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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23 23:49:14瀏覽237|回應0|推薦1 | |
蜿蜒的高速公路,也是我今天南下的最美風景之一。
客運的大玻璃窗外,我看見綿延不盡的山。一直到三義交流道之前,都還是牽曳遙遠的巒峰。
怪不得台灣有那麼多人立志環島旅行。台灣真美,因為這裡是個美極了的地方,所以吸引我們跳下客運公車,也不搭飛機;拋下小客車,捨去飆速的機車,打從心裡羨慕《練習曲》電影中的東明相,希望能甘願緩慢踏著單車踏板,流浪浸淫整島的山林與海景。 十一點多,同學從台中來了一通電話:「Hsiang Yi嗎?妳……」猶豫的口音,聽得出來他這回主辦同學會,獲得的回應不多,挫折倒是不少。今天早上,一定也接到不少取消的電話吧。 「我已經在車上了。」堅定的口氣是此刻我唯一能給他的安慰。 我是知道的。忙碌地在現實的生存遊戲裡,掙扎不停,要跨出自己窩居的小天地,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 我已經窩居在台北盆地四年了,這是婚後第一次參加同學會。
台北盆地好像精神流沙,在這裡人們會不知不覺失去些勇氣,不知不覺被磨掉一些東西。日子久了,連最基本跨出這裡的力氣都被流沙吞噬了。
研究所那兩年就是如此。我在台北盆地的中央地區,博愛特區讀書。走過重慶南路回到賃居處時,沿途可見便衣衛士凌厲睜視的眼神。騎著150CC的機車,穿梭台北,以為自己能掌握什麼,以為自己正在追求、實現什麼。實際上,卻被天天消磨掉一些單純、一些理想、一些志氣。
山巒終於偏離了。 我看著客運逐漸來到平原地區。越過一道長數十公尺的橋,又一道更長的橋。對台灣地理日益陌生的我,喊不出這兩道河流的名字。從橋上往西望,不遠處的出海口在呼喚來自山林的源泉,我壓抑想拿相機拍攝的衝動,因為知道自己趕不上迅速奔馳的客運引擎。 河口寬闊平坦,彷彿不遠處平原裡的台中,也正呼喚來自渺小盆地的我。我從窩居的城市山洞鑽出來,風塵僕僕,高速公路是我的河道,而我是一涓滴之水,正投向回憶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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