啊！」她才不要自己一個人去那陌生的地方。

    「阿芝乖！阿母每天都很忙，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多照顧妳，所以妳乖乖的去幼稚園上課知道嗎？」她不容許阿芝說不的權力。

    阿芝扁著嘴不高興的說：「我不想要去幼稚園讀書啦！」

    蘭蘭不理會她的吵鬧，隔天她就真的去左邊的幼稚園幫阿芝報名上學的事情。

    每天一早大家總會看見蘭蘭手裡拿著籐條，押著哭哭啼啼不甘心的阿芝去附近的幼稚園上課。（長大後的阿芝居然是從事她小時候最討厭的幼教工作）

    住在附近的阿婆看到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阿芝關心的問著：「阿芝要去幼稚園讀書啊！」

    哭的傷心的阿芝點點頭不甘願的繼續往前走。

    「阿芝要乖乖的讀書才會聰明，不要像阿婆沒有錢可以讀書，連字都不認識。」阿婆勸著阿芝還是乖乖的去讀書，不要每天讓她阿母押著很難看。

    阿芝看阿婆有一臉落寞的樣子，她點點頭終於肯乖乖的去讀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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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原本唸的好好的幼稚園居然要收起來，於是蘭蘭改到右邊的幼稚園再幫阿芝報名，就連阿麗也可以上小班了。

    每天阿芝都會到阿麗的教室裏去帶著她一起回家，今天她拖了一點時間才想起還有阿麗要帶，於是她到阿麗的教室找人。

    「老師我要帶我妹妹。」阿芝對著自己妹妹的班導師說著。

    「阿麗不是跟妳一起回家了嗎？」老師記得阿麗跟著一群小朋友走出教室回家啊！

    「沒有啊！我剛剛才從教室裡出來。」阿芝不知道阿麗跟了誰回家。

    原本還在整理東西的老師這下子慌了，她丟下手裡的東西牽著阿芝的手先去跟園長報備，然後她才牽著阿芝的手趕回去劉家看看阿麗有沒有自己走回來。

    正在樓下工廠裡忙的蘭蘭看到老師牽著阿芝回來，她趕緊走過去問著老師：「老師今天怎麼有空帶阿芝回來？」

    「張太太阿麗回來了嗎？」老師緊張的趕緊先問著阿麗的母親。

    「沒有啊！不是每天阿芝都會牽她一起回來的嗎？阿芝妳妹妹呢？」她突然想起還有另一個女兒沒有看見。

    這下子老師真的慌了，她抱歉的對蘭蘭說：「張太太對不起，我想阿麗可能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蘭蘭臉色發白的看著老師想知道阿麗怎麼會不見了。

    「對不起！可能是因為我的疏忽才會讓阿麗跟著其他的小朋友一起走。」老師很自責自己怎麼沒有看緊小朋友。

    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蘭蘭趕緊撥電話找丈夫回來。「文聰，阿麗不見了。」

    正在客戶那裡的文聰關心問著：「怎麼會不見了？她不是在幼稚園嗎？」

    「老師說阿麗可能是跟別的小朋友一起走，怎麼辦呢？」蘭蘭很擔心阿麗這麼小會走到哪裡去。

    文聰知道蘭蘭很擔心，他安撫她的說：「等我回來我們再一起去找找看好了。」

    「嗯！我知道。」蘭蘭掛掉電話後對著老師說：「老師可以請你們先在學校附近幫我找找看好不好，我先生很快就回來幫忙一起找。」

    失職的老師那裡敢回絕，她點點頭趕緊說：「我會的，如果你們這裡也找到人的話，麻煩撥個電話給幼稚園讓我們放心好嗎？」

    蘭蘭點點頭送老師出門去。

    「阿母！萬一阿麗真的不見了怎麼辦？」阿芝很擔心小妹真的從此失蹤了。

    蘭蘭看她擔憂的樣子趕緊抱著她安慰。「不會的，我們會請警察幫忙找，妳等一下先在家裡幫阿母照顧阿生知道嗎？」

    阿芝點點頭。「我知道了，那你們要趕緊找到阿麗喔！」

    於是找小孩的事情就忙翻了一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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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陌生的街道上，小小年紀的阿麗開始害怕的大哭了起來。「阿母我要回家。」

    小孩子的哭聲讓路過的人只是冷漠的經過，突然一位年輕的小姐看到一路哭著喊阿母的孩子，她關心的問著阿麗。「小妹妹妳怎麼在哭呢？」

    哭的好累的阿麗看到一位年輕的阿姨，她哭的更大聲抽噎說：「我找不到阿姐和阿母。」

    小姐很有耐心蹲下來問著她。「妳怎麼會找不到阿姐和阿母呢？」

    「我不知道，我跟小朋友一起走，就找不到阿姐和阿母。」阿麗真的很害怕自己回不了家。

    「那妳知道家住在哪裡嗎？」小姐很有耐心的慢慢問她。

    阿麗搖搖頭。「不知道，阿姨我要找阿母。」她又開始哭了起來。

    小姐看她還這麼小應該也不會知道自己住在哪裡，於是她牽起阿麗的手說：「既然妳不知道自己住在哪裡的話，那阿姨請警察先生幫妳回家知道嗎？」

    阿麗點點頭只希望趕緊回家去，哪裡管是誰幫她找家呢！

    「警察先生我在路上發現這一位迷路的小妹妹，請你們幫忙她回家。」小姐牽著阿麗到附近的警察局找他們協助。

    警察蹲下來看了一下阿麗後，問了好多問題，可是這一個小小孩子哪裡知道這麼多，她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搖搖頭。

    警察看她搖頭後，他的頭也很大，這一個才四五歲的孩子能透漏多少的線索，正當他在煩惱的時候，從外面進來的另一位警察看到全身髒兮兮的阿麗驚訝的說：「小妹妹妳不是張文聰先生的女兒嗎？」

    阿麗聽到有人說起自己阿爸的名字，她點點頭。「嗯！」

    承辦的警察一聽終於放下心對著進來的警察說：「老吳，這一個小妹走失，你既然知道她是誰家的孩子，那就麻煩你幫忙送她回家好嗎？」

    對方點點頭先帶著阿麗坐上警車回家。

    承辦的警察問著站在一旁的小姐。「小姐請問妳要留下姓名嗎？」

    小姐笑著搖搖手。「不用了，只要小妹妹能找到家就好了。」

    承辦的警察看她行善不為人知的樣子佩服的說：「小姐妳是好心人，謝謝妳的熱心助人。」

    小姐笑了一下才揮手再見的走出警察局。

    跟張文聰很熟悉的警察在大家都找昏頭的時候，適時的將阿麗給帶了回來。當然身為姐姐的阿芝在母親的千叮嚀萬叮嚀下，終於每天平安的將妹妹給帶回家來，不再跟其他的小朋友一起走迷路了。

朋友！損友！傻傻分不清楚

    身為在那一個五六十幾年代裡，汽車是有錢人家才有的奢侈品，為了工作的需要，蘭蘭勉強湊了一筆錢讓文聰買車子送貨。

    當新車開回家來的時候，全家人是抱著歡喜的心情，東摸摸西摸摸的看著這一輛米白色的廂型貨車。

    有了這一部車子的加持，文聰的工作由原來的幾家客戶拓展到好幾倍的客戶，也因此家裡多請了幾個工人幫忙工廠的事務。

    因為客戶增多，所以這中間的應酬是不可避免的，常常應客戶的需求跑酒家、喝續攤都在所難免的。

    有一天文聰的好朋友突然撥了電話給蘭蘭。「嫂子，我偷偷的告訴妳，妳老公在外面風花雪月也就算了不能當真，可是人家對方卻硬說要來看妳是不是好欺負的軟殼蝦，所以明天下午妳就威風一點讓對方知道妳不是好欺負的女人。」

    蘭蘭早就聽聞老公在外面風風雨雨的傳聞，但是為了孩子她還是忍了下來，沒想到現在他居然會玩到讓對方來探聽她的底細，這下子她當然不能忍下這一口氣。「我知道了，謝謝你偷偷的告訴我，希望你能多多的勸文聰以家為重。」

    對方答應的說：「我知道了嫂子，不過妳不要跟他吵架，這一件事情好好的談，不然我怕自己會成為罪人。」

    蘭蘭答應的說：「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跟他吵架，謝謝你的提醒，以後有任何問題希望你可以讓我先知道。」

    「我知道了嫂子，妳自己保重。」說完對方就先掛掉電話。

    看著手裡的電話，蘭蘭不服氣的個性馬上讓她知道明天下午該怎麼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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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下午的時候，蘭蘭將工廠裡的工作先交給工人，而她則穿的漂漂亮亮，三不五時站在外面威武的看著四周，她倒是想知道是哪一個白目的女人敢搶她這一個正宮位置。

    等了老半天也沒有等到任何一個女人上門來挑釁，正當她想要將這一身漂亮的衣服上樓換下時，眼尖的她喵到對面的小巷子裡，有一個女人偷偷摸摸的直瞧著她們家，於是她又走出去雙手抱胸大眼瞪著對方。「喂！妳看什麼看啊！是不是想做什麼？」

    原來是來打探軍情的女人，原本她還以為劉文聰的老婆是一個弱不禁風的柔弱女人，沒想到她不但長的比自己高大有力，還看起來很兇悍的樣子，於是她趕緊轉身往後面逃了去。

    蘭蘭看見落荒而逃的對方輕笑了一下。「想跟老娘鬥還早的很。」

    工人阿昌看見老闆娘今天怪異的表現好奇的問著：「老闆娘妳今天要去給人家請客啊！」

    「沒有啊！」

    阿昌抓抓腦袋很好奇老闆娘今天沒有要去請客怎麼會盛裝打扮。「老闆娘，ㄚ妳沒有要去請客怎麼穿的這麼漂亮？」

    蘭蘭對這一個還沒有當兵的年輕人笑了一下。「我在宣示主權。」說完她趕緊上樓將這一身衣服給換下來好工作。

    「宣示主權？那是什麼意思啊？」阿昌還是不懂老闆娘的話。

    結果當天晚上蘭蘭將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對著文聰說。「你自己老實說，是外面的女人好還是家裡的煮飯婆重要？」她要讓文聰知道自己絕對不會讓他繼續在外面花天酒地。

    文聰看她生氣的樣子雖然知道自己有不對的地方，不過這也只不過是逢場作戲，所以他顧作輕鬆的說：「妳知道我是去應酬的，這男人在外面難免會逢場作戲，妳就不要計較這麼多了。」

    原本就生氣的蘭蘭聽了更是生氣。「我計較這麼多，如果你只是逢場作戲的話，人家不會踏到我的地盤來查探軍情，你自己說有沒有跟別的女人假戲真做？」

    文聰哪裡敢說自己有沒有假戲真做，他趕緊安撫發怒的妻子說：「如果妳不喜歡我去應酬的話，那以後那一種地方我就盡量不要去好了。」

    「這是你自己說的，如果再有下次的話，我一定要跟你離婚。」蘭蘭撂下狠話，不讓丈夫繼續跟著他的酒肉朋友一起沉淪下去。

    文聰無奈之下只好少跟那一群朋友去有粉味的地方應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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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文聰家的產品品質非常好，所以訂單絡繹不絕，也因此他的酒肉朋友愈來越多，甚至有人常常來跟他借錢。

    阿沙力的他常常都是無條件的借錢給朋友，甚至幫朋友擔保。

    可是這一些酒肉朋友卻只是當他是潘仔一樣的騙他，所以他所賺的錢大都拿去幫朋友還債，甚至有人當著他的面摟著外面的女人對他說，只要他有吃剩下來的就還他錢，而他也只是摸著鼻子無奈的等對方的良心發現還錢。

   就因為他的義氣讓原本該是好過的生活陷入困境，蘭蘭也因為他的義氣常常跟他吵，跟他鬧，可是這還是改變不了他重視外面的人比自己家人還重要的心。

    常常半夜時分就見兩夫妻因為錢的問題吵翻天，甚至打起架來。

    睡到一半的阿芝又聽見客廳裡的吵鬧，她偷偷的下床躲在客廳裡看著即將奪門而出的母親。「阿母妳要去哪裡？」

    蘭蘭心死的看著女兒說：「阿母勸不聽妳阿爸，所以阿母要離開這一個家。」

    阿芝聽完嚇死了，她緊緊抓著阿母的手說：「阿母，我要跟妳一起走。」

    蘭蘭看這才小學的女兒安撫她說：「阿芝乖乖去睡，以後要記得幫阿母照顧弟弟和妹妹。」

    阿芝才不願意離開母親，她死命抓著母親的手哀求的說：「我要跟阿母一起走。」

    蘭蘭看她堅持的樣子只好帶著她一起離開這一個讓她傷心的家。

    母子兩個人在黑暗的街道上走了很久，好不容易天亮了，蘭蘭帶著阿芝回後頭家去住幾天。

    淑敏雖然不知道女兒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天才剛亮就帶著其中一個女兒回來家裡住，這就很怪異了。「蘭蘭妳願意跟阿母說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淑敏看著女兒非得她現在說清楚不可。

    蘭蘭原本不想讓母親擔心，但是自己無處可去的原因，才會讓她想回到後頭家，既然母親都問了，她也不再隱瞞。「阿母，我跟文聰吵架了。」

    「吵架？為什麼？你們工作不是好好的嗎？還有什麼事情好吵的。」淑敏搞不懂他們夫妻兩個人有什麼好吵的。

    「他總是幫朋友擔保或是無條件借錢給朋友，結果大家都不還錢，害我們現在也只好貸款來幫他朋友還債。」她幽幽說起自己這一個原本老實的丈夫因為朋友的關係，害他們全家現在都處在舉債的窘況。

    「妳該好好的勸他，不要跟他吵架嘛！」淑敏規勸著女兒有事情好好的談，不要用吵架的方式來解決事情。

    蘭蘭搖搖頭。「沒有用，他重視朋友更甚於自己的家人，所以我怎麼規勸都沒有用。」她已經很累了，不想要繼續過這一種越來愈不受重視的生活。

    聽女兒這麼說，她嘆著氣問著：「這樣子啊！那家裡其他的孩子怎麼辦？」淑敏關心其他的外孫。

    蘭蘭摟著身邊的阿芝幽幽的說：「我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該讓他學習當阿爸的責任吧！」這一個家都是她一個人獨自撐著，不管是家裡的事情還是工廠的事物，全部都是她一個人扛在身上，她好累。

    淑敏拍拍她的肩膀說：「既然是這樣子的話，妳就先住下來吧！我再看看他要怎麼來跟我們兩個老人家說。」

    蘭蘭很感激母親的寬容，她是擔心家裡其他的孩子，可是現在這一種情形她也只能等著文聰自己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